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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餘生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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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6章 餘生安好

  這是陸瑤第二次來魏銘的翠竹軒,上一次來,是他病重,阿榮來求她見他一麵。


  今日,是為了瑾兒。


  魏銘接到小廝來報:“少爺,陸小姐過來了。”


  魏銘放下手中的筆,看了眼在軟榻上睡的正香的陸瑾:“請她進來吧!”


  陸瑤福身行禮:“舍妹頑皮,打擾魏公子了!”


  魏銘淡笑,一派清雅:“陸小姐客氣,令妹在書房,陸小姐去看看吧!”


  “多謝!”陸瑤正是因為不放心才過來的,自然是要去看的。


  陸瑾睡在書房的榻上,那榻睡成年人或許不夠寬敞,但陸瑾是孩子,這張榻對她來說,還是足夠寬敞。


  魏銘果然是知禮之人,雖是小孩,可到底男女有別,實在不好睡到他的臥房去。


  陸瑾睡的很香,大概是玩累了,發出微微的鼾聲,瑾兒午睡不會睡太久,應該很快就會醒。


  陸瑤從書房出來,魏銘正坐在廊下,手裏拿著一卷書簡。


  這會兒陽光正照到廊上,陽光鋪在他身上,將他的身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影,如同幻境。


  “聽阿榮說魏公子身體恢複的很好!”陸瑤走過去道。


  “還要多謝陸小姐和令兄的救命之恩!”魏銘沒有料到陸瑤會過來。


  孤男寡女,她又是有婚約之人,共處一室,若傳出去難免對她名聲礙,所以便讓雙福推了他出來。


  “舉手之勞,魏公子不必掛懷!”陸瑤笑了笑。


  “陸小姐是我兄妹恩人,銘,沒齒難忘!”魏銘拱手朝陸瑤一揖。


  魏銘是板正的君子,做人做事都極有章法,就連行禮也能作為禮儀的模板。


  說實話,若不是阿榮告訴她,魏銘對她……饒是活了兩世陸瑤也看不出魏銘喜歡她這件事。


  “不敢受公子大禮,我和阿榮情同姐妹,魏公子是阿榮的兄長,那便是我的兄長,實在折煞了!”


  這大概是認識了這十數年,二人說話最多的一次。


  在魏銘身上陸瑤才真正見識到讀書人的風骨,謙謙君子,寵辱不驚。


  陸瑾睡醒看房間裏無人便自己從榻上下來,著急尋人,鞋子也未穿,便跑了出去。


  看到廊下的陸瑤,驚喜的撲過去:“姐姐!”


  陸瑤忙讓夏竹將她鞋子拿來穿好,免得又受了涼。


  瑾兒醒來,陸瑤便告辭,要轉身時,忽聽魏銘道:“聽說陸小姐和楚王殿下婚期已定,魏某恭喜陸小姐!”


  大概是起了風,魏銘說話時喉嚨有些澀,幹的厲害。


  陸瑤腳步頓住,回一微笑:“多謝!”


  被姐姐牽著手的陸瑾像是想到了什麽,轉過身子朝魏銘看去:“魏哥哥要好好照顧自己,瑾兒下次再來看你!”


  魏銘淡笑應下,即便是對一個孩子也不失了禮數:“好!”


  魏銘坐在廊下目送著一大一小的身影一步步離他越來越遠,很快消失在道路盡頭。


  他注視過很多次她的背影,這次是他距離她最近的一次,可也是最遠的一次。


  遠到……以後連她的背影他也無法偷偷的注視了。


  他藏在心中的姑娘要嫁人了,他不能打擾她。


  惟願,餘生安好!

  這一場道別雖猝不及防,但卻來的剛好。


  有些事總要來,有些心結總要解。


  魏銘坐在那一動不動,像是要石化了一般,上次看到公子這般模樣還是從湖山歸來的時候。


  雙福悄悄上前:“公子,您看什麽呢?”那個方向什麽都沒有啊。


  魏銘搖頭:“沒什麽,起風了,推我回去吧!”


  ……


  皇後娘娘的賞梅宴本來隻打算邀請宮中妃嬪的,可不知怎得突然改了主意,京城有頭有臉的世家貴婦都收到了鳳闕殿的請柬。


  以前後妃常常舉行宮宴的是紫蘭殿的徐貴妃,如今徐貴妃出事,皇後娘娘竟是把她那套學來了。


  徐貴妃得寵多年,除了缺了個皇後的名號,這麽多年處處壓著皇後一頭,皇後覺得自己貴為皇後,高人一等,懶得和那些世家貴婦虛與委蛇。


  徐貴妃倒是願意和這些貴婦接觸,也為她博得了不少美名,連民間百姓都知貴妃賢淑。


  可在河裏走久了總有翻船的時候,大家沒有等到皇上廢後的消息,反倒是聖寵不衰的貴妃娘娘被貶為美人。


  可真是世事難料!

