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錦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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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望麵色古怪地盯著那方錦帕發愣,喉頭發緊,聲音沙啞地問道,“阿嬌,這錦帕兒,你是從哪兒得到的?”
眾人見陸望如此慎重,關心起這方的錦帕起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這錦帕裏,還有什麽秘密嗎?
李念嬌也覺得有些莫名就裏,她從生下來就有這方錦帕兒,可以是家傳之物了。“這是我娘給我的。從就有了。”
“你娘又是從哪裏得到的?”陸望盯著她的臉,並不放棄,繼續追問道。
這可難住了李念嬌了。她努力回想著這方錦帕的來曆,在記憶裏搜索著有關的片段。
“望,這錦帕很重要嗎?”李念真心翼翼地問道。他見陸望的神情凝重,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自己府裏還有什麽隱藏的秘密嗎?
“對我很重要。”陸望聲音有些沙啞,出身地盯著陷入沉思的李念嬌。那熟悉的景致,就算陸望老宅中的仆人也不是人人都去過。老宅中的家廟一帶是陸家的禁地,隻有陸顯、陸望父子以及受信任的家中老仆才能進入。外人更無從得知了,更不要如此纖毫畢現地繡在錦帕上了。
這樣私密的園景,竟然出現在李念嬌的錦帕上。她當然沒有去過陸家的老宅。這個錦帕最初的主人是誰?是那個桃娘嗎?而陸望卻從未聽過此人的名字。家廟中擺放著娘的骨灰與牌位,也是父親自盡殉國的地方。這一方意外出現的錦帕,勾起了陸望心痛的回憶。
正在苦思冥想的李念嬌,當然不知道陸望心中這些翻滾的思緒。她一拍手,如夢初醒般道,“想起來了。”陸望急切地盯著她,等待著答案揭曉。
“是我娘的一個閨中密友送給她的。那時她還懷著我呢,這個好友就繡了一方手帕,送給我娘,當作給未出世的我的見麵禮。我娘,她的這個好姐妹送的這方錦帕很珍貴,要給我。。”
她臉微微一紅,稍稍停頓了一下,便不了。玄千尺倒是十分著急,催促道,“還了什麽?把知道的都告訴大人啊。”
含羞帶怯地看了玄千尺一眼,李念嬌開口道,“要給我作嫁妝呢。”玄千尺一愣,黝黑的臉龐也有些發紅,咂摸出了這方錦帕中的深情,愛憐地看了她一眼。
“好姐妹?”陸望喃喃自語,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難道是。。”李念真見他有些失神,便向妹妹追問道,“娘的那個手帕交,叫什麽名字?娘跟你過這些事嗎?”這些女兒家的事,李念真倒是毫不知情。
“叫。。”李念嬌兩眼放空,回憶道,“對了,叫桃娘。”
“桃娘?”李念真皺著眉,在腦海中搜索著京城各大家族的內眷名字,但似乎並無桃娘此人。與李琉璃夫人來往密切的手帕交,應該不是等閑之輩。
但是,李念真懂事以後的回憶裏,似乎也並不知道,有一位叫“桃娘”的夫人與母親來往密切。李夫人也並未向孩子們提過此人。她是誰呢?
“這位夫人有一個孩子。”李念嬌想了想,歪著腦袋補充道,“名叫當歸,又叫歸兒。”
“啪!”陸望手中的茶盞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他臉色蒼白地看著李念嬌,睫毛微微顫抖,嘴唇緊閉著,胸膛起伏著。他從喉嚨裏發出一串破碎的聲音,氣若遊絲,“我的名,就叫當歸。”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就連賀懷遠,也是第一次知道陸望的這個名。他聲音發顫,解釋道,“我母親生了我不久以後,就去世了。父親很思念她,給我起了這個名。當歸當歸,希望她能回到他身邊。”
“桃娘,就是陸夫人嗎?”李念嬌驚詫地望著情緒不能自已的陸望,不敢置信。
“這大概是她出閣前的名。”陸望苦澀地道。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母親出閣前的芳名。而這,竟然是在她過世多年以後,從別人手上一條錦帕上意外得知。
身為人子,在親娘活著時沒有睹其芳顏,在身後連一點可以睹物思人的遺物也難以找到,這不得不是一種悲哀。
原來自己的母親與陸夫人,有這麽一段故事。李念真看著悲痛的陸望,心裏對這位好友又多了一份憐惜。“望,這真是對不起,讓你難過了。這錦帕,你收著吧。”
李念嬌也點點頭,連忙把這錦帕兒遞到陸望手裏。陸望用手指輕輕撫摩著上麵精巧的刺繡,劃過了“桃娘”那兩個字的落款,似乎在感受著母親的溫度。
娘,想不到,我們竟然以這種方式相見。感覺到自己心裏一陣陣揪心的痛,他緊鎖眉頭,歎口氣,又把錦帕遞給玄千尺。
玄千尺一愣,卻並不敢伸出手去接。“大人,這。。”這是陸夫人的遺物,現在更應該物歸原主,他怎麽能接受呢。
“千尺,接著吧。”陸望漸漸恢複了平靜,聲音也顯得很克製。“冥冥之中自有意。我母親既然送給了李夫人,又傳到了阿嬌手上,便是屬於她的。現在她既然要送給你,便是你的了。這也是我娘的祝福。”
他雖然思念母親,卻知道她再也回不來了。當歸當歸,何時歸來?在父親逝去之後,他才漸漸理解他的心情,這些年他的忍辱負重,在失去愛人後苟活的煎熬與痛苦。
在家廟裏母親的靈位前,告別這個世界,也許對他是一種解脫吧。他走時,臉上掛著一絲微笑,大概是因為要與愛人團聚而歡欣吧。諷刺的是,二十多年來,他在父親身邊的時候卻並不多。父子總是有意無意地疏離,在他們心意相通以後,卻留不住那短暫的最後時光。
既然這錦帕已經物有所屬,就讓它承載著母親的祝福,到應該屬於它的人那兒去吧。玄千尺,正得其人。他緩緩對玄千尺道,“這也是我的祝福。千尺,你要好好珍惜阿嬌。”
玄千尺也是性情中人,知道這是陸望的肺腑之言,心中感慨萬千,便也坦然接了過來,仔細地疊好,鄭重地放進自己的懷裏。“我會像愛護自己的生命那樣,去珍惜這方錦帕,和阿嬌。”
陸望點點頭,心裏卻浮現出父親的臨別偈言。邊一株杏,何人向陽栽?桃李會此意,他年望春風。桃娘,桃娘,難道母親和這首詩有什麽關係嗎?為什麽父親要特意把這首謎語一樣的詩留給他呢?
他感到一陣頭痛。現在也無暇想這些了。來日方長,也許有一,他能讀懂這首詩。隻是他有一種預感。隻怕那一,會讓他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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