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納妾納色
雖留了一條命,但誰都知道趙穆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陸玉庭派人查了趙穆的人,一些在內亂那日丟了性命,一些受了牽連,都和江源的死無關。
而顧將軍那邊給出的結論,江源極有可能死於意外。
江源雖說逃亡,可身上難保沒有什麽珍貴的物件。
據附近的乞丐說,好像那日看到有個小乞丐進去過。
這些線索連起來,江源極有可能是被那個小乞丐誤殺。
顧將軍把查到的消息呈到皇上麵前,皇上也下令不再追查,江源的事徹底結束。
朝廷公布江源之死那日,消息不知怎就傳到了程妃那裏。
程妃雖被打入了冷宮,但皇上並未褫奪其封號,隻是令其不得出入。
程妃知道江源的死時正在用晚膳,晚膳對於一個冷宮的妃嬪來說算豐盛了,至少沒有餿掉。
程妃從被打入冷宮起便是不哭不鬧,更沒有想過尋死,該吃吃,該喝喝,安靜的很。
她入宮沒幾個月,在宮中沒什麽機會安排自己人,但也沒有得罪人,所以,沒人找她麻煩。
小宮女戰戰兢兢:“娘娘,陳國的國主……死了!”
程妃手中的筷子頓住,愣了許久,才顫巍巍的將夾的菜放到口中慢慢的嚼著,待吃完了才開口道:“死了好,死了就解脫了。”
他一出生就背負了太多,活著本就是折磨。
她不叫程琦柔,也不叫藍芩,她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桑榆,她叫秦桑榆,是她娘取的,她娘說她的名字出自一句詩,可惜她娘死的早,沒來得及教她,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句詩是什麽。
他也不叫江源,他本名趙燁,是先三皇子的遺腹子。
她的家鄉不在山東,在揚州,不過,她一點都不想念那個地方。
她一生最痛苦的回憶都在那裏。
那日楚王妃說的沒錯,他們確實認識,不過不是青梅竹馬。
她八歲那年被親生父親賣去做瘦馬,她的眼淚都哭幹了,後來便再也不哭了。
至少做瘦馬能吃的飽,穿的暖,再後來,又被江家買了去。
一樣的學琴棋書畫,一樣的學如何取悅男人,可又和揚州時學的不一樣,還要教她做一個名門淑女。
她第一次見他是在江家的莊子,那年她十三歲,情竇初開,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時她尚不知為何要學那些東西,後來才知,江家不止買了她一個,而是一批姑娘,精心培養,她是最肖似先皇後的。
江源對她好,也從未對她隱瞞過他的野心,他想奪回江山,他想要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
其實他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麽,一切都是她自己心甘情願,自不量力的想要助他一臂之力。
說到底,他們都是可憐人,她不怨他,沒什麽好怨的。
她是窮人家的孩子,若不是江家買了她,說不定如何屈辱的活著。
“娘娘……”小丫頭輕聲的叫了一聲。
她是程妃得寵時宮裏一個負責外院灑掃的小丫頭,一宮的人,就她一個願意過來伺候。
“我叫秦桑榆,記住了,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桑榆。”
陸瑤剛用完早膳,宮裏就傳來了消息,程妃娘娘薨了。
小宮女送早膳,叫了幾聲沒有應,推門進去,發現程妃躺在床上,上前一看,人已經沒了氣息。
服毒死了。
自殺。
“皇上可知道?”陸瑤不緊不慢的問道。
“知道!”
“說了什麽?”
“皇上說……厚葬!”
“知道了,下去吧!”世間又少了一個可憐又癡情的女子罷了。
華清殿
趙恒下朝便被皇上叫去了書房,底下人來匯報程妃薨時趙恒也在。
皇上倒是沉默了一瞬,說了兩個字:“厚葬!”
趙恒沒什麽表情,一個毫不相幹的人而已,死活都和他沒有關係。
對著一個長得像的人緬懷故人,不過是演給世人看罷了,若真在乎,當年便不會那樣做。
死的人已經死了,做什麽都沒用。
底下人退下後,剛才的話題繼續:“鄭家二小姐知書達理,十分賢良,和太子妃同歲,日後也能和太子妃作伴,一同服侍你。”
皇上特意畫了幅鄭家二小姐的畫像讓趙恒看。
趙恒倒是掃了眼,,眼神一瞥,緩緩吐出一個字:“醜!”
“你……”這個逆子,這個鄭小姐雖不是國色天香,可也頗有姿色,俏麗可人,到他這裏竟被形容醜。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又不是正妃,賢惠有什麽用,父皇一定要找個比太子妃美的,否則,兒臣看下去!”趙恒直言不諱道。
“胡鬧,你是太子,府中怎麽能隻有一名妃子,朕覺得那鄭小姐就十分合適。”皇上的情緒又被挑了起來。
陸家人都是好相貌,陸伯山年輕時便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和傅沛齊名,這一代就更是得天獨厚。
若要按這小子所言,找個比太子妃美的,還真有些難度,至少京中找不到。
“這樣醜八怪若進了太子府,兒臣還不如自戳雙目,當個瞎子算了!”趙恒一副絕對不能忍的表情。
“你……”皇上差點摔了茶盞:“朕告訴你,這良娣是太後親自挑的,你是不納也得納!”
“父皇,您幹脆逼死兒臣算了,兒臣好歹是大齊太子,不說府中佳麗三千,連挑個貌美的良娣都不行,反正兒臣是看不上,誰愛納誰納,父皇若不敢回絕太後,兒臣親自跑一趟洛陽,兒臣就不信太後能廢了兒臣這個太子不成。”趙恒豁出去了。
常貴一聽趙恒這話,嚇的跪下了:“太子慎言呐,這話可說不得!”
“反正兒臣就一句話,納良娣可以,除非比太子妃美!”趙恒說完這句,不等皇上發怒,直接道:“兒臣告退!”
皇上丟出去的奏折,堪堪砸到趙恒的後腦勺,也沒什麽力道了。
呸,什麽貓貓狗狗都想進太子府,當他太子府是什麽地方。
趙恒聽著後麵傳出劈裏啪啦的聲音,趙恒抖了抖肩,搖搖頭,祖宗的基業就是被這樣敗光的,不怕皇爺爺晚上找他算賬嗎?祖宗的棺材板壓不住呀。
趙恒大搖大擺的出了宮,留下皇上自己生氣。
皇上沒一會兒的功夫,砸了不少東西,龍案踹了,花瓶碎了,多寶閣上的古董也砸的七七八八了,一片狼藉。
常貴攔不住,耷拉著腦袋,抱著拂塵,苦哈哈的看著站在那還不解氣的皇上。
常貴想說,皇上這是圖什麽呢,太子殿下已經走了,砸這些有什麽用,自己氣自己呢。
“崔公公人呢?”皇上雙手叉腰的站在那兒問道。
“在偏殿歇著呢!”太後身邊的人,可不敢怠慢。
“去請來,朕要見他!”
“是,奴才這就去!”常貴小碎步出去,趕緊讓人去請。
崔公公到的不算慢,一進來,傻眼了,這怎麽亂成這樣了,連下腳地都沒有。
“皇上,這是怎麽了,這是?”崔公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