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跟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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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鷹揚微服出城的時候，一個人影也悄悄尾隨在後。這就是輕功獨步下的玄百裏。他從雲州回到京都後，又從陸望那裏接到了新差事。聽到陸望要他再次回雲州時，玄百裏“哇”的一聲大叫道，“師兄，是不是開玩笑啊？我們又要回去？”
陸望點頭，道，“沒錯，這次回去，還是為了艾進。”
“又是這個衰人。”一提到艾進，玄百裏就一肚子氣。
當時，陸望安排他作為艾進的“向導”，把他們的車隊帶進了雲州的山坳。艾進一行在山坳裏不停地繞著圈，折騰了一夜，弄得頭暈腦脹。在蒙蒙亮的時候，玄百裏才領著他們，來到陸望事先布置好的埋伏圈。在那裏，朝雲化身賣茶的老婆婆，等著艾進的車隊入套。
在艾進的車隊中了迷藥，集體昏迷之後，玄百裏不得不繼續留在那個茶棚旁，也假裝昏迷過去。在這個荒郊野嶺，玄百裏靠幾張油餅支撐了一。直到第二，“七步癲”的藥力散去，玄百裏才假裝與其他人一起醒轉過來。
想起在那個野山坳裏度過的一兩夜，玄百裏對艾進就滿心厭惡。
他咬牙切齒地詛咒道，“那個艾進不是編了一派鬼話，騙皇帝老兒，是碰上了山體滑坡嗎？他也不敢讓劉義豫知道，其實那一大批鐵礦石，是被西蜀給轉運走了。要是劉義豫知道了，肯定要氣得吐血。”
陸望揚了揚眉毛，問道，“如果你是劉義豫，你會相信艾進的那一套辭嗎？”
玄百裏揉了揉自己的腦袋，遲疑了一會兒，搖著頭道，“如果是我，大概會半信半疑吧。不管怎麽，那一批鐵礦石的量，也太大了。劉義豫肯定心疼地要死，罵艾進蠢貨。”
“這個人，是饒士詮自己挑選的，又推薦給劉義豫。他既然接受了饒士詮的推薦，艾進再怎麽不中用，他也隻能自己咽下這顆苦果了。”陸望冷笑道，“劉義豫喜歡在朝廷裏搞平衡，以為這是帝王的駕馭之術。所以，擁護我們的人越來越多，這也讓他感到壓力。”
“怪不得他要用饒士詮一派的人馬，來順手打壓下我們。”玄百裏似懂非懂地道。他自幼在山間長大，並不懂這些爾虞我詐的人情世故。隻是，跟在陸望身邊這些時間，也看多了這些傾軋，多少也明白了一點此中內情。
“沒錯。艾進，隻是劉義豫用來平衡各派力量的一個棋子而已。”陸望淡淡道，“所以，當時饒士詮力推艾進，作為戶部尚書，我們也沒有多爭執，就主動讓了出來。劉義豫心裏也知道，我們屬意的是李念真。不過，他還是想讓戶部掌握在饒士詮的手裏。”
“所以，師兄你就以退為進了！”玄百裏恍然大悟，“怪不得當時，師兄主動提出放棄提名權呢。”
“哼！做事不依東，累死也無功。”陸望抿著嘴唇，淡淡地道，“我們現在是人在屋簷下。劉義豫和赤月，就好比是我們的東家。其實，他們心裏早就有了屬意的人選，那就是饒士詮一派的人馬。所以，我們無需在那個時候跳出來，與饒士詮爭。多爭無益。”
後來，艾進還進一步成為了押運特派使，把賀懷遠擠出了這個差使的爭奪。陸望為了麻痹他們，還與賀懷遠配合，在大殿上演了一出爭奪的戲碼。
更巧妙的是，陸望還以此為由頭，逼饒士詮和艾進讓出了收稅使這個差使，作為交換的籌碼。這也給陸望和賀懷遠來到雲州，策劃一係列行動，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在雲州郊外等待艾進，把他誘進了雲州城。陸望和賀懷遠的一切行動，都顯得順理成章了。
玄百裏回想起當時艾進上位戶部尚書的情景，才領略到陸望的心機深沉，謀略幽遠。當時的以退為進，把艾進拱上了戶部尚書的高位，然後又一步步把他誘進了早已布置好的圈套，把他架在火上烤。現在的艾進，真是進退維穀，騎虎難下了。
那麽，現在陸望又讓玄百裏回到雲州，又是為何呢？玄百裏開動著腦袋，仔細思索著這其中的深意。
陸望敲了敲他的頭，笑道，“別想了，再想就想破了。”他拿出一副畫像，交給玄百裏，道，“你好生看著，這就是你這次要跟蹤的人。他叫鷹揚。”
鷹揚？玄百裏眯著眼睛，這個名字似乎有些印象。陸望緩緩道，“他是劉義豫的內衛首領。這次，艾進回京都匯報，讓劉義豫起了疑心。他特意找我詢問情況，我也沒有直言相告，隻是引誘他發現艾進法上的漏洞。他這個人多疑，肯定不會置之不理的。”
玄百裏問道，“他為什麽不直接派官員下去追查呢？這個內衛首領，應該是劉義豫的貼身侍衛中的頭兒。劉義豫會派他去追查？”
“肯定是鷹揚。”陸望篤定地道，“劉義豫沒有其他人可派。這件事，他會先壓下來，表麵上隻給艾進一些不痛不癢的處罰。當然，皮肉之苦，艾進是免不了的。隻是，戶部尚書這個官位，他暫時還不會從艾進手中奪去。”
“既然劉義豫已經不怎麽信任艾進了，為什麽不直接把他免官呢？”玄百裏皺了皺眉，感到師兄所處的這個朝廷，實在是太複雜了。
“別忘了，劉義豫上麵，還有一個赤月。”陸望嘴角微翹，諷刺地道，“他如果大張旗鼓地去調查，就等於告訴了赤月，雲州的這件事，其中有鬼。艾進是劉義豫堅持要用的人。如果最後查出來，艾進有問題，劉義豫在赤月那裏，也是討不了好的。”
“所以，劉義豫隻能用內衛首領鷹揚了。”玄百裏點頭道，“這等於是劉義豫的私家軍了。這樣，他就可以掩人耳目，又把雲州的事情查清楚。”
這就是陸望派玄百裏去跟蹤鷹揚的目的。鷹揚到了雲州，必然會開始展開秘密調查。到時候，他的矛頭，也會直接指向管朝升。玄百裏這次去，就是要配合管朝升的行動，把鷹揚的調查引向陸望需要的方向。
“師兄，你也會去雲州嗎？”玄百裏覺得，陸望要是去了，他心裏就更有底氣了。
“不，我會留在京都。”陸望親昵地揉了揉他的頭發，道，“千尺和朝雲隨後都會啟程，去雲州，和你一起協助管朝升。我在京都，等待你們的好消息。”
既然已經得知前因後果，玄百裏便守在城門。見著鷹揚騎著快馬，出現在城門口，玄百裏便提了一口氣，也跨上一匹駿馬，跟了上去。此時的鷹揚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多了一條“尾巴”。有一雙眼睛，隨時在注視著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