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波瀾（四）

  溫莎市馬丁街，溫莎市人流量最大、最富裕的商業街。


  坐落與溫莎市中心城區，距離溫莎大教堂隻有兩條街的距離。


  馬丁街街道寬闊，足以容納八架馬車並駕齊驅。


  以花崗岩砌成的地麵顯得奢華大氣。


  數十名清潔工人，日以夜繼地為馬丁街整潔的環境做出巨大的貢獻。


  每年市政廳都要為此付出數百金塔頓的代價，當然這是極其值得的。馬丁街去年一年就為整個市政廳貢獻上千金塔頓的稅收。


  而據《溫莎日報》的一篇文章表明，去年馬丁街商鋪的年投資回報率高達30%。


  如此高額的回報，自然讓那些唯利是圖、愛財如命的商人們為之瘋狂。


  在大筆大筆資金的投入下，馬丁街的地價水漲船高，到如今馬丁街的地價已經高到一般商人都難以企及的地步了。


  馬丁街38號，賈爾斯家族旗下最大的門店。


  金碧輝煌的門店前卻傳出一陣陣格格不入的喧囂。


  “滾滾滾，這裏沒有麥糖。再不走我就讓治安官抓你們了！”


  一位身著華麗的、黑色製服的侍從，趕走了一位衣著略顯清貧的婦女。


  看著趕忙逃走的婦女，侍從啐了一口，暗罵道：“都是一群賤骨頭。”


  完就擺了擺自己的袖子，好像剛才和貧民了幾句話，就弄髒了自己的袖子。


  正當那個侍從正忿忿不平的時候。


  一句頗有威嚴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朗科，你在碎碎叨什麽？”


  聽到這個聲音，剛才還高高再上、威風凜凜的侍從馬上擺起笑容。


  他諛媚地道：“稟告加西亞大人，沒有什麽，就是一些賤民跑過來搗亂，所以我有些憤慨。”


  “搗亂？”聽到侍從朗科這樣，管事加西亞不禁皺了皺眉。


  他邊往櫃台走去，一邊用不悅地語氣問道：“搗什麽亂啊？”


  “是這樣的？”聽到加西亞不悅地聲音，朗科聲翼翼地回答道：“就是這幾時老是有一些窮人跑到我們門店來問，這裏有沒有麥糖賣?您也知道，我們賈爾斯商會是糖類生意這麽多年來，就從沒聽過有麥糖這種糖。我估摸著是我們的競爭對手雇人來搗亂的。不然，那些賤民哪有錢買麥糖呀？”


  “下次再用搗亂的就直接叫治安官把他們關進監獄，看他們還敢不……。”


  聽到朗科這番話，加西亞直接給他下了命令。加西亞邊著邊向櫃台走去，可是他走了幾步就慢慢停下來。


  看著停下來、站在那裏發愣加西亞，朗科不由得問道：“加西亞大人？加西亞大人？您怎麽了？”


  站在櫃台前發愣了許久的加西亞，在朗科的呼喚下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加西亞慢慢轉過頭，直挺挺地盯著朗科，他用顫抖的語氣道：“你是，這幾時一直有窮人來我們商店裏問，商店裏有沒有麥糖這種糖嗎？”


  看著一臉震驚的加西亞，朗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但聽到加西亞的詢問，他還是很快滴回應道：“是的，大人。是有這種情況。”


  “多，多久了？”加西亞繼續用顫抖地聲音問道。


  “多久了？”聽到管事這麽問，朗科頗有些不解。


  他思考了一會明白了加西亞大概是什麽意思：“您是，問麥糖這件事發生了多久了嗎？”於是朗科想了想回答道：“最早都是一個多月以前的事了。”


  聽到朗科完，加西亞腿腳一哆嗦差點沒站穩，還好他在摔倒前扶住了櫃台。


  能在賈爾斯家族，這個溫莎市排名前幾的家族裏當上管事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


  加西亞聽完朗科完，在聯想到門店這個月比往常已經下降一半的紅糖銷量，他就已經知道這幾時發生了什麽，

  這是市麵上出現了新種類的糖，更重要的是這種種類的糖，一般平民也消費得起。


  不然不會有那麽多平民來問的，要知道紅糖的價格可不便宜！


  這是最恐怖，這一點足以徹底擊垮自己的家族，而且自己作為家族門店的主事人，在麥糖出現的一個多月裏都毫無作為，甚至一點風聲都不了解。


  這是極大的失職，一想到族長那心狠手辣的性子，一股寒意直接從加西亞的腳尖一瞬間衝到了頭頂。


  這時朗科還在詢問加西亞到底怎麽了，這直接惹禍了加西亞。


  加西亞瞬間抬起頭，他抓住朗科的衣領，用充滿血絲的雙眼瞪著朗科。


  他咆哮道：“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不早點把麥糖的事情告訴我！！！你這會害死我的！！！”


  看著暴怒的加西亞，朗科顧不得擦去滿臉的口水，他戰戰兢兢地解釋道：“大、大人，我是怕打攪您才沒有告訴您的。我，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看著還在為自己辯護的朗科，加西亞直接一把把他推到地上。


  他吼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整借著我的威風在店裏作威作福，以前我是看在你姐姐的身體上才不和你一般見識。可今我如果因為這個丟位置，我一定會讓你們姐弟倆知道什麽叫做生不如死。”


  加西亞咆哮完之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


  然後他環視了周圍一下，他看著那些惶恐不安、驚慌失措的侍從，又氣急敗壞地吼道：“你們愣著幹嘛！！！還不趕快出去找麥糖！我管你們搶也好，奪也罷。今我見不到麥糖，你們就別想完好地走出去！！！”


  聽完這話，那些戰戰兢兢、六神無主的侍從們好像找到的目標。


  他們一擁而出，趕忙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加西亞看著侍從們身影消失，這才轉頭瞥了一眼旁邊好像敗犬一樣啜泣的朗科。


  加西亞好像還不解氣，又給了朗科幾腳。


  之後才在椅子上坐下。


  加西亞靠著椅子閉上了眼，他有些絕望地思考著自己的處境。


  現在這種情況，無論自己找幾個替罪羊也逃不了一個管事不利的罪名。


  現在隻能寄希望於，發明麥糖的人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最好是一個街邊的攤販，這樣自己才能將功贖罪，否則自己最好的結果也得在家族水牢裏走上一遭。


  PS:

  麥爾花花汁，這種由生長在沼澤邊緣的麥爾花所壓榨出來的植物液，被凱爾特人民當做防止瘴氣的藥物。卻在一些極其偏遠的、缺少香水的地區，會被許多上層人物當做美容保養用品。他們相信既然麥爾花能在沼澤那樣汙穢生長，那麽這種花的花汁就一定具有極強的潔淨能力，用麥爾花花汁洗浴就能從將自己毛孔深處的汙穢全部洗淨。但經過數百次實驗發現，麥爾花花汁的去汙能力近乎為零，甚至還比不上皂莢。可無論議會如何勸，那些上層人物依然固執己見，不肯悔改。不得不有些時候，迷信帶來的偏見真是最可怕的。—《無法自覺的偏見與蒙昧》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