徐美麗現在瘦多了,都能將自己完完整整的藏在一個一人高的垃圾桶後。
這邊的小區衛生條件很差,市政府也是搞了一項目惠民政策,就是在每個筒子樓前麵放一個大垃圾桶。
到時候會有專人過來這片舊小區樓裏,收垃圾。
徐美麗一直躲在垃圾桶後麵,看著陳墨的爸爸被送走,她才緩緩站了出來。
她沒有想到陳墨會突然卷進這個案子,那些人都是她殺的,陳墨為什麽要替她頂罪?
徐美麗緩緩走進了樓宇門裏,每上一層樓梯就覺得腳下的步子像是山一樣沉重。
他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
她跟著媽媽搬到了這裏來,雖然和陳墨漸漸有了默契,有了別人不能理解的互幫互助,和那種很特殊的友誼。
但是陳墨讀的是名牌大學,他真的是犯不著為了她這樣的一個女孩子,賭上了他的前途和他的一切。
徐美麗滿頭的大汗,一層層的滲透了出來,額頭有幾分粘膩難受。
她站定在了陳墨的家門口,從門頭上拿出了陳墨經常放在那裏的鑰匙。
徐美麗打開了陳墨家的門,一切都被社區工作人員收拾的很幹淨。
屋子裏還留著陳墨爸爸身上的特殊味道,那是醫院消毒液和腐爛的身體交匯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隻是現在這個味道還殘留著,但是人卻不在了。
她覺得頭重腳輕,跌跌撞撞的衝進了陳墨的臥室,有被警察翻動查找的痕跡。
徐美麗看向了桌子上放著的一張合影,是陳墨小時候和父母的合影。
陳墨的爸爸長相很忠厚,他的媽媽很漂亮,不過一看就是那種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女人。
這大概是陳墨唯一的一張合影,此後即便是畢業照,都沒有他的身影留下來。
徐美麗翻開了陳墨的櫃子,桌子,甚至是床下逼仄的空間。
她拚命尋找陳墨的一切蛛絲馬跡,一切能夠證明他為什麽要替她頂罪的原因。
結果在床底下找到了一團繩子,網上能買到的漁夫繩。
從繩子的長度來看,已經用了很多了。
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陳墨一直都跟在她的身後,幫著她。
她在巷子口第一次對那個小太妹下手的時候,她漸漸變成了一個惡魔的時候,他都在她的身後看到了一切。
他居然用這種方式將一切罪名收到了他的身上,是為了報答嗎。
徐美麗一陣的恍惚,她對陳墨的好從來沒有想過要回報,可是陳墨給她的回報實在是太重了,她有一點點的承受不起。
“你為什麽這麽傻?你為什麽這麽傻?”徐美麗跪在了地板上兩隻手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哈哈哈,沒想到這個臭小子這麽深情,居然替你去頂罪。 ”一個詭異貪婪的聲音從她的左手掌心裏一點點的發了出來。
“你閉嘴!閉嘴!”徐美麗衝出了陳墨的家門瘋了般的衝進了對麵自己的家裏。
不過今天她的家裏居然有人,徐美麗一下子愣住了。
她這些日子擔心控製不住手中的惡魔,主要是擔心萬一和陳墨碰上後,會不會傷害到他。
徐美麗瘋了般的衝進了自己的家裏,剛衝進了臥室裏,突然一個尖銳的女子的叫罵聲襲來。
“滾出去!”
徐美麗整個人微微一僵,隻看到了床上兩個白花花的人影,她忙轉身離開了臥室。
沒想到已經失蹤了一個月的母親居然回來了,還帶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徐美麗的臉漲的通紅,之前也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的母親從來都是這樣。
不管做多麽肮髒齷齪的事情,都從來不避諱已經長大了的女兒。
徐美麗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以往她會羞愧得離開這個家。
可是今天她太壓抑了,心頭的憋悶,痛楚,絕望再也壓不住了。
她瘋了般的抓起了各種能砸的東西,拚命的從洞開的臥室的門砸了進去。
“滾啊,你們這幫惡心的人,滾出去,滾出去!”
徐美麗已經完全瘋了。
“你這個臭丫頭,你給我出去,老娘幾天不收拾你,你是不是翅膀硬了?”徐美麗的媽媽張桂芳忙穿好衣服衝了出來。
那個男人渾身紋著一條猛虎,正在興頭上被徐美麗這麽一砸也是火氣上來了。
“小兔崽子!老子今兒宰了你!”那個男人臉上有一條很長的刀疤。
一看那個人就是出來混的,身上帶著一股子戾氣。
他穿了衣服朝著徐美麗衝了過來,擋住了徐美麗丟過來的東西,一把扯住了徐美麗的頭發。
“嗬,看著也挺好看的啊,張桂芳你女兒變漂亮了好像,剛才爺爺不盡興,不如你親自來伺候伺候。”
徐美麗到底是張桂芳的親生女兒,張桂芳臉色一白,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徐美麗的臉上。
“你想死了?還不快出去,誰讓你在這裏晃的?”
“你滾開!”那人死死扯著徐美麗的頭發 一腳將擋在麵前的張桂芳踹開,拖著徐美麗走進了臥室。
“不行,那是我女兒,你不能碰!不能碰!”張桂芳也是慌了,最近雖然跟著這個人混,可是不等於她沒有絲毫的底線。
她忙衝了過去,撕扯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也是發了狠,鬆開了徐美麗,狠狠抓著張桂芳朝著一邊的牆壁上撞了過去。
隻聽得哢嚓一聲,張桂芳的腦袋狠狠被撞在了牆上,頓時額頭滲出了血。
張桂芳頓時暈了過去,那個男人也是微微一愣神,罵罵咧咧拽著徐美麗朝著臥室裏走去。
臥室的窗戶都被窗簾擋住了光芒,昏暗,像是一座人間地獄。
徐美麗身上到處是血跡和傷痕,她拚命想要逃出去,可還是被那個已經紅了眼的亡命之徒提進了臥室裏。
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傳了出來,隨後淹沒在了四周喧鬧的聲音中。
這一片貧民區的人們每天都在為吃喝奔波,見證了無數的暴力,都讓他們一點點的麻木了。
這一聲慘叫也瞬間消散在了這片泥沼裏,激不起任何的浪花。
胥小仙開車到了恒生集團,剛走進了公司的正門,就看到了公司裏的幾個保安迎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