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救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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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把昏迷的飛花放在床上,立即封住她的全身穴道。已經趕過來的三娘準備好臉盆濕巾,為飛花擦身。陸望探了探飛花的額頭,觸手所及,是一片滾燙,顯然正在發燒。這是毒液侵入肌體,引起的連鎖反應。
三娘已經聽玄百裏了事情的始末,搖搖頭,歎道,“這姑娘太固執了啊!這麽重的傷,怎麽還能硬扛呢!”
陸望對三娘道,“三娘,這幾,勞煩你在她身邊好好照顧。你在這,也方便些。”三娘點頭,“少爺放心,這麽水靈靈的姑娘,我可不能讓她這麽冤枉送掉了一條命。”
這時,陸寬也送來了藥箱。陸望取過藥箱中的銀針,取出銀針,插入飛花肩膀與命門穴道。玄百裏也遞過師門獨有的治療箭傷的藥丸。陸望接過兩丸黑色的藥丸,用手捏碎,揉成膏狀,細心敷在飛花肩頭的箭傷處。
處理完傷口,陸望鬆了一口氣,輕輕拉上蓋住飛花身上的薄紗。她現在身上忽冷忽熱,正處在高燒中,神智也不太清楚。臉蛋也從之前的發白變成一片血紅,嘴裏呢喃著幾個含糊的音節,“走。。離開。。哥哥。。”
陸寬仔細聽了,有些吃驚,問道,“少爺,難道飛花想離開這裏?”陸望沉吟了一會兒,凝視著她熟睡的臉蛋,道,“這恐怕與她私自潛入饒彌午府邸有關。看上去,她是去找一樣東西。不過,很有可能,是為了梁成。”
“梁成知道這事?”陸寬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如果事情與梁成有關,那是否是由梁成策劃,並指示飛花潛入饒彌午府邸,就十分值得懷疑了。
陸望搖搖頭,道,“我把梁成安置在了極為可靠的地方。而且,那裏還有我派去的守衛,保護他的安全,同時也是監視他。梁成最近都沒有與飛花見麵,而且他也沒有獨自出去過,或是給誰傳遞過信息。”
“那為什麽飛花要這麽做呢?”陸寬有些狐疑。如果不是梁成指使,那飛花的行動真是讓人想不通了。
“我還是認為,應該信任梁成和飛花兄妹。”陸望道,“他們為府裏做了不少事。這些事,如果讓饒彌午知道了,基本上就是徹底決裂了。他們受到饒彌午父子很深的傷害,在感情上也是無法接受再為饒氏父子做事的。我私下裏冷眼旁觀,他們倆都是可信得過的。”
“那就好。”陸寬長長舒出一口氣。他最擔心的,就是萬一飛花兄妹起了異心,暗中與饒彌午父子接觸,往陸望背後捅一刀,那這種傷害可能是致命的。在這麽危險的時局中,陸望做的工作,就像在懸崖上走鋼絲,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摔得粉身碎骨。
“她現在因為中了毒箭,毒液在身體裏已經起了作用。我已經給她用了藥,封閉了穴道,不至於有性命之憂。但是她也燒的很厲害。”陸望有些憂心地回頭看了飛花一眼,“寬叔,這邊要請你看顧些。我已經讓三娘這幾貼身照顧飛花,以免有失。”
“少爺,你對人真是太好了。”陸寬與三娘齊聲歎道。陸望平日事務繁雜,要考慮的事情很多,還能如此記掛關注飛花的安危,真是心地仁慈。
陸望不以為意,揮揮手,“我不會拋棄任何一個戰友。你們,更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看著陸寬和三娘的眼神,充滿真誠,讓二人也為之動容。“放心吧,少爺,這兒交給我們了。”
處理完飛花的傷勢,陸望來到安置梁成的處所。這裏是在鬧市中的一條巷,走進低矮昏暗的門口,再往裏走幾十步,居然是別有洞,出現了一個安靜整潔的院落,與外麵的喧囂繁華隔絕開來。
守衛在這裏的人也穿著便服,打扮成家仆模樣,坐在院落中。見陸望進來,便齊刷刷地起身,向陸望行禮。陸望示意他們歸位,向梁成的房間走去。
梁成正坐在寬大的書桌前,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本書。陽光照在書頁上,讓他的眼睛有些發花。他揉揉眼睛,聽見輕輕的腳步聲,抬頭向門口看去,卻發現陸望站在門口,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大人!”梁成驚喜地站起來,連忙拖著瘸腿向門口疾步走去。陸望在他心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把他從地獄的無邊黑暗中拯救出來。從脫離了那個昏暗的皇陵寢廟起,他就把陸望視為一生的恩人。
陸望微笑著走向他,一起在書桌旁坐下。他不經意地瞄了一眼梁成放在桌上的書,親切地問道,“看的什麽書?”
梁成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回答道,“一些閑書。現在總算輕鬆下來了,不像以前那樣憋屈,又提心吊膽,所以就看看書,也算一償多年的心願吧。”他雖然身世悲催,遭遇了非人的虐待,但卻仍是仰慕學子,平常無事時也看書自娛。
桌上攤開的書正是一本《皇圖輿紀誌》,翻到的那一頁,是桃源縣的地形圖。陸望輕輕“哦”了一聲,指著圖上的地方,問道,“你去過這裏嗎?”
梁成爽朗地笑了,道,“不瞞大人,我老家就是桃源縣人。我和妹妹飛花,童年都是在那裏度過的。後來,隻是因為家裏遭了難,才流落道京城。所以,我們才。。”到後麵的事,他歎了口氣。
後來,他被強行閹割,送進魏王府,又逐出,而妹妹則淪為饒彌午府中的歌舞伎。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都是從他們離開家鄉開始的厄運。
陸望心中一動,問道,“桃源縣是在京都附近嗎?”梁成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遠著呢。在西蜀。我們現在,也回不去了。”
“你們,想回去嗎?”陸望的眼神閃亮,盯著梁成的臉。
“這個,是當然了。”梁成搓搓手,低下頭輕聲道,“我已經是個廢人了。我們兄妹蒙大人搭救,從苦海中爬了上來。每次起大人的恩情,我和妹妹都私下裏流淚。隻是,我現在躲在這裏,空耗糧食,還讓大人派這麽多人手來保護我。我隻是慚愧。。”
“回到家鄉,你能夠做什麽呢?”陸望似乎了解了他的心情,頗為體諒,拍拍他的肩膀,輕聲問道。
“我可以做工,勉強養活自己,倒是可以的。”梁成眼神堅定,又有些不安,“我不想拖累大人。”
拖累?陸望心中不由得感到好氣又好笑。他已經大概了解了這兩兄妹的想法,純樸而又簡單。“你和妹妹起過,想回去的事嗎?”
梁成有些遲疑,回憶道,“過幾次。也是閑聊的時候,順便。我知道現在是不可能的,更不能讓大人為我的事操心。我已經夠給大人添麻煩了。”
到這裏,陸望猛然明白了。飛花連續幾夜奇怪的舉動,甚至不惜危險,夜入饒彌午府邸,想要的偷到那書房暗格中的東西。這一切,隻有一個目的,就是幫助她的哥哥梁成,完成這個心願。
而她又不想“麻煩”陸望,更不想“拖累”陸望,所以自作主張,導演了這樣一出“夜探饒府”的戲。沒想到,功虧一簣,自己還受了重傷。
陸望搖搖頭,暗自歎道,飛花啊飛花,真是個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