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青木得令清掃京城中的不明人士,這日府衙總能接到上頭的令,去往各個犄角旮旯逮人。
讓府衙去抓人之前,青木早已經是探查了清楚。
如今這般大張旗鼓的一鍋端,卻也不怕天機穀的人得了信逃出京城。
隻因為城門處以及能出城的地方,守衛那叫一個森嚴。
若是有人敢趁亂逃跑,那才真叫得來全不費工夫。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青木夜裏便隻讓身邊信得過的人去審問。
京城中大肆的搜人,江予月就是在院中也多有聽聞,此時可謂是大吳建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大掃蕩。
就是各官宦的府上,賀潮風也給了令牌,準許慎刑司前去探查。
剛經曆過一輪盤問的朝臣們,顯然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既不多言,也不敢阻攔。
最終,在京城各處都被掃蕩過後,牢獄中漸漸的熱鬧起來。
這些人,同進到太子府的那些暗衛大有不同。
那些暗衛身上沒有任何的印記,也從沒人聽過暗衛曾說過什麽話。
可抓來的這些探子,都有一個共通點,發絲都是微微卷曲,唇色也比常人要深很多,瞳孔的眸色倒是淺了很多。
在他們的家中,甚至找到了幾塊通白的布。
那些布被做成半圓模樣,發現若是戴在頭上便是正正好。
這些個人單單在街上看見不覺著,如今挨個的綁成了一排,便很容易就看出差別。
青木眉眼都擰到一處,連夜便稟明給了賀潮風。
至此,他們總算是在查找天機穀的線索中有了眉目。
“這些人,不像大吳或者周國人,也不是南越人。”青木隔著鐵窗,指著他們的眉眼、唇色、散亂卻都有些卷曲的發。
而他們相較與漠北的糙漢樣,也是大有不同。
賀潮風沉著臉色踱步,“可有問出什麽。”
“他們隻說將每日得來的消息放在院中,繼而自會有人拿去。”
“這麽說來,他們也不過是些小探子。”
青木垂眸,低低道:“目前來看,是這樣。”
忙活了這麽久,卻沒有抓住一個能稱得上是核心的人物,青木也覺憋屈。
不過那日太子府中的激戰已經斬殺了不下百人的刺客,如今京城中找不到人,想來也是正常。
“既然已經發現了端倪,隨本宮進宮稟報父皇吧。”賀潮風心裏一時間不知是何滋味。
找了那麽多年的天機穀探子,如今終於有了眉目。
可這些怪異的人,卻預示著更大的秘密即將浮出水麵。
那些秘密,可能是他們從未想過也從未見過的。
吳皇聽聞了‘異國人’的消息,大感震撼,即可便讓賀潮風組織了一隊人馬,各個城池開始搜尋。
即使這些人中,或許已有藏得更深的,改變了樣貌的。
可隻要有疑點,便通通不能放過。
若是各個城池都能抓獲這樣的人,那麽便預示著大吳已經被天機穀滲透。
“這件事,既要秘密進行,也要迅速且不留餘地!”吳皇看著腳邊的畫像,狠狠踩上。
賀潮風領命出去。
自此以大吳京城為始,各個城池逐個排查,但凡還有身份不明且樣貌有異的,便都要緝拿回京城問審。
天機穀終於要露麵於世人眼前。
這沉寂了二十數年的迷霧,終將漸漸散開了。
江予月聽聞後,眼中絲毫無懼且更有了一絲堅定。
隻要能知道這些人的老巢,他們心裏一直的疙瘩便都能迎刃而解。
可此刻,江予月卻是對賀潮風的行徑比較疑惑。
她記得賀潮風應該每日都有許多的事情要處理,可又總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能見到賀潮風在自己房中。
出於疑惑,江予月在賀潮風又一次盯著團子不放時,柔聲問著他是不是很閑。
“夫人有何吩咐?”賀潮風放開了團子,轉而托起了江予月,此刻也嗅到江予月身上的淡淡的香味。
同團子一般的氣味,卻比團子要淡些。
房中暖如晚春,這隱隱的香味格外誘人。
外加江予月坐月子期間總不施粉黛,瞧著甚是動人。
江予月經過幾日的悉心調養,已經能自己緩慢坐起。
不過若是有人在身邊,江予月便還是無需自個費力。
見賀潮風抱著自己起身的同時還不忘給自己討點利息,江予月打趣道:“殿下每日都在臣妾房中,是朝堂又休假了不成?”
賀潮風氣急,擰著江予月的鼻尖便道:“不知好歹。”
京城中的事情,如今都交予賀潮風打理,哪裏會有閑暇的時候。
不過沒了刻意作對的,太子殿下隻要把事情吩咐下去便是,自然是能空出些日子。
畢竟太子殿下手底下各個都是能辦事的,且有青木在這其中壓製著,誰還敢鬧出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