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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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就是皇陵的祠堂了。飛花拎起裙擺,與三娘一起下了車。眼前是一座氣象莊嚴的皇家祠堂,背後青山環繞。但是宮殿的外觀已經有些陳舊,顯出陳舊的煙火色。
三娘問道,“來過嗎?”飛花搖搖頭,低聲道,“我們這樣的奴婢,怎麽會有機會來這種地方?”的確,如果不是陸望特意為她們前來打了招呼,她們此刻也是進不了皇家祠堂的門的。
“你隨我來。”三娘對飛花道。顯然,她已經是熟門熟路,經常來這裏的。飛花靜靜地跟在三娘身後,走進了肅穆的祠堂。
祠堂門口聳立著兩根白玉柱,上麵雕刻著祥雲飛龍以及瑞獸的圖案。這就是大夏國皇族的祠堂,裏麵安放著夏國曆代皇族的神位。曆代皇帝登基前,都要到這裏祭祀先祖,祈求保佑。
不過,從劉義謙以來,夏國皇帝除了一年幾次例行公事的祭祀,已經很少踏足這裏。劉義豫即位後,隻來過這裏兩三次。因此,這裏也顯得格外冷清。
守在祠堂門口的兵士,本來正在無精打采地打盹,見三娘帶著一名年輕女子走了過來,便重新打起精神,向三娘問好。上麵已經打過招呼,明國公府今會派人來祭祀。明國公陸望身為內閣次輔,現在正是紅人,當然要好生伺候。
一名兵士已經快步跑進去通報管事的,而另外一名也殷勤地對三娘道,“我帶您進去吧。”三娘微笑著道,“我也是常來的,不勞帶路了。”
飛花心裏倒有些疑惑,怎麽三娘對這裏如此熟悉?難道明國公常常讓她前來祭祀?這似乎也不過去。明國公雖然身份尊貴,但畢竟不是皇族中人,而明國公的老宅裏也有陸府的家廟。他府裏的乳母三娘怎麽可能經常來此祭祀呢?
來不及想太多,飛花跟隨這三娘走向祠堂深處。三娘走到正廳,注視著香案上的一排排神位,取出帶來的香燭,命飛花點燃。飛花心翼翼地點燃香燭,偷眼看著正廳的擺設。
雖然是白日,正廳裏卻透出一絲絲陰森之氣。飛花不由得打了個冷戰。祠堂裏富麗堂皇的雕花鎏金已經顯得有些老舊,頭頂的大梁上幾十個形態各異的“福”字用暗淡的金線描繪。這裏雖然有皇家的富麗氣派,但卻透出一種讓人不舒服的味道。
在香案上,一排排神位像在無聲地訴著這個王朝的曆史。從金戈鐵馬,鐵血開國的太祖,到休養生息、無為而治的太宗,再到勵精圖治、愛民如子的文皇帝,一代代傳承下來,演繹了一個個悲歡離合,交織著愛恨情仇與金錢權謀的故事。
而從劉義豫與劉義謙兄弟的父親劉展風開始,夏國就陷入了奢侈**的怪圈。在老皇帝劉展風時代,太子劉義豫突然被廢,皇子劉義謙成為太子,繼而登基,在當時引起了不的震動。劉展風幫助劉義謙花費了不的力氣,才在老派貴族中平息了不安的騷動。
而世事弄人。劉義謙雖然坐了幾十年皇位,也終究沒有坐穩,被心懷不滿的劉義豫聯合狄人從京城趕走,流亡西蜀。現在,大半個夏國的主人已經成為劉義豫,統治著京城與夏國的大半領域。最讓夏人痛心的,是狄人借此介入了夏國,並成為夏國的實際控製者。
三娘拿著上好的燃香,緩緩地拜了下去,跪在精致的蒲團上。她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正在對著那些不會話的神位虔誠祈禱。
飛花也跟著跪了下去。不過,她卻沒有像三娘那樣閉眼祈禱,而是仔細瞧著香案上的神位。這樣近距離審視夏國皇族,可是從未有過的。在最近的一個牌位中,她找到了劉展風的名字。
劉展風,劉展風。。。咦?怎麽他的牌位前的供桌上,隻擺放著一隻精致的花瓶。而那花瓶中,插著一支還帶著露水的雪白杏花。這個皇帝