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盜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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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摩葉？”宋如晦沉思道。“沒聽過這種草葉。”連浸淫草藥多年的醫聖宋如晦都沒聽過，可見這葉子確實不是在大夏常見的東西。
眾人的臉上也流露出憂色，麵麵相覷。這時，劉允中向前一步，走到宋如晦麵前，謙恭地道，“宋老前輩，晚輩請您一定要出山，幫我們一把。雖然烏摩葉以前沒有出現過，但是以您的經驗和深厚學識，隻要見到這片葉子，一定有辦法弄清它的用途的。”
宋如晦眯著眼睛，看著麵如冠玉的劉允中。此人神采奕奕，眉眼俊朗，舉手投足隻見，自有一種尊貴自然的風度。宋如晦昨晚得此卦，曾經細細推詳，知道與陸望同行之人中，有一人極為尊貴。大概應該就是此人了。
“我隻是個醫者，但是，也多年不再公開看診了。隻是隨緣為之。”宋如晦難得正經起來，緩緩道，“陸望是我教授過的最得意弟子，他來看我，我自然要見的。隻是，陸望本來在玄空子老兒門下，不問世事。辨別烏摩葉用途，對他並無用處，我沒有理由答應。”
陸望也知道宋如晦的脾氣，無緣無故地請求他出山幫忙，他未必會答應。大概身懷絕技之人，總是性情有些異於常人。所以，他一定要讓劉允中來親自上門相請。以劉允中的身份，誠懇相待，宋如晦就沒有推脫的理由了。
他看著宋如晦，緩緩道，“老師，這是二皇子。他今日是特意為了此事，與我一起來尋訪老師的。”
劉允中一臉誠摯，向宋如晦深深鞠了一躬，道，“宋老前輩，我知道當年您是因為朝廷腐敗，驕奢淫逸，民間也是奢侈風盛，敗德亂行，你猜灰心喪氣，不再公開掛牌行醫。我雖然身為皇子，但絕不願意與他們同流合汙。”
聽到劉允中提起當年之事，宋如晦眼神一動，歎了一口氣。“哎，我早已不問世事了。”
“今日所求之事，關乎我們的命運。這也是陸望從京都冒著風險趕到西蜀的原因。老前輩，難道您忍心看著我們失敗嗎？”劉允中懇求道。
宋如晦知道，陸望能帶著劉允中趕過來，一定是對劉允中極為認可，是同道之人。昨晚所得的火同人之卦，也暗示了他們的同心同德。更何況，劉允中得乾卦，至高至大，極為尊貴，性情剛健公正，也絕非西蜀宮廷與京都朝廷裏那些昏庸萎靡之徒可以相比。
今日，他以皇子之尊，冒著寒冷騎馬前來，誠意十足。自己的愛徒陸望又誠懇請求，讓宋如晦感到，如果再拒絕，就是違背意了。
這時，站在一旁的王麻子撓了撓自己的頭發，摘下一支芍藥，放進嘴裏咀嚼。他含糊不清地道，“哎呀老宋頭啊，我看你就別矯情了。我剛才帶他們過來，也算是同路人了。你可別不給麵子。”
宋如晦提起水壺，又澆了澆花，道，“好啦，讓我把這株花澆完。”把花朵整理了一下，宋如晦道，“那我跟你們走吧。王麻子，把我這些花照顧好。不準再吃我的花。回來要是掉了一朵，我跟你拚命。”
“氣鬼。”王麻子舔了舔嘴唇，轉身走進了房裏。宋如晦便跟著陸望一行，一起走出了藥王穀。
陸望要把自己的披風和風帽給宋如晦披上，他笑著推開了。“臭子！你不是不知道，我們學醫學到極致，可以調理自己的體內經脈氣血。你老師我，不需要這些勞什子的披風和帽子。我自然不會受風寒。”
眾人都暗暗咂舌。醫聖果然名不虛傳。在這樣的大雪，他也隻是一件青衣單衫，粗布褲，麻鞋，並不畏寒。
來到陸望的院子裏，宋如晦笑嗬嗬地住了下來。韋朝雲倒是興致勃勃地與他討論起醫理來。
劉允中問道，“望，那烏摩葉，有辦法搞到手嗎？”陸望點頭，道，“我們在崔如意府裏有暗線。既然知道了崔如意買的是烏摩葉，那我們就好下手了。最晚明，烏摩葉就能送到我們手上。”
在崔如意秘密交易回到府中後，錦瑟假裝已經睡下了。很快，她便從韓紫音那裏，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原來，崔如意是去乳寺買一片葉子，叫做烏摩葉。
對錦瑟來，她現在的任務，就是把烏摩葉偷到手。隻要撕下一片，送到宋如晦那裏作分析，就可以得知烏摩葉的用途。她知道事態緊急，不能拖下去，便把崔如意的車夫找來。
這個車夫得到了錦瑟賞賜的袍子，平日裏錦瑟也常給些恩惠籠絡他，因此對錦瑟格外殷勤。他到了錦瑟的房中，便答謝起錦瑟的厚愛賞賜起來。
錦瑟淡淡地道，“這也沒什麽。昨日晚間，相爺本來要和我吃夜宵。隻是，他回來晚了，我也便先睡了。沒法子，肚裏有了娃，便熬不住，犯困得不行。”
車夫連忙解釋道，“這是相爺昨夜一直忙著呢。絕對不是在外喝花酒。二奶奶，你就放心吧。我都盯著呢。相爺心裏，把您看得很重的呢。”
“我見他神神秘秘地，好像還弄了什麽好東西回來。”錦瑟嘟著嘴道，“許是賞賜給了夫人了？”
車夫連忙擺手，道，“不是啊，二奶奶。這東西，現在還在我們府裏的倉庫裏呢。肯定沒給別人。再，也不是女人家用的東西。”
“那就好。”錦瑟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沒有再追問下去。
在車夫走後，錦瑟悄悄從懷裏摸出一把鑰匙。這是她以前趁崔如意熟睡時，從他身上偷來複刻的。用這把鑰匙，就能打開府裏的庫房。
晚飯過後，錦瑟扶著腰，在府裏緩緩地逛著。走到庫房附近，她對丫鬟道，“我忽然想吃點杏仁酥，你趕快去廚房，告訴他們給我做一盅。你就等在那兒，等做好了，就給我端過來。我且再走走。”丫鬟立馬飛奔而去。
她特意摸查過府裏下人的作息時間。這個點，守庫房門的下人都會偷閑，去打個牌。果然，庫房門口空無一人。錦瑟鎮靜地摸出鑰匙，輕輕轉動鎖頭，打開了厚重的門。
走近密閉的庫房，她找到了最裏麵的一格。在一個櫃子中，放著一片棕黑色的橢圓形葉子。她回想起韓紫音拿給她看的圖樣，知道這就是烏摩葉。
她拿起這價值千金的烏摩葉，輕巧地撕下了一片。從外觀上，用肉眼並不容易看出烏摩葉被撕下來過。把這一片烏摩葉藏在袖子裏，錦瑟迅速走出庫房，鎖上門，又溜達到花園裏，等待著丫鬟給她送杏仁酥過來。
第二一大早，韓紫音帶著這一片珍貴的烏摩葉，來到陸望的院子裏。宋如晦拿到之後，驚訝地道，“原來是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