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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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矛盾糾結著,韓紫音呆呆地望著玄千尺遞過來的紙,萬般想看,又敢看。如果看到了真相,也許臉自己欺騙自己,都做不到了。那今後的生活,該依靠誰呢?她伸出一隻手,又遲疑地縮了回去。
玄千尺皺著眉頭,問道,“妹子,怎麽了?好不容易,才把這鐵筆筒拿到手。現在又不想知道了嗎?”
“大哥,”韓紫音有些怯生生地道,“你先告訴我,這消息,是好是壞?”
“好消息怎樣?壞消息又怎樣?”玄千尺揚著眉毛,輕聲問道,“妹子,有些東西,你不想相信,並不代表不存在。早一醒來,自己少受一點傷害。”
玄千尺此話一出,韓紫音心裏“咯噔”一下,有一種凶多吉少的感覺。然而,既然已經把鐵筆筒偷了出來,走到了這一步,再縮回去當縮頭烏龜,已經沒有什麽意義。玄千尺得對,不管是好是壞,該來的終究要來,該發生的總會發生。千金難買早知道。
她咬了咬牙,勇敢地伸出手,把紙條接了過來。深深吸一口氣,她顫抖著雙手,打開了手中的紙條。這個筆跡十分熟悉,正是出自秦若愚。然而,紙條上的內容看下去,卻讓她觸目驚心。
“依饒相爺所,將以我前次所提供軍情圖為依據,對關若飛部隊進行伏擊,此計甚好。如伏擊成功,務必誅殺關若飛。此人驍勇,乃心腹大患,不可令其生還。江夫子。”
顯然,這是一份通敵的文書。紙條從韓紫音顫抖的手上,無聲地滑落,掉在桌上。她雖然是個女流之輩,但是作為西蜀名妓,往來官貴甚多,對朝政也不是全然一無所知。
饒相爺,顯然就是占據京都的劉義謙的首席謀臣饒士詮,現任內閣首輔。而秦若愚與他的通信,本來就是犯了大忌。秦若愚是流亡西蜀的朝廷的翰林院大學士,是劉義謙朝廷是勢不兩立的。
劉義豫勾結狄人,引狄兵入京,蹂躪百姓,饒士詮父子也是聲名狼藉,都為百姓切齒痛恨,是百姓的公敵。秦若愚居然還將西蜀的作戰計劃與軍情圖,獻給己方的敵人,這是最為百姓所痛恨的通敵賣國行為。
關若飛作為對抗劉義豫的西蜀將領,被秦若愚所賣。喪心病狂的秦若愚,居然還要求饒士詮一定要派人擒拿關若飛,讓他在戰場上身首異處。此人真是廉恥喪盡,居然還身為翰林院大學士,簡直是把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江夫子?”韓紫音喃喃自語道,“這筆跡是秦若愚親筆所寫。但是,這個落款,江夫子又是誰?難道,秦若愚是為人代筆?”盡管內心受到強烈的衝擊,韓紫音仍然殘存著一絲僥幸。
也許,秦若愚寫這份東西,並不是他的本意。她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深愛著的才華橫溢的大學士,居然是如此一個寡廉鮮恥、人麵獸心的東西。這比秦若愚沾花惹草,更難以讓她接受。
玄千尺麵色凝重,道,“妹子,我和你直了吧。我是官家的人,正在追查秦若愚。我們早已經懷疑,在西蜀朝廷,出了內奸,才讓我們幾次的作戰計劃和軍情圖都泄露出去,被敵人伏擊。那個與饒士詮聯絡的奸細,就是化名江夫子。江夫子,就是秦若愚。”
他麵帶一絲懊悔,恨恨地道,“哼!江上漁夫,秦若愚,我早該想到的!唉,還是晚了一步,讓他把軍事情報已經傳遞給饒士詮了。”從這封密信,可以推測出,上一次秦若愚傳遞消息的時候,就已經將關若飛這次的作戰計劃和軍情圖都泄露給了饒士詮。
聽了玄千尺介紹自己的身份,韓紫音目瞪口呆。短短一之內,她經受了太多的衝擊。不僅深愛的戀人,是個賣國賊。而且信賴的大哥,居然是官府派來追查情郎的探子。
難怪他會處心積慮地接近自己,再利用自己得到秦若愚的機密情報。而自己,在其中隻是一枚被利用的棋子。韓紫音哆嗦著嘴唇,輕聲問道,“你當時來眾芳樓找我,也是。。為了追查秦若愚而來?你隻是為了抓到秦若愚的把柄?”
“是!”玄千尺痛快地承認了。他對韓紫音確實有欣賞,但也隻是建立在完成任務的基礎上,對妹妹的那種愛護。雖然沒有存心欺騙,但他知道,自己還是傷害了她。“我向你道歉。我是個軍人,叫玄千尺。這次的任務,就是挖出朝廷中的奸細。”
他接著道,“當時接近你,主要是想套取秦若愚的情報,找到機會接觸他。但是和你接觸下來,我是真心把你當妹妹,不想讓你被秦若愚給蒙蔽了。因為他的背叛和出賣,有多少男兒喋血戰場!他就是殺害我戰友的死敵!如果你還願意幫我,就再叫我一聲大哥。”
韓紫音雖然是弱質女流,但卻一顆忠烈的心。她知道劉義豫和饒士詮的殘忍毒辣,而秦若愚居然為這樣的人賣命,出賣同胞與將士,甚至要求置關若飛於死地。秦若愚這樣的歹毒心腸,更是讓人心寒。
她終於看穿,在秦若愚一副風流文雅的外表下,包藏了多少禍心。而自己在此之前,還沉浸在兒女情長之中,希望嫁給這人麵獸心的東西,為他洗手作羹湯,洗盡繁華,生兒育女。
真是幼稚可笑啊!韓紫音深深憐憫自己,又不禁感到慶幸。如果不是玄千尺,自己還會在秦若愚這個泥潭中繼續滑落下去,直至沒頂之災的到來。
“大哥!”她哽咽著道,“是妹子愚昧,瞎了眼跟了這姓秦的畜生這麽多年。我雖然淪落風塵,但還知道個是非好歹。他如此喪盡良,出賣同胞,通敵賣國,我死也不和他同流合汙,做這豬狗不如的齷齪事!”
真是個有情有義的風塵奇女子!玄千尺在心中暗暗感歎。都仗義常多屠狗輩,讀書多是負心人。這句話,用在韓紫音和秦若愚身上,倒是一點都沒錯。韓紫音這個西蜀名妓,倒是比秦若愚這個大學士深明大義,更讓人敬重。
他點點頭,把桌上的密信收好,放進袖筒,將那個筆筒重新複原,交給韓紫音,鄭重道,“我把這封密信已經取了出來。你現在回去,悄悄把這個鐵筆筒放回他身上。他晚間便會再去得月樓,傳遞情報。”
“我知道了。”韓紫音謹慎地收好這個鐵筆筒,道,“我得趕快回去,他大概快醒了。大哥,我以後會在他身邊留意著,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通知妹。”
“嗯,你也要心。”玄千尺囑咐道,麵色凝重,“我們得趕快行動。關若飛,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