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京兆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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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清晨，整個京城的大街巷都在談暖紅軒的連環凶殺案。兩之內，四條人命，都因為與暖紅軒牽扯上而命喪黃泉。莫虛、柔曼、金五娘，再加上一個離奇投湖而死的賈公公，這幾個被害者牽扯到了軍官、歌妓以及宮裏，更為凶案增添了離奇色彩。


  而凶手留下的殺人預告，更讓好事者宣傳得口沫橫飛。紗幔暗示柔曼，五根手指暗示金五娘，絹花代指賈華，而紙羊又代表誰呢？一時間，坊間謠言四起，各色人等都在發表自己對紙羊的猜測。而那些常出入暖紅軒的楊姓人士，更是人人自危，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此時，左翼禁軍中郎將楊威也早已得知暖紅軒凶殺案的種種內情。特別是賈華握著紙羊，投湖而死的情節更是被宮中的士兵描述得繪聲繪色。在自己的府中，他坐臥難安，焦躁地踱著步子，在房間中走來走去。


  妻子曹紅見他一反常態，嗔怪道，“坊間那些無知之人亂傳的，你也當真？下多少姓楊的！何況你又不去暖紅軒耍樂，有什麽可擔心的！”


  楊威心內焦躁，欲言又止，隻好道，“你最近別出門。在家待著。”曹紅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真是被嚇破了膽了！這還是以前的內衛中郎將嗎！”


  這時，出去探信的士兵已經回來了，來到花廳裏探頭探腦。楊威連忙問道，“外頭情況怎麽樣？快進來。”兵跑進來，回報道，“聽陛下震怒了。今早上朝，已經下令京兆尹郝大人限期破案了。”


  “郝遒？”楊威眯著眼睛，低頭沉思了一會。“知道了。你先出去。”


  兵退下之後，他對曹紅道，“快為我備好衣服，我馬上要出去。”曹紅瞪大了眼睛，問道，“你不是不讓我出去嗎？”楊威跺著腳，道，“你當然不要出去。我是不得不出去一趟了。”


  “你要去哪兒？”曹紅驚奇地問道。“去找郝遒。”楊威沉著臉，自顧自走到馬棚去牽馬。


  在京兆尹府內，京兆尹郝遒正焦躁地翻檢著案上的卷宗。這是今書吏整理出來的暖紅軒連環命案的資料。兩之內，四人離奇死亡，讓郝遒焦頭爛額。劉義豫已經在今的早朝上下旨，要郝遒限期破案，捉拿凶手。然而，如此離奇的案子，讓他毫無頭緒。


  他在後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抓耳撓腮，恨不得把暖紅軒挖地三尺，找出賊人。然而，現在毫無線索，讓他無從查起。正在一籌莫展之時，手下來報，左翼禁軍中郎將楊威求見。


  他煩躁地道，“不見！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來打擾本大人。除了跟暖紅軒命案有關的，一律不準通報。”手下心翼翼地道，“他，正是為了暖紅軒命案來的。”


  郝遒一愣。這個楊威難道有什麽線索情報可以幫助破案？不管怎麽樣，隻要有助於找到凶手，都要試一試。此時的他，便如餓急了的狼一般，見著肉沫都要上前舔一舔。“讓他進來。”


  楊威匆匆走近京兆尹府的後堂，簡單地行了個禮，便坐了下來。郝遒急切地問道，“楊將軍，可是有暖紅軒命案的線索？”


  “有。”楊威從牙齒縫裏擠出一個字，便又閉上了嘴。


  郝遒大喜過望，連忙湊到楊威跟前，坐了下來，急忙問道，“將軍知道賊人是誰嗎？”


  “不知道。”楊威幹巴巴地吐出回答，麵無表情。


  這子，難道是來戲耍老子的！郝遒心裏冒出一股邪火，差點破口大罵。他的臉色冷淡下來，壓著怒氣，道，“如果沒有別的要事，就請回吧。本官現在沒有功夫陪楊將軍閑聊。”


  楊威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哦？”郝遒兩眼發亮，又提起了興致。如果鎖定了下一個目標，那隻要守株待兔，再順藤摸瓜，就不難找到凶手。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他客客氣氣地道，“請將軍不吝賜教。”


  楊威站起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是我。”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回答，郝遒不由得倒退兩步，仔細打量著楊威，猶恐是自己聽錯了。看楊威的表情，也不像是犯病胡話。凶手的下一個目標，是左翼禁軍中郎將楊威，這可能嗎？


  楊威知道郝遒不大相信，便歎了一口氣，道，“郝大人，還記得以前暖紅軒叫醉紅樓的時候嗎？那時，我還在內衛。”


  那是劉義謙時的事情了。郝遒點點頭，問道，“不過，這與這次的暖紅軒命案有什麽關係呢？畢竟都是前塵往事了。”


  “不是什麽前塵往事。”楊威激動起來，沙啞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痛苦。“那，我帶兵去醉紅樓抓捕上官淵，那一幕仿佛還曆曆在目。”


  上官淵！這個久違的名字讓郝遒身體一震。郝遒浸淫京城官場日久，當然對上官淵並不陌生。他曾經是大夏帝國軍界最有希望的新星，卻夭折在劉義謙的屠刀之下。


  直到現在，大夏軍人還是普遍認為，上官無妄投降劉義豫，與上官淵被劉義謙斬殺有著直接關係。如果不是上官淵的隕落，上官無妄定會拚死抵抗。那劉義豫雖然有狄人軍隊相助，要占領京城，還是很難的。


  在當時，上官淵之死也是大夏的禁忌。據，還牽連到了宮闈之內，連他的罪名，都是秘而不宣。


  郝遒想起這段往事，心翼翼地問道，“這起連環命案，與上官淵有關？可是，他已經死了啊。”


  “郝大人，你仔細想一想，死去的四個人，都與上官淵之死，有著直接的關聯。”楊威閉上眼睛，回憶道，“莫虛，他的副官；柔曼，陪他喝酒的歌女；金五娘，歌舞坊的掌事；賈華，崔貴妃宮中的掌事太監。”


  郝遒沉思了一會兒，道，“不對啊。前三個人，還得過去。那賈公公，與上官淵並無瓜葛啊。”


  “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楊威搖了搖頭，神情麻木地道，“賈華，也是害死上官淵的共犯之一。”


  聽到從楊威口中提起上官淵之死的內情，郝遒不敢接話。看上去，楊威似乎了解當年此事的真相。但是，如果一旦牽連到宮裏，甚至現在的劉義豫和皇族，那他這個的京兆尹，就更難處理了。


  似乎料到了郝遒的沉默，楊威自顧自地道，“我今來，就是要把當初上官淵之死的那個蓋子揭開。郝大人，你要保護我。從現在起，我隨時有可能被凶手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