  睿王平安從湖山歸來,這兩日京中都傳,說皇上要立睿王為太子,也難怪皇後娘娘心情好了。


  皇後娘娘的宴會訂在臘八那日,進了臘月,世家主母是一年中最忙的時候,馬上要過年,各處來交賬的掌櫃,各地莊子的負責人,還有田莊孝敬的東西,老爺們,公子們,小姐們過年期間的衣食住行,祭祀用的物件,來往禮單,哪哪都得操心。


  可是再忙,皇後娘娘的宴會也不敢不參加,睿王若被立太子,皇後就是日後的太後,誰敢觸她黴頭。


  陸夫人看著送來的請柬,忍不住蹙眉,好不容易那個徐美人沒機會準備這些個惱人的宮宴了,皇後娘娘又開始了。


  宴無好宴,每次去都沒什麽好事,中秋宮宴那次險些被算計,萬壽節時又冒出個北疆攝政王,真是什麽下三濫玩意都敢算計陸家。


  “皇後娘娘這個時候舉辦宮宴,一則示威,再者就是為籠絡各大世家,後宮之中如今皇後娘娘獨大,誰敢在她的宴會上添堵!”陸瑤幫陸夫人揉著肩膀。


  陸夫人最近也不知怎得,總是感覺身子又乏又酸,提不起精神,想躺著。


  “原是如此,可你也知道皇後那個性子!”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麽事來。


  “皇後娘娘這次請柬也送去了周家,郭家和韓家,到時她未必就能注意到我們!”陸瑤輕笑。


  這些都是和景王聯姻的幾個家族,皇後娘娘拿捏這幾家都忙不過來,哪會注意到陸家。


  如此,倒是也能理解皇上為何欲冊封淑妃為貴妃了。


  這後宮讓皇後娘娘一家獨大的鬧下去,皇上該頭疼了。


  但似乎聽說,淑妃娘娘無意貴妃之位,再加上景王出事,皇上這才把此事擱置了。


  陸瑤從陸夫人房裏出來,因擔心母親身體,便找了王嬤嬤詢問母親最近狀況。


  “夫人最近除了容易疲倦些倒也並無異常!”王嬤嬤小聲道。


  “飲食如何?”上一世母親就是今年冬日去的,所以看到母親身體不適陸瑤就格外擔心。


  “飲食……除了略清淡些,和平時無異!”


  陸瑤回了自己院子便差人去了顧府,讓許璐這幾日若有空過府一趟。


  許璐自顧老封君病倒,便一直在顧府照顧,若不是太過擔心母親身體,陸瑤也不想如此打擾她。


  最近不止皇後,連睿王都是春風滿麵,走路帶風,若是不知道,還以為他已經是大齊太子殿下了。


  朝堂上景王一派如今是越發擔憂,若皇上真立了睿王,那一切都晚了,在景王回歸朝堂之前,他們必須要做最後的鬥爭。


  才安生了幾日的早朝又熱鬧起來了,一反常態的是,之前力挽狂瀾的楚王趙恒表現的十分低調安靜。


  他們愛吵吵去,他都假裝沒聽到,反正和他沒關係。


  他也是服了這些人,有什麽是打一架解決不了的嗎?在那一個個吵的臉紅脖子粗也不敢動手。


  動嘴哪有動手過癮,唉,不懂!

  趙恒和顧昭華討論著要送去陸府的禮單,馬上過年了,這禮單很重要的,韓長史擬了三份了,他都不太滿意。


  韓長史正為此頭疼呢,他現在也盼著王妃娘娘趕緊入府接管王府內務,否則,他怕王府的家底撐不到自家王爺大婚。


  趙恒是很認真的在谘詢意見,反正那些大臣聲音大的很,唾沫飛濺的,沒人聽到他們說什麽。


  皇上朝趙恒的位置看了好幾次,都沒有得到回應,氣的皇上就差大喊一句,老五你的刀呢?

  景王一派失了主心骨,戰鬥力自然就弱,所以空缺已久的上陽軍統領一職竟是越過了皇上看好的郭凱達,落在了前段時間剛任命為飛騎軍統領雲澤身上。


  雲澤自己都一臉懵逼,這是什麽情況,他這是漁翁得利了?

