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張碩
胥小仙和唐曉曉到底是女孩子再也克製不住這樣的恐懼,尖叫著朝前跑去,她們現在徹底亂了。
逃跑的方向也不分辨了,隻要是能躲避毒蛇蛇群的地方,她們就朝著那個地方狂奔了過去。
來時的路也徹底找不到了,這一次她們被身後的蛇群逼到了一條逼仄的巷子,兩邊沒有那些高高的石塔換成了黑色石壁,石壁上雕刻著各種古怪的圖案,像是遠古的圖騰可是也看不清到底畫著什麽,她們現在也是沒有時間看這些。
“我們完了!小仙!我們要死在這裏啦!!”唐曉曉低吼了出來。
胥小仙抬頭就看到前麵居然是死胡同,真的是見了鬼了,這個地方也有這種死胡同一樣的巷道。
再往前幾十米的距離是一麵石壁,石壁上照樣也雕刻著圖騰,可是石壁死死擋住了她們的去路,根本沒有別的任何的岔道兒和出口。
瞬間冷汗順著胥小仙的脊背緩緩流了下來,她整個人都懵了,身後傳來了蛇群蔓延過來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一聲聲聽在耳朵裏都令人覺得頭皮發麻。
胥小仙狠狠吸了一口氣眼見著蛇群逼到了距離他們差不多三四米遠的距離,她手中的玻璃瓶子狠狠朝著蛇群砸了過去,唐曉曉也忙將背包裏翻出來的打火機之類的東西點著帶來的那些筆記本,身上的衣服,朝著蛇群丟過去。
不過還是胥小仙瓶子裏的藥水威力夠大,瓶子落在了地麵上剛炸開,那些蛇群像是遇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忙向後退開,不過蛇群的數量太大,瓶子裏的藥劑還是太少很快又有一些蛇再一次遊弋了過來。
“我們完了!我們真的完了!小仙!我先走一步!我不想被這些惡心的東西吃掉,可是我之前真的看到了張碩,不是幻覺,真的是張碩,對不起,”唐曉曉有些胡言亂語了起來,她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多日來的驚恐,疲憊還有壓抑了十年的絕望成了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她拿出之前準備的戶外野餐用的匕首朝著自己的脖子狠狠刺了下去。
“曉曉!”胥小仙一驚忙要將唐曉曉手中的匕首奪過來,沒想到身後牆壁一顫突然躥出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穿著一件皺巴巴的黑色馬褂,不論不類的不像是古代人也不像是現代人,她還沒有看清楚那個人長得什麽樣,就被那個人抓著手腕朝著那麵牆跑了過去。
奪刀,拽人,打開機關,衝進去,將牆壁重新紋絲不動的合上,直到胥小仙和唐曉曉一起同那個人擠在了狹小的不足十平米的空間裏。
看起來像是在石壁後麵開鑿了一片小空間,空間的門很厚重不過一個青壯年男人來回推拉還是能拉得動的。
此時男人顧不上和胥小仙和唐曉曉解釋什麽,瘋了般的抓起了地上的那些帶著尿騷味兒的爛泥巴一層層糊著門縫,外麵還傳來那些蛇群遊弋的恐怖聲音,不過那些蛇對門縫上塗抹的這些泥巴倒是很避諱的,在外麵不停地遊弋來遊弋去就是不敢闖進來。
大概有十多分鍾,外麵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隨後應該是都退走了吧。
胥小仙這才鬆了口氣,已經渾身濕透了,可是身邊的唐曉曉卻是死死盯著麵前背對著他們的男人,那個男人頭發也很長了,還給自己很潮的盤了起來,像是道觀裏的那些牛鼻子道士一樣。
身形雖然高大不過佝僂的厲害,像是常年在逼仄狹小的空間裏生活才這樣的,關鍵是頭發雖然長可是都白了,一根根的像是漫長的銀絲一樣。
“張……張碩?”唐曉曉的聲音顫抖的厲害,隻敢這麽輕聲喊出來,卻是再也不敢喊第二聲。
胥小仙一下子愣住了,張碩?她死死盯著麵前還在用那些惡心的泥巴塗抹門縫兒的男人,那個唐曉曉曾經無數次和她說起過的學霸男神帥哥,就是現在眼前這個樣子嗎?她的描述太美好,一時間讓胥小仙也難以接受。
那個男人終於停下來手中的動作,似乎預料到唐曉曉會發現他,會喊他一樣,他之前瘋狂的塗抹門縫兒的動作就像是在掩蓋他的恐懼似的。
他在恐懼什麽?擔心認錯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是愧對她,辜負了她整整十年的韶華光陰。
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才就藏得好好的,突然聽到了外麵人類的奔跑聲,這是第幾次聽到了,凡是誤闖進來的那些人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最後被活活折磨死,他是唯一一個在這個鬼地方和那條蛇妖躲貓貓躲了十年都沒有被發現的人。
十年前那個恐怖的瞬間,他的同伴們都被那奇怪的風暴卷到了這裏來,也是奇怪得很他們這些人裏年老的當下都被毒蛇吃掉了,有幾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卻被抓到了那個空曠的大廳裏。
他瞅著時機不對半道兒跑了,偶爾發現這些石壁後麵有些地方是中空的,他將自己的身體縮了進去,而且發現石壁後麵的這些味道不怎麽樣的泥巴居然有克製那些毒蛇的效力。
他後來漸漸在這些石壁後麵用帶來的工具鑿開容身的空間,還將邊緣打磨好自己裝了石頭門,用這裏的泥巴糊住縫隙這樣那些蛇群就進不來了。實在餓得不行就溜出去抓那些地板下麵洞穴裏的白老鼠吃,這裏的毒蛇都是以這個為生,他不敢吃那些劇毒蛇。
這十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他曾經出來找吃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那條雌性巨蟒虐待死,眼珠子都爆了出來。
他每日每夜蜷縮在這裏,不敢出去找吃的,不敢挪動身體,甚至連呼吸都是算好時機的,他隻想找到出去的路,十年了,他幾乎沿著石壁將這裏摸了一個遍,才發現石壁後麵的東西才是困住了這些蛇群的關鍵。
怪不得那條蛇那麽厲害就是不能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害人,因為古堡四周的石壁後都是泥濘的沼澤,沼澤裏釋放出來的那些氣味,這些蛇天然害怕不敢出去,也不知道這些蛇被困了幾百年了,居然還讓那條母蛇修煉成精。
他之所以還能在這樣高壓非人的環境中活下來,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聽到那個姑娘對他的一聲呼喊,就像現在,此時,此地。
她喊他一聲名字。
他本來是躲在了石壁後麵這一處空間裏的,結果聽到了女人的說話聲,再仔細一聽頓時衝了出去,想也沒有多想,拽著這兩個女人躲進了這個古堡裏唯一安全逼仄的空間裏。
此時終於聽清楚了,可他卻是怎麽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前看到的一切。
整整十年了,他幾乎要瘋了,死亡和絕望重複循環,他都十年沒怎麽說過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