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1章 番外 攬下來
秘書聞言微微一愣,說道:“林總,你的身體……”
“去吧,沒事,我的時間不多了,我還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呢。”
秘書最後沒有辦法,隻能講電腦給他拿來。
他看著亮起得屏幕,突然不知道要寫什麽,最後寫的第一封信是給韓克的,他現在已經不是自己的秘書,而是四處旅遊,聽說已經找到一個誌同道合的人成家立業,穩定下來。
隻是……他不願意回來了。
A市給他留下的也有很多痛苦的回憶,林冬陸知道,是因為自己當初生病,讓韓克做了很多違背良心的事。
第二封信,是寫給的白若梅的。
有些事她不願意相信,但總要讓她明白,自己沒有撒謊。
寫完後,他還想繼續動筆,但是卻反複刪除修改,最後什麽也沒寫。
想要給樂煙兒寫的,但是卻發現他無話可說。
兩人在一起的回憶實在是太少了,最後索性放棄,心裏坦蕩蕩的也沒有任何遺憾。
最後,他寫下了一封遺書。
寫完這一切,他關上了電腦,然後起身看向了窗外。
霓虹燈亮起,遠遠看去,高樓大廈,就像是一座不夜城一般。
玻璃上折射出自己的模樣,臉色雖然蒼白,但是嘴角的笑,確實那樣的安然。
他拿起手機,給警察局打電話,接電話的自然是他的人。
“她睡了嗎?”
“沒有,進了審訊室什麽話也不說,現在送到了臨時房間休息,林總是想要找她嗎?”
“我想和她說說話,你能把電話給她嗎?”
“好。”
很快電話就到了白若梅手中,她沒有開口,但是林冬陸知道她一定是在聽著。
“若梅,我知道你在聽,我現在再看A市的夜色,燈光很明亮,天上的星星也很多,天際紅彤彤一片,看著很絢爛。以前我們也經常這樣擁抱著,站在窗前看夜景的,不是嗎?”
提到幸福的往事,他輕輕笑了起來。
“若梅,你可能要在裏麵待一段時間,我再想辦法把你弄出來,我給你聯係了心理醫生,也許我們兩心理都有疾病,我們一起去看病好不好?”
“若梅……不管你相不相信,這些年我愛的一直都是你。但是我也知道我們回不去了,對於那個死去的孩子,我很愧疚,我以為我可以彌補的過來,但是我知道我錯了。那個創傷是怎麽也愈合不了的,這些年來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是我毀了你,我對不起你。”
“我們都回不去了,林冬陸。”
最後,白若梅幽幽的開口。
林冬陸深呼吸一口氣,點頭承認:“是的,回不去了,這條疤不僅在你身上,同樣也在我身上,永遠都愈合不了了,所以我們要分開了,是嗎?”
“我要歡歡。”白若梅一字一頓的說道,聲音僵硬,是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怒意。
“好,我把歡歡還給你,你們要幸福。”
“林冬陸,我不想聽你這樣的風涼話,我幸福……嗬,還真是天大的笑話!我詛咒你,不得好死,林冬陸,我恨你!”
白若梅憤怒的說道,然後直接掛斷電弧,那張臉已經變得猙獰,但心痛的眼淚卻流了下來。
警察正想將手機拿回來,沒想到她卻用力的扔在了地上,還狠狠地踩了兩腳。
最後狼狽的縮在了角落,痛苦了起來。
而林冬陸也看著手機很久很久,最後……歎了一口氣。
若梅,一切都要結束了,所有的過錯,都讓我一人來承擔吧!
早上十點鍾,餘珊珊接到了林冬陸的電話,讓她們過去,還讓樂煙兒也一起去。
餘珊珊聽到林冬陸那虛弱的聲音,忍不住擔憂的詢問:“林冬陸,你還好吧,我感覺你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珊珊,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林冬陸輕輕的說道,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他話語裏的疲憊。
“你想讓我答應什麽?”
“這些事我會一個人攬下來,你幫我保護若梅好不好?”
“什麽?”餘珊珊震驚不已的說道,有些難以置信。
他要一個人攬下來?
“若梅已經送進警察局了,一年後才能出來,我已經聯係好醫生,到時候一定能將她治好的。”
“那你確定她不會再做壞事了嗎?林冬陸,你不要衝動,你這樣做她知道嗎?她接受你這樣做嗎?”餘珊珊無比擔憂的說道。
“她不會做壞事的,為了歡歡她會慢慢變好的,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這輩子恐怕是還不清的。珊珊,我隻求你這件事,我確保若梅一定不會再傷害你們的。”
“你……為什麽這樣確信?”
林冬陸聞言陷入了沉默。
為什麽這樣確信?原因很簡單,如果他死了,那麽歡歡就是去了父親,白若梅為了孩子,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這是他唯一想到保全白若梅的方法。
他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隻可惜她看不見。
他輕聲說道:“這一次相信我,而且我也相信你會幫我的。”
這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餘珊珊還想再說什麽,但是他已經掛斷了電話。
林冬陸將手機放下,眺望整個A市,放眼看去,藍天白雲,高樓大廈,看著是那麽的美妙。
他朝下看去,大廈的牆壁上掛著廣勝傳媒的廣告牌,也不知道自己離開,韓克會不會回來接手,他要是不願意回來,廣勝傳媒也就的徹底完了。
其實……廣勝傳媒本該消失的,在廣勝地產內部資金運轉就開始跟不上的時候,就應該徹底消失了,這五年不過是換了個名頭苟延殘喘。
現在折在他的手裏,也似乎並不是什麽罪惡的事情。
隻是,這麽多年經營的心血,現在徹底丟棄,還是有些舍不得。
就在他有些傷感的時候,他聽到了腳步聲,看樣子是他們來了。
他們四個人踏上了天台,就看見林冬陸正在護欄邊上吹風,身子有些單薄,那強勁的夏風吹在他的身上,仿佛能將他吹倒一般。
他慢慢轉過身子,嘴角露出一抹溫和的淺笑,隻是那臉色實在是太過蒼白,顯得有些脆弱。
“你們來了……咳咳……”話剛一出口,他就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身子彎下去仿佛很痛苦的樣子。
他能感受到傷口正在撕裂的疼痛,有鮮血溢了出來,隻是外麵包紮了一層厚厚的紗布,所以現在還沒有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