  這怎麽就輪到他了?雲家祖先顯靈了?

  崔家推舉的人景王一派不同意,景王一派力挺的郭凱達崔家不同意,兩派人因為那九千兵馬統領的位置差點擼袖子打起來。


  如今好了,落到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輕後生身上。


  皇上其實也是屬意郭凱達的,畢竟年齡經驗都在那兒,而且郭家是趙家家奴出身,忠心自是沒得說。


  可崔家不同意,連郭凱達的兒子上個月去牡丹樓喝花酒忘給銀子,情急之下說自己是景王未來小舅子的事都給翻出來了。


  郭凱達老臉沒地方擱,郭家的女兒隻是景王側妃,又是庶女,一個庶子也敢說自己是景王小舅子,一個教子無方的罪名就給扣上了。


  雲澤雖有點懵,但皇上都下旨了,哪有不接旨的,年後就要到上陽任職。


  上陽軍統領和飛騎軍統領,雖然都是統領但差距可就大了。


  上陽軍統領可是實打實的九千兵馬實權,不然景王和睿王的人也不會爭搶成那樣。


  尤其對剛被卸了兵部尚書一職的崔家,太渴望掌握兵權了。


  楚王和陸玉庭悄悄交換了個眼神,這事成了。


  除了上陽統領這個肥缺,朝中還空缺了兩個尚書之位,一個兵部尚書,一個戶部尚書。


  如今戶部的所有事務都是戶部左侍郎韓大人在負責。


  戶部本就是景王的勢力,戶部的官員自上而下幾乎都是景王的人。


  韓大人以前倒是並未站隊,可他的女兒韓穗也是景王的側妃之一,日後會不會支持景王那就未可知了。


  不過,韓大人在戶部多年,一直兢兢業業,埋頭做事,無奈運氣不是很好,熬到這把年紀才剛剛當上侍郎。


  而這侍郎之位還要感謝陸家,陸伯山南下查稅鹽案時,這韓大人也是隨行官員之一。


  陸伯山被誣陷貪墨稅銀出事時,韓大人是為數不多為陸伯山說話的人,還差點被牽連了。


  後來陸伯山平反昭雪,韓大人也跟著沾光,成了戶部侍郎,韓家人至今對陸家十分感激。


  韓大人被提拔為戶部侍郎之後可以說是官運亨通了,皇上對這個性子老實穩重的韓大人十分欣賞,如今瞧這樣子,被提拔為戶部尚書也未可知。


  至於兵部尚書,曾有傳言皇上意欲讓陸伯山接任,可這都過去兩個月了,皇上似乎又沒那個意思了。


  崔家在兵部侵淫多年,兵部張侍郎幾乎一下朝就到崔侯府議事,意圖再明顯不過。


  這兩個位置是香餑餑,一個掌兵權,一個掌錢糧,可皇上捂著不鬆手,這就耐人尋味了。


  皇上一個早朝都在給趙恒眼神,可一直到下朝都沒有得到回應,心裏琢磨,這孩子不會是那日在書房把他打傻了,狗脾氣居然變這麽好了?


  難道是他對他太過嚴厲了?皇上歎了口氣,有點想念那個在朝堂上打人拔刀的老五了,找個機會還得和這孩子談談。


  正往宮外走的趙恒莫名打了冷顫,感覺莫名一陣冷風,隨口道:“這幾天越來越冷了!”


  “可不是嗎,我祖母說臘八前後凍破石頭,後日可不就是臘八了嗎?”顧昭華道。


  “老封君身體怎麽樣?”趙恒問道,這段時間忙,也沒抽出空去看她老人家。


  顧昭華搖搖頭:“還是那樣,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的,那個小太醫說她師父過幾天可能回京,看能不能想辦法拖久點!”昨天去看祖母,祖母拉著他的手,喊得卻是祖父的名字。


  顧老封君的身體拖一日是一日了,誰都知道。


  趙恒是個不會勸人的,讓他說什麽,節哀嗎?誰的親人去了能不難過。


  自顧三小姐去了後,整個顧家像蒙上了一層陰霾,過去那個鮮衣怒馬暢懷大笑的少年再也看不到了。


  時間終於讓這個沒心沒肺的少年長大,卻也帶走了他最寶貴的東西,一夜長大的代價總是太殘忍。


  趙恒沉默了半天,伸手拍了拍顧昭華的肩膀。


  顧昭華最近人瘦了一圈,褪去了嬰兒肥,看著穩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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