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車神熄火了
昏黃的夕陽透過落地窗照進了屋子裏,蘭斯站了起來,看著窗戶外麵喬裝打扮的青白社D級研究員,他們好像在隱隱約約的阻止別人靠近自己的家門。
不過自己的房東威爾斯太太一般會在俱樂部打牌直到九點鍾,安德的工作也不會允許他這麽早就下班,除此之外誰還會來這間屋子呢?蘭斯笑了起來,自己的差人緣或許在這樣的情況裏還是好事。
安拉眯著眼睛,她對於蘭斯會答應加入青白社並不意外,但沒想到蘭斯會這麽爽快的就答應,明明一直以來都抱著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這不由得讓安拉對蘭斯產生了些許的興趣。
他們在秘境裏可以說是基本上一直在一起,除了最後殺死布萊恩時,或許在那座血肉地獄裏,蘭斯看見了什麽改變他態度的東西。
但蘭斯沒說,她也不會去過多的詢問,窗外那些便衣裝扮的青白社研究員已經陸陸續續的撤離,安拉拿上了放在桌上的粗糙紙卷,這一次上麵的字跡無比清晰,慢慢讀來,確實就是《德古拉》這本小說中頗為精彩的一段。
“這是曆史上的那位布萊恩·斯托克的手稿,他用文字給世人展示了一位凶殘邪惡的吸血鬼伯爵,但也為我們這幫人塑造了一個殘忍的秘境。”
安拉小心的吧手稿收了起來,青白社有特殊的秘境收容措施,可以防止秘境在收容時失控,危害到一無所知的普通人,蘭斯看著安拉把手稿裝進一個密封的透明文件袋。
透過那層薄薄的塑膠膜,蘭斯可以清楚地看到,紙卷上原本清晰異常的字跡,竟在慢慢的蒼老腐化,好像經過了時間的打磨,變得斑駁不堪。
文件袋上用黑色的記號筆寫著一個詭異的符號,這個符號與蘭斯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類史上存在過的文字都不同,他沒有透露出半點文明開化的智慧,反倒是腐朽,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是腐朽,這個符號滿滿的邪惡和腐朽之感,好像從臭水溝裏掏上來的垃圾,令人作嘔。
這個文字所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似乎在向看著他的人灌輸著某樣東西,蘭斯隻不過看了幾眼,就有種意識逐漸被腐化的感覺,幸虧安拉拍了拍手。
“建議你不要多看。”
安拉的話驚醒了蘭斯,蘭斯微微喘著粗氣,他的眉目裏傳達著驚訝,這個文字的魔力太大了,安拉輕聲解釋道。
“這是使徒的文字,他們就是怪異的東西,文字也好不到哪兒去。”¥#愛奇文學iqiwxm…小說更好更新更快
說罷,安拉轉過身去,好像是要離開了,隻留下在客廳中穿著肮髒衣物慢慢思考的蘭斯。
“我們不會強迫你,或許你剛剛的話隻是一時衝動,你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青白社也不需要一個後悔的廢物。”
安拉慢慢的走出了房間,她平底鞋的聲音讓蘭斯意識到這個女人沒脫鞋子就在房子裏亂走。
“真是有夠任性的大小姐,不過,我可能也沒什麽資格說就是了。”
看了眼自己腳上的皮鞋,又看了眼沙發上被血汙浸染的皮麵,蘭斯苦笑了一聲,安德回來估計又會臭罵自己一頓。
而且安拉沒把她的破衣服帶走,她甚至換了胸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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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的房間很亂,雖說不會讓人反感,但威爾斯太太每次整理的時候都會好說一頓。
整棟房子隻有樓下威爾斯太太煮咖啡的聲音,她昨日在俱樂部打了一天的牌,雖然已經是每日的習慣,但不喝咖啡真的有些勞神,突兀刺耳的鈴聲響起,直到窗外黑色轎車裏的安拉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威爾斯太太才慢悠悠的走到玄關,拿起老式的轉盤電話,她的聲音蒼老又緩慢。
“喂?”
“你們英國人做事都這麽慢嗎?一個老舊的國家······”
電話裏依稀傳來低微的埋怨,也得虧威爾斯太太的耳朵不太好,看著電話筒裏半天沒有傳來聲響,有些埋怨地拍了拍,然後再一次的開了口。
“喂?”
“啊啊,不好意思,請問這裏是徹爾特先生家嗎?”
