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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紈絝子弟

  魏銘沉默,的確是很少去了,自從接了國子監祭酒一職,再加上皇上三不五時的給他尋差事做,別說看望範師傅了,連回府都不回不了幾次。


  這次也是母親吩咐務必讓他回府一趟,沒想到半路被這丫頭帶到這裏。


  也不知三九回去如何向母親回話,若是回不好,他少不得回去還要向母親賠罪。


  青花鎮離京城並不遠,再加上閃電速度驚人,出了城,不消多時便到了。


  青花鎮以花草聞名,這個時節花草旺盛,往來客商很多,街上極是熱鬧。


  幸好今日不是逢趕集日,不然街上熱鬧的別說馬匹了,連人都要擠著過。


  陸瑾怕傷了人,早早讓閃電停下,二人共乘一騎緩緩而行,自進了青花鎮,連微風都帶著花香。


  “祭酒,要不要買束花?”陸瑾看著街邊的花問道。


  “買花?”魏銘不解。


  “是啊,我帶了祭酒一路,祭酒不要買束花送我嗎?”陸瑾脖子後傾,看著魏銘。


  魏銘:……


  他是不是心不夠靜,竟被一個小丫頭看的不好意思。


  “祭酒?”陸瑾又叫了一聲。


  “哦,你喜歡哪束?”魏銘隱約聽到她要買花。


  “祭酒怎麽總是愣神?”陸瑾倒不是真的喜歡那花。


  “大抵是昨夜沒睡好。”魏銘低頭,偏開了視線。


  他昨夜的確沒休息好,皇上昨夜突然送了好些折子和密信,讓他看完寫份他對**問題的看法,害得他今日都未來得及給皇上送行。


  “爹爹總說讀書人多思,看來是真的,祭酒以後莫要憂思過甚,傷身。”陸瑾關心道。


  爹爹還說讀書人書讀的多,容易把腦子讀壞掉,常常以為說幾句話就能把對方罵死,以為自己的唾沫星子能把對方淹死,這都是讀書讀傻了的表現。


  當然,祭酒肯定不是讀書讀傻了,一定是被那幫讀書讀傻的鬧的心煩了。


  “我身體很好。”


  大概是年紀大了,聽不得傷身這兩個字,魏銘表現有些不自然。


  他之前中過**的蠱毒,幸好陸駙馬相救,雖救回一條性命,但身體有殘留毒素,要三年才能清除。


  如今早已過三年,但他忙於朝事無心男女之事,母親竟疑心他當年傷了身體,想起來也是頗為頭疼。


  所以,在陸瑾說傷身時,下意識就回了那句我身體很好。


  說完才意識到不妥,對方還是個孩子。


  陸瑾無意識的偏頭:“祭酒怎麽臉這麽紅?”


  魏銘一時間竟緊張的結巴:“春日……太,太陽有些……曬人。”


  陸瑾看他如此,不迭搖頭:“祭酒身子著實嬌弱了些,看來以後要多多鍛煉才是。”


  嬌弱?


  魏銘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也自小習武,雖比不得武將,但離嬌弱也相去甚遠。


  一時間,更不好回答陸瑾的話。


  “祭酒?”


  “嗯!”


  “祭酒怎麽又愣神了?”


  “……”


  “祭酒,前麵就到了,我們要不要買些東西。”


  “好!”


  “我沒有帶錢袋。”


  “我帶了。”


  “這家的炙豬肉好吃。”


  “買些便是。”


  “還有前麵有家栗子糕也不錯。”


  “一同買了。”


  “祭酒,還要買些酒,青花鎮的花酒和果子酒都是一絕呢?”


  “買。”


  魏銘抱著滿懷的東西一路到了範家,陸瑾剛到門口便喊:“範師父,範師娘,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範師父正在陪兒子在院裏騎小木馬,看了眼陸瑾旁邊的人,抱著東西把臉擋了大半,一眼還真沒認出來這是他那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徒弟。


  他這個徒弟自帶仙氣,不食人間煙火,鮮少見他這般樣子,竟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範師父下意識的就過去接:“怎麽買這麽多東西。”


  “這都是祭酒給師父,師娘,還有小寶買的。”陸瑾笑道。


  範娘子聽到聲音從屋裏出來,身上還係著圍裙,顯然是在做飯。


  “原來是瑾兒小姐和魏公子,今日一大早喜鵲就在枝頭叫,我還納悶說難不成家裏要來貴客,沒想到真是貴客臨門了。”範娘子一邊說,一邊沏茶,動作麻利的很。


  “誰讓師娘做的飯好吃,讓我成日惦記著呢。”陸瑾一貫嘴甜,哄的大家高興。


  範娘子弄完之後,也不打擾他們說話,又回了廚房準備午飯。


  範娘子最拿手的就是手擀麵,又做了幾樣小菜,將陸瑾和魏銘帶來的小食一並擺上。


  落英繽紛的春日裏,在院子裏用膳真是別有一番滋味,魏銘也頓覺放鬆不少。


  陸瑾正在長身體又每日習武,食量比這個年紀的孩子大不少。


  她出身侯府,禮儀自然是好的,吃東西時讓人覺得格外香甜,連一向克己養生的魏銘今日都用了不少。


  用過飯後,範娘子又帶了陸瑾去了家裏的菜園,春日裏蔬菜多,範娘子裝了一大筐。


  其實方家在青花鎮也有莊子,隻是範娘子如此熱情,陸瑾也不好拒絕,欣然接受。


  陸瑾年紀不大,但待人接物都有陸家人的風範,就連不常誇人的範師父都覺得小丫頭不簡單。


  範師父看著徒弟想說點什麽,但作為長輩又不太好開口,兩人相差年歲的確有些大了。


  範師傅一個大老粗竟生出幾分君生我未生的感歎。


  大概是感歎聲太大,忙著和範娘子摘菜的陸瑾沒聽到,魏銘卻聽到了。


  “師父為何歎氣?”魏銘問道。


  範師父擺手:“不可說,不可說。”


  活了幾十歲,自然知道有些話不能隨意開口。


  魏銘也不問,很快日頭偏西,陸瑾和魏銘也要離開,今日出來的夠久了。


  其實,陸瑾進入青花鎮不久,陸伯山便知道女兒去了何處,不然,他早過來抓人了,不可能放縱她到現在。


  回去的時候街上的人比上午少些,魏銘牽著馬,陸瑾坐在上麵,走的很慢,馬蹄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的響聲。


  “看來我的閃電很喜歡祭酒,若是一般人碰它,它可是會發脾氣的。”陸瑾愛憐的摸著閃電的頭道。


  “疾如風,快如電,這名字很好。”魏銘誇道。


  “那是當然,我取的名字自然不差。”陸瑾自豪道。


  “你許久沒去書院了。”魏銘想起自己在書院已經許久沒看到她了。


  “書院的老師都講的差不多,爹爹說讀書明理,那些大道理人人懂,可未必人人都能做到,最厲害的不是手中握著什麽樣的書,而是自己心中有本什麽樣的書,心若正,書中的道義便正,故而那些之乎者也就成了千篇一律,沒了特色。我喜歡兵法,可惜書院的老師不教這個,爹爹正好有空,便親自教我。”


  陸家人文武兼修,陸伯山是儒將,並讚同讓家中孩子一味讀書。


  國子監的女學開設的科目不少,但的確沒有教授兵法。


  實在是兵法博大精深,又非紙上談兵可成,連國子監的男子都沒有開設此課程。


  “陸侯所言極是,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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