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紫軒仙子
“或許。”
旁邊飄著的杜懷生幽幽地開口，“這位周小友說逍遙老祖與那位紫軒仙子有因果，這位小姑娘又是她的道童，或許那位紫軒仙子知道老祖的下落。”
幾人聽了，眉頭一挑。
妙極道：“老夫這便去趟琉璃幻境。”
轉頭看了眼周羽和小魚丸：“你跟這丫頭隨我一同去。”
周羽頷首：“好的，掌門師祖。”
妙極微微一笑，又對妙生等人道：“有勞諸位師弟坐守本門，我去去便回。”
妙生等人一起欠身：“師兄且去。”
妙極點點頭，便欲攜了周羽及小魚丸趕去千裏之外的青山之中，琉璃幻境。
剛要動身。
刷！
但見一道流光至極遠處，急速而來。
須臾之間到了跟前。
一位銀發麗人，白雲飄飄，容顏絕世。
她站在逍遙峰上方，那深邃之中又帶著一抹興奮，激動以及深情的目光，掃視下方。
“逍遙子，我來了！你在哪？”
清麗的聲音宛如天籟，似自九天之上而下，響徹逍遙十二峰的每一處角落。
聲音中充滿了那久別重逢的渴望與期待。
來人氣勢過於強大，在場所有人均被震懾。
都以為是真的天仙降臨。
眾多弟子一時間看得癡了。
“逍遙子，出來見我，我知道你在這！”
女子的聲音帶著急切，神識掃視四方，瞬間將整個逍遙劍派一切生靈盡數囊括。
隨即，她目光一凝，朝鎮魔山這邊看來。
妙極等人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心下一凜。
這人是？
“是我家仙子！”
小魚丸開心地喊出了聲，蹦起來招手，稚聲興奮地喊著：“仙子，小魚丸在這！”
妙極等人聞言，神色齊變。
他們都沒曾見過紫軒仙子真容，隻聽聞她住在天勝神州極東之地青山之中的琉璃幻境裏，是一位絕世麗人。
不想，她已經來了。
紫軒仙子看見了小魚丸，身形一閃，來到麵前。
她上下打量了眼自己這位道童，眸中露出驚訝之色，說道：“丫頭，你竟已到了人仙境！”
小魚丸撓了撓頭：“啊！人仙境，小魚丸不知道呀。”
紫軒仙子自顧道：“境界十分穩定，不愧是他的產物。”
說著，低頭看了看踩在小魚丸腳下的那條五彩斑斕的魚，眸中再一次露出那急切之色，忙問：“丫頭，給你激活魅魚劍的那人，在哪？”
“激活魅魚劍？”小魚丸眨巴下靈動的眼睛，“是讓胖頭魚變成這條漂亮的魚嗎？是哥哥弄的。”用手一指周羽，小臉上顯出滿滿的崇拜之意，“哥哥可厲害了，魅魚劍都要聽哥哥的話呢。”
“哥哥？”紫軒仙子目光落在周羽身上。
周羽也看過去，兩者目光對視了下。
就在這一刹那，兩人心中同時生出了那久違的感覺。
親切，深沉，滿是情誼。
仿佛多年未見的戀人，十分深刻。
“你是……誰？”紫軒仙子皺起眉頭。
這個人不是逍遙子，逍遙子怎麽可能是一個乳臭未幹，修為不過築基的後生小子？
周羽定了下神，行禮道：“晚輩周羽，逍遙劍派的一名巡山弟子，見過紫軒仙子。”
紫軒俏眉再一沉：“巡山弟子？逍遙子在哪？你跟他什麽關係？為什麽你身上有他的氣息？”
周羽滯了下，幹笑著問：“連您，也不知道逍遙老祖在哪？”
紫軒仙子眉頭皺的更緊，不明白周羽說的什麽意思。
旁邊的妙極等人相互看了眼，眉頭亦是一沉。
妙極拱手道：“晚輩現任逍遙劍派掌門妙極，見過紫軒仙子，本門老祖不在此處，老祖自雲遊之後再也未曾現世，曆代祖師尋訪至今未果，聽說老祖與仙子有因果，本以為仙子會知道老祖下落，正欲前往拜訪，不想仙子已經來了。”
說著，妙極頓了頓，苦笑道：“仙子……真不知道老祖的行蹤嗎？”
紫軒看向妙極，不回答他，而是反問道：“他從未回來過？那你如何知道他跟本仙子有關係？”
妙極指了指周羽：“本門這位弟子告知的。”
紫軒又看向周羽：“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是不是逍遙子躲著我？本仙子適才分明感應到了魅魚劍的異常，而且小魚丸修為也因此突飛猛進，除了逍遙子本人，不會如此。”