“徹爾特?我這裏倒是住著一個叫蘭斯·徹爾特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哪位徹爾特先生。”
電話筒裏的那個女聲傳來肯定的答複,倒是威爾斯太太對於電話那一頭的女人有些浮想聯翩,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掉在沙發底下的女式女褲,不由得了然的笑了起來。
“哦哦,是你吧,找蘭斯是吧,你稍微等一下。”
黑色的隨身電話裏傳來啪嗒的聲響,安拉坐在黑色轎車裏,透過落地窗看見威爾斯太太領著一杆掃帚慢慢的走上了樓梯,好像在看一部無聲的喜劇默片一樣,蘭斯好像老鼠一樣被驅趕著下了樓,金色的頭發有些雜亂,一副迷糊的模樣。
“威爾斯太太,你叫我起床也沒必要這樣子吧,被外人看到多不好。”
蘭斯睡覺甚至沒有脫衣服,昨晚洗了澡換了件襯衫以後就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昨天一共在秘境裏呆了四個多小時,照蘭斯的說法,就是兩邊的流速不一樣,可蘭斯經曆過兩次那個運動量過大的夜晚也是實打實的,就算身體在出來的時候有些恢複。
但精神上的疲勞卻脫不掉。
原本打算一覺睡個天昏地暗,但蘭斯看了看客廳的時鍾,卻發現現在才不過是七點鍾剛剛出頭。
早上七點,蘭斯盯著落地窗外的陽光反複確認,直到威爾斯太太的掃帚打到他頭上才回過神。
“你這小子,有女朋友了都不急,二十幾歲的人了,也不能對自己的下半輩子上點心。”
老太婆的絮絮叨叨,蘭斯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盡管他的腦子還是不太清醒,可聽著威爾斯太太的話語,心中也有了大概的猜測,或許是昨天安拉什麽東西落在這裏了,讓威爾斯太太誤以為自己有了女朋友。
隻是······
當蘭斯拿起電話,等到威爾斯太太眼神曖昧的離開走廊,蘭斯才壓低聲音,帶著怨氣說道。
“如果你們真的對我調查清楚了,那應該也清楚,我一般不這麽早起床。”
坐在轎車裏的安拉腦袋上暴起青筋,她突然懷疑是不是昨天跟蘭斯說得不夠清楚,導致她現在一個電話打過來,蘭斯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好像昨天信誓坦坦都是騙人的一樣。
“我還沒開口就知道是我,看來你的女人緣是差的可以啊。”
蘭斯有些無奈,安拉的這話太尖銳了,以至於讓他沒有話能夠反駁,歎了口氣,空閑的手把玩著黑色的電話線。
“行了,我的態度昨天就說明白了,我決定加入你們青白社,你可以放心了。”
安拉點了點頭,蘭斯是個神經病,這一點早就確認過了,雖然很好奇關於他的調查上為什麽寫著吃嘛嘛香身體倍棒這樣不符合實際的話,明明腦子有那麽大的問題。
哪兒危險他越往哪兒靠,雖然昨晚安拉已經警告過他,以後遭遇的秘境和使徒會遠比現在危險得多,但蘭斯卻更加興奮了。
“什麽?還有這種好事?”
安拉一想到這裏就更來氣了,一掌拍到汽車的喇叭上,刺耳的鳴笛聲在這個寂靜的街區響了起來。
蘭斯透過大門的貓眼向外看去,確認了話筒裏的笛聲與外麵那輛黑色轎車的笛聲一模一樣後,一臉嫌惡。
“如果青白社是偷窺組織的話,那我還是算了吧,偷窺犯法。”
“快點給我死出來上車!”
蘭斯聳了聳肩,掛斷了電話,從廚房裏拿了片麵包,他也不用換衣服,他昨晚就沒脫,披上自己皺巴巴的西裝,就要出門。
正好撞見下樓的安德,他也是一臉的揶揄,更多的是兒子成長了的那種關愛。
“約會去了?”
“對啊,去開房,今早到明早。”
蘭斯翻了個白眼,在安德錯愕的眼神裏,走到玄關穿起了皮鞋。
安拉已經在轎車裏有些不耐煩了,看著自己手腕上的表,對著慢悠悠出門的蘭斯使勁摁著喇叭。
“你們這幫英國人都喜歡磨磨蹭蹭的嗎?”
蘭斯聳了聳肩:“法國人在戰場上也磨磨蹭蹭。”
安拉的身邊還坐著一個男人,他也有著一副西歐人的麵孔,操著一口流利的英國口音:“我讚同。”
蘭斯與他擊了個掌。
“沒時間了,快上車。”安拉催促道,她已經發動了車子,蘭斯開了車門,卻遲遲沒進入車內,安拉回過頭,看著這個猶豫不決的男人,皺起了眉頭。
“其實,我還有個請求。”
蘭斯表情有些羞澀,向安拉伸出了手。
“幫我交一下房租。”
車子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