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馮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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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饒士詮精心策劃的“突襲”搜查陸望府邸的行動,最終以失敗告終。帶隊搜查的柴朗弄了一個灰頭土臉,極為狼狽,對饒士詮怨聲載道。“弄什麽搜查!結果什麽東西都沒查出來,還讓我的頭發差點燒著了。真是氣死我了!”
陸望見到柴朗那副比燒火夫還不如的形象,心裏暗笑,嘴裏還安慰道,“柴尚書真是忠心為國,自己親自去搜查證物,不辭辛勞。這些證物,你全部帶走吧。不要客氣。”
柴朗真是收也不是,推也不是。收下吧,那幾根黑不溜秋燒了半截的爛木頭,實在沒有什麽帶回去的價值;推掉吧,自己是帶著搜查令,打著搜查花轎的旗號來的,現在陸府把花轎殘存的證物給他了,他反而不要,也不過去。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良久,方才囁嚅道,“陸大人客氣了。多謝!多謝!”就這樣,柴朗帶著兩根半截燒火棍,收隊離去。
當柴朗把這兩根燒火棍交給饒士詮時,饒士詮的內心是崩潰的。“這就是你辦的好事!”他把這兩根燒火棍折成兩段,扔出窗外,麵上冷若冰霜,“好啊,陸望,你的見麵禮,我收到了。”
馮祿這時正想借機攀附饒士詮,怎麽肯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聽饒相爺被陸望送的兩根燒火棍氣的不輕,他便揣測道,看來這個陸望與饒相爺不對付。我既然投靠了饒相爺,那如果幫忙鬥倒了陸望,倒也是大功一件呢。不定從此加官進爵,走上人生巔峰。
帶著對走上人生巔峰的美好憧憬,馮祿便時不時到陸望府邸附近轉悠。如守株待兔一般,他希望自己能有上次在欽州邊境一樣的好運氣,窺視到陸望有什麽見不得人的陰私,好去向饒士詮告密獻寶,以此作為進身之階。
沒過多久,賀懷遠便注意到了常常在陸府附近出現的馮祿。上次馮祿前去饒士詮府邸告密,陸望已經派賀懷遠把他的底子摸了個清。
他原是個好吃懶做的地痞,靠在欽州邊境附近幹些走私過活。那日也是偶然,在飛花離去的那個深夜,他伏在草叢間,等待與人接頭。忽然見到飛花離境,她的美貌讓他過目難忘,便暗暗記在心裏。後來,他在縣城看見官府張榜通緝飛花,便想發一筆財,揭榜告密。
現在,馮祿經常在陸府附近遊蕩,引起了賀懷遠的高度警覺。他將此人的行徑報告了陸望。
“他本來是個走私的販,跟無業遊民沒什麽區別,就是個無賴。”陸望沉吟道,“現在忽然得了這個機會,向饒士詮告密,得了一筆銀子,便如乞丐忽然有了家產,野心膨脹起來。”
“大人是,他有了錢,現在又有了當官的野心?”賀懷遠很聰明,一點就通,這也是陸望信任與喜歡他的原因之一。和聰明人話,不累。
“沒錯,有了錢,便想權,威風凜凜,為所欲為,就是這種人當官的目的。”陸望歎道,“我們的朝中,其實有太多這種人了。與馮祿沒有什麽區別。”
“他想當官,那就是選擇投靠饒士詮了。”賀懷遠分析道,“既然如此,就要給饒士詮立功,體現出他自己的價值來。要加入饒士詮的陣營,他可必須獻上投名狀。”
陸望冷笑道,“他想要的投名狀,就是我的人頭。這就是他在我們府邸附近晃來晃去的原因。上次在欽州邊境,他偶然見到飛花,輕鬆發了一筆橫財,嚐到了甜頭。現在,他又想如法炮製,抓住我的陰私痛腳,獻給饒士詮,作為禮物。”
“這個惡棍!”賀懷遠也明白過來,緊緊握住了拳頭。他是軍人的血性,最恨這些無賴人,恨不得一拳砸碎馮祿的靈蓋。不過,他更有軍人的紀律性,知道約束自己,不能隨便行動,要聽從陸望的指揮。
陸望想了一想,露出笑容,“不妨。既然這個馮祿自己送上門來,我們就用他一用。他不是喜歡告密嗎?就讓他再去告一次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用這個馮祿去對付饒家?”賀懷遠意識到,陸望打算將計就計,利用這個馮祿,來反擊饒士詮的進攻。
“對!饒士詮既然要搞一個什麽搜查令,沒有得到有用的東西,必然不會善罷甘休。不找出飛花,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頭上,他們不會甘心。饒家,後麵還會有所動作。”陸望托著下巴,沉思道。
“要把他引到府裏來嗎?”賀懷遠知道,這會是一個大膽的計劃。而陸望的腦子裏,永遠會有出人意外的東西。
陸望輕輕搖著頭,道,“不。這次,我們要把他引到外麵去。隻要他跟著我們派去的人,到時候自然會自己去告密。那時候,就讓他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懷遠,你去讓三娘過來。”
不久,在陸望府邸門外守了大半的馮祿,終於等來了動靜。一個穿著講究的婦女,從後門處出來,朝四周鬼鬼祟祟地張望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地坐上馬車,向外駛去。
這輛馬車,卻並不像陸府平常使用的那種製作考究的貨色,而是一輛普通的青蓋馬車,似乎要故意掩人耳目,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馮祿大喜,暗道,這回釣到大魚了。他連忙奔到街上,也雇了一輛馬車,便要跟蹤這輛陸府出來的馬車。
來也怪,那輛從陸府出來的馬車,一開始似乎行駛地並不快。等馮祿慌慌張張地雇好車,尋找這輛馬車的蹤跡時,見這輛青蓋車還不緊不慢地行駛在前麵,沒有離開他的視線。
馮祿卻渾然不覺,暗道一聲僥幸,隻覺得馬上要時來運轉,助我也,便讓車夫快馬加鞭,跟了上去。
漸漸地,青蓋車駛出了城內,沿路都是郊外的景色。這時,它才放馬疾馳了起來。而郊外的道路上車輛並不算多,所以馮祿的車子,也輕鬆跟上了這輛青蓋車。從未學習過追蹤術的馮祿,不禁有些洋洋得意起來。明國公府中的人,也不過如此嘛。
不久,車到了一座宏偉的建築前。那婦女下了車,慌裏慌張地就往裏頭跑。從她的衣裳裏,飄落出一張紙,掉在地上。那婦女隻顧往裏奔去,卻絲毫沒有發現從自己身上掉落的東西。
待她進了那大門,馮祿便下了車,走近前去。這一看不得了,原來是皇家的寢廟。這附近,便是皇陵。瞧那婦女,應該是個陸府頗有地位的人。但陸望據母親早逝,也並未娶有姬妾,那這個女人,會是何人呢?
馮祿一邊猜測著,一邊朝地上望去。他蹲下身子,悄悄將那婦女掉落的張紙撿起來,展開一看。正是飛花的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