“這……說來話長，仙子且聽晚輩細說。”
周羽有些無奈，隻能將他怎麽下山，怎麽得到老祖的氣運，又怎麽得到逍遙禦劍訣，又如何遇見的小魚丸，以及今天獲得魚魔氣運等等，一一說給了紫軒仙子聽。
紫軒仙子聽完，絕世的容顏上顯出震驚之色。
即使以她千年的閱曆，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道：“你能看見氣運，甚至還能看見氣運攜帶的因果，並且能夠輕易將氣運獲取？”
周羽點頭：“好像是的。”
“他將自身全部氣運和逍遙禦劍訣留在這裏，你可以驅動他為小魚丸打造的魅魚劍，你擁有了他的一切。我懂了，我懂為什麽他要那麽執著，我懂為什麽他要忽然離開，再也沒去見我。”
紫軒仙子喃喃說著，神色中先前的激動，期待以及深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落，沉重的失落。
她在琉璃幻境獨守近三百年，完成了逍遙子當初對她的囑托，本以為這次能夠見著他，卻沒想到見著的已經不再是他。
“他終究還是騙了我。”
紫軒仙子慘然一笑，“那時，我就該知道，他這一去永不會再回，我便不應該放他離開。”
“他那時氣數已盡，自知回天乏力，他想回到自己的根基之地，落葉歸根。”
“可他，還有好多事情未做，我們還要去收拾那些家夥，他怎麽可以就這樣離開。”
“他若留下，我自可幫他，碧落宗可以助他恢複，他就是不想欠碧落宗的人情，他終歸還是對我有介懷。”
“逍遙子，你為什麽如此絕情！”
紫軒仙子滿臉悲痛，仰頭看天，絕世容顏上透著淒涼，令人動容。
妙極幾人麵上也生出悲涼。
現在他們可以確定，老祖已經是不在人世了，他憑借著最後的氣數歸來，並未見任何一位他的徒孫，在那洞室中留下了逍遙禦劍訣，等待有緣人，隨後身消道隕，徹底崩解在了他創立的山門之內。
“唉！老祖仁義，小生慚愧，說起來，老祖仙逝與小生不無關係，他若不為小生尋找所謂的歸宿，或許不會如此。”杜懷生搖頭歎息。
他話音剛落，幾道目光便看向了他，露出殺氣。
老祖仙逝確實跟這隻魔物有著扯不開的關係，為了一隻魔物，老祖隕落，這代價太大了。
以老祖資質，穩健修行，將來得道飛升，不是沒有可能。
“你該自滅！”妙生怒視杜懷生。
“小生也想，不止一次這樣想，隻可惜，辦不到。”杜懷生苦笑。
魔胎成了，想要徹底消失，隻能靠外力，自滅無法實現，更何況是一隻真魔級別的魔物。
“你不能死！他用命換來了你的自由，你與他共同的本命物融合在了小魚丸身上，你與他同在，這或許就是他替你找到的歸宿。”
紫軒看向杜懷生，麵露懷念之色：“善惡之分，不在於外表，而在於內心，妖邪魔物也有大善，正統之中亦有大惡，這是他說的，也是我和他在之後的三百多年裏，親眼見證了的。”
妙生幹笑一下，無法反駁。
妙極欠身道：“紫軒仙子遠道而來，不妨坐一坐，讓我等略盡地主之誼，仙子順便與我等好好說下老祖之事，也好讓我等徒孫傳承些老祖的意誌。”
“有他在，何必要我多說，他現在就是你們老祖。”紫軒指了指周羽。
這位仙子神色中對周羽有些刻意的抵觸，或許是因為在他身上感覺到了對逍遙子的情誼，而且還十分深刻，讓她很別扭，以至於不敢再多看他一眼。
仿佛多看一眼就會。
總之，她不可能讓一個小了自己幾百歲的小屁孩做自己的道侶。
“丫頭，跟我回去。”紫軒喊了一聲小魚丸。
小魚丸一指周羽：“那哥哥呢？”
紫軒幾乎是下意識不由自主往周羽看了眼，心中驀然一動，趕緊將目光移開，心下又羞又惱，忙定住心神，衝著小魚丸沒來由嗬斥道：“走！回去！”
抓了小魚丸，連同魅魚劍，瞬間遠去，化為了一道流光，幾息之後，便再也看不見。
周羽腳下沒了魅魚劍，身子一晃，往下掉落，妙極見狀，一把抓住，說道：“回逍遙殿。”與一眾師祖帶著他回了逍遙峰，直入逍遙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