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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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饒士詮是特意趁著賀懷遠正在上朝,溜了出來的。他知道,在西蜀劇變的情況下,今這場朝會,一定十分冗長。賀懷遠作為兵部尚書,肯定會被纏住,一時不能脫身。他則假裝身體不適,從大殿中溜走,往陸望的府邸中衝來。


  在陸望府邸附近守護的士兵,是賀懷遠的嫡係部隊,由他的親信帶隊。在饒士詮來到陸府門口時,就已經有人前往宮中,向賀懷遠報信。


  接到情報的賀懷遠,立即聲稱前方有緊急軍情,需要馬上處理,便拉著李念真一起飛奔回府。在陸望府邸門口,賀懷遠一眼看見了正在與軍官糾纏的饒士詮。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賀懷遠與李念真對視了一眼,知道饒士詮必定是想前來探查陸望的動靜。他應該是起了疑心,又因為之前的木材貪汙案心有餘悸,不敢再毫無根據地前去告發,所以才親自前來探查。既然如此,一味拒絕更讓他懷疑,還不如讓他進來。


  賀懷遠和李念真帶著饒士詮,走進了陸府的大院。這裏十分安靜,隻有幾個稀稀落落的仆人,正在院子中打掃。看來,這個府邸,真的是與世隔絕了好幾個月了。


  陸寬迎了上來,對饒士詮恭敬地道,“饒大人,剛才下人偷懶,沒人應門,對不住了。你要如廁,請隨我往這邊來。”


  饒士詮點了點頭,隨著陸望往一個偏院的內廁走去。他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似乎想搜尋著一絲與陸望有關的蹤跡。


  從內廁出來,他不經意地問道,“陸管家,你們陸大人也在這邊如廁嗎?”陸寬不動聲色地道,“不是,少爺是在自己的院子中起居。他現在並還沒有完全康複,隻能在院子中活動。”


  賀懷遠和李念真看著饒士詮緩緩走出來,似乎欲言又止。賀懷遠道,“饒大人,既然已經解了內急,那就可不能陸府不近人情了吧?”


  “這。。”饒士詮捋著胡子,似乎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剛才聽陸管家,陸大人的病似乎還不見好。老夫可是感到憂心啊。雖然以前,在朝廷上有些意見不合,但那都是一心為公,並無私怨。陸大人這樣一病不起,我也很擔心啊。”


  “饒大人,陸大人正是為了要靜養,所以才謝絕一切來客相訪。就連陛下和公主,都沒有讓內監前來打擾。這幾個月來,宮裏隻是送些補品和藥物,讓陸大人好好養病。”賀懷遠特意提起劉義豫和公主,警告饒士詮不要妄自尊大,強行要去見陸望。


  饒士詮也聽出了賀懷遠的弦外之音。他眉頭一皺,道,“宮裏也是如此關心,可見陸大人在陛下和公主心中的份量啊。老夫不才,最近得了一個方子,醫治刑訊創傷,效驗如神。不過,這藥方的劑量不好把我,是要看了病人的麵色,才能定奪劑量輕重的。”


  這個憑空杜撰出來的“神方”,隻怕是子虛烏有。饒士詮會好心給陸望找方子,那簡直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賀懷遠和李念真心中都不相信,便定定地看著他。


  李念真問道,“聽饒大人的意思,這個神方,是要親自給病人麵診過,才能定下劑量開方的。隻是,饒大人怎麽搖身一變,成為醫士了?在下真是孤陋寡聞了。”


  “哦,老夫也隻是偶然得到這個方子。並不敢自稱什麽醫士。”饒士詮的臉皮也是夠厚,臉不紅氣不喘地道,“剛才,陸管家起陸大人的病勢還是很沉重,讓老夫想起了這個方子。賀尚書、李侍郎,你們該不會,不願意陸大人康複吧?”


  賀懷遠微微一笑,知道這老狐狸在激自己。他今以如廁的名義,來到陸府,不見到陸望,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饒大人既然有如此好意,我們真是求之不得啊!”賀懷遠道,“隻是,陸大人現在病中,整日昏睡不醒。饒大人就算去見他,也未必有用啊。”


  “不試試怎麽知道呢!”饒士詮不等賀懷遠回答,便帶著隨從親信,強行向陸望所居住的院子走去。他來過陸府,知道陸望的居所位置。此時,便下定決心硬闖了。


  既然饒士詮人已經到了陸望府中,那賀懷遠再強硬,也不可能把他攆出去了。饒士詮畢竟是內閣大臣,何況隨身也帶了健壯的武將和家丁。如果賀懷遠不識相,與饒士詮衝突起來,把他強行留下,那事情便鬧大了。


  那時候,陸望就是再聲稱病重,也不得不露麵處理了。饒士詮便可以坐等他現身。否則,這陸府就絕對有問題。


  這是饒士詮的一石二鳥之計。不管賀懷遠是否允許他進入陸望的房間,去“探望”病重的陸望,他都能夠見到陸望本人一麵。如果陸望仍未露麵,那他是裝病的可能性便十分大了。


  賀懷遠皺了皺眉頭,知道這老狐狸老奸巨滑,便沒有再阻攔。他向李念真使了個眼色,兩人便帶著陸寬,快步跟了上去。陸寬高聲叫道,“快去讓三娘看看,大人醒了沒有。如果醒了,再喂些稀粥。”


  家人們聞令,立即跑著,向陸望的內院飛奔而去。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內院而去。冷清了多時的陸府,忽然熱鬧了起來。


  饒士詮心急如焚,氣喘籲籲地闖進了陸望的內院。正中一間,應該就是陸望的臥房。此時房門緊閉,門口有幾個稀稀落落的淺淺腳印,台階附近,也落了一層積雪。顯然,這個房間,隻有少數人出入,主人大概很久也沒有踏出房門一步了。


  這回,我到要看看陸望的真麵目。到底這房中,有沒有一個正在養病的陸望。他一揮手,隨從立刻大力推開房門,帶頭急步走了進去。饒士詮大步邁向內室,大聲叫道,“陸大人,老夫來看你了。”


  內室裏一陣濃鬱的藥香味,一個中年婦人站在床邊,端著一個白瓷碗,嘴裏輕輕吹著氣。李念嬌坐在床沿,拿著手絹輕輕抹淚。聽見急促的腳步聲,她抬起頭來,看見饒士詮帶著一群人急切地闖了進來,身後站著賀懷遠與李念真。陸寬一臉平靜地站在最後,看著她們。


  “三娘,陸大人怎麽樣了?”賀懷遠向中年夫人問道。這就是陸望的乳母,李三娘,一直在伺候“病重”的陸望。


  三娘歎了一口氣,放下碗,抽抽搭搭地道,“今連稀粥都喝不下。”李念嬌扭著手絹,哭道,“大人今一直昏睡不醒。”


  饒士詮定睛看去,床上有一個人,麵向牆壁,側身躺著,厚厚的被子蓋住了他的大半個身子,隻露出一綹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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