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受之不起
接下來兩日，小魚丸除了早中晚跟韓鐵柱學做飯之外，白日裏剩下的時間，都是周羽踩著魅魚劍帶她在逍遙派境內四處溜達。
小丫頭天賦不錯，廚藝進步神速。
第二天就能夠將一道紅燒鯽魚做得有那麽幾分模樣。
山下人與小魚丸相處很融洽。
這丫頭不認生，見人就喊叔叔阿姨，爺爺奶奶，哥哥姐姐。
大家知道小魚丸不是山上的人，但沒人過問她的來曆。
她是周羽這位小仙師帶來的，這就夠了。
這地方，差不多算是成了她的一個家。
十歲的小姑娘，對這裏很適應。
至於周羽，他感覺像是多了一個親人，有這小丫頭跟著，多出不少歡樂。
氣運的事。
這兩天遊覽山河，仍然沒有收獲。
逍遙劍派界內，除了逍遙老祖的氣運之外，應該是不會再有其他氣運了。
周羽也早就沒再抱希望，就當做旅遊了。
周圍的風景是真不錯，仙家福地，令人心曠神怡。
……
……
言歸正傳。
這天，月末。
到了山下人每月向山上匯報的日子。
以前是韓鐵柱和兩個年輕小夥一同爬上去，到逍遙峰頂的納神殿拜見事務長老妙玄，陳述山下近一月的俗務事宜，另外呈貢采摘的靈草靈茶等珍貴物品。
現在有周羽在了，這事自然由他代勞。
韓鐵柱將山下人這一月的事務情況，無論大小，盡數詳盡寫在了一本皮革上，連同一簍靈草一簍靈茶，交於周羽。
周羽上山，將小魚丸一同帶上了。
一是這小丫頭無論如何也要跟著，甩她不掉。
二是周羽也想著將她的事告知師門，以免到時候紫軒仙子忽然到訪，師門不知緣由，生出一些麻煩。
周羽踩著五彩斑斕的魚，帶小魚丸禦行上山。
山高千仞，以往韓鐵柱等人從山道上山，需一個多時辰。
周羽禦行，小半刻鍾便能到達。
途中他叮囑了下小魚丸，說道：“小魚丸，山上是哥哥的師門所在，待會你上了山，見著了人，不得有所冒犯，切不可亂看，亦不要無故說話，隻管跟在我旁邊就是，知道嗎？”
“知道啦。”小魚丸點了點頭，“哥哥放心，小魚丸從現在開始，當啞巴啦。”
周羽一笑，說道：“待會哥哥的師祖若有話問你，你也是要回答的，不然就是大不敬。”
小魚丸又點點腦袋：“有人問，小魚丸就說，沒有人問，小魚丸就是啞巴。”
周羽會心而笑，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不多時，來到峰頂。
逍遙峰，在逍遙劍派駐紮的幾座山峰中最為神秀的一座。
峰頂殿宇如織，規模宏大。
進入殿宇內的唯一通道，是連接著殿前廣場的一條長長的路徑。
路徑長三十六丈，兩旁豎著高九丈的巍峨雕塑，每六丈距離一對。
每一座雕塑栩栩如生，雙手拄劍，向下俯視。
走過了路徑，方才見著山門，一座巨大的牌樓。
匾額上書著“逍遙劍派”四個大字，字體縹緲，蘊含真意。
周羽在路徑前落下，牽著小魚丸步行前進。
小魚丸一邊跟著，一邊仰起頭看著那巨大的雕塑，靈動的眸子裏滿是驚奇。
一直走到牌樓前，小魚丸看到了匾額上的“逍遙劍派”這幾個字，稍稍一滯，停了一下。
周羽回過頭，問道：“怎麽了？”
小魚丸用手指了指那四個字，稚聲道：“哥哥，這幾個字，小魚丸感覺好……好熟悉。”
周羽抬頭看去，笑道：“你當然熟悉了，那天在外麵，那塊界碑上的四個字就跟這四個字一樣。”
“我知道啊，可是……”小魚丸小眉頭微微沉起，粉嫩的臉蛋上顯出疑惑，“可是並不是那種熟悉的意思，好像，嗯，很親切的那種，就像小魚丸對哥哥的感覺那樣。”
“親切？”
周羽再朝匾額上那四字看去。
之前在山上，他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隻覺這字寫得極是好看，僅此而已。
但是，他這次多看幾眼之後。
感覺不一樣了。
跟小魚丸一樣，他也生出了某種親切之感。
越看這種感覺越明顯，就仿佛，這字是他寫上去的一般。
是了！
這字是逍遙老祖用神通寫上去的，透著老祖自身的道。
而他獲得了老祖氣運，應和老祖的道，所以才有此種感覺。
現在小魚丸同樣感覺到了親切感。
則進一步說明了，她的確跟老祖有關係。
帶她上山，是對的！
“來者何人？”
這時，飛來兩名守山弟子。
身著青衣，神采奕奕，不沾凡塵。
周羽認得他們，是護殿長老座下的兩位弟子。
近一月未見，這兩位師兄的修為似乎又進步了，透著出世的仙家風範。
果然本家弟子就是不一樣，言行舉止，神態氣質，都是那樣的正統。
“師弟周羽，見過玉章師兄和玉輝師兄。”
周羽趕忙欠身行禮，十分尊敬。
“周羽？”
王玉章和葉玉輝兩人神色微沉，一時間並沒有想起來。
但奇怪的是，這看起來充滿了煙火氣息，渾身世俗之氣濃厚，自稱自己師弟的人物，在給自己行禮時，心裏居然刹那間有種莫名的不適。
“上次師門考核，我未能過關，掌門師祖親自開口，讓妙玄師祖將我安排在了山下做巡山弟子，順便管理山下俗務。”周羽臉含笑意，對於兩位師兄不記得他這件事，他並不失落，本來就不太熟，何況門中有那麽多弟子，兩位師兄不記得他十分正常，他再欠欠身，態度變得再恭敬一些，“今天月底，我山上來匯報一下山下的情況。”
王玉章和葉玉輝兩人神色再一沉。
他們仍然沒有第一時間記起周羽這個人，之所以神色再次有異，是因為，適才心裏那古怪的不適感更加強烈了。
見鬼了！
玉葉兩人趕忙定了定心神，這才捋了下周羽說的話，終於想起來了。
“原來是你。”葉玉輝目光在周羽身上隨意掃過，笑了笑，“看來羽師弟在山下過得還不錯，幾日不見，身上的世俗之氣就已如此濃厚了。”
“山下自然比不得山上，幾日不見，兩位師兄風采更甚，仙家風範更厚重了。”周羽笑道。
兩位師兄聽了，心下歡喜，王玉章揮手道：“進去吧。”
“多謝玉章師兄！多謝玉輝師兄！”
周羽欠身答謝，帶著小魚丸穿過牌樓，向裏而去。
王葉二人神色又稍稍一變，剛剛他們又感覺到了那種奇怪的不適。
“奇怪。”
“他對我恭敬，我竟然還有點受之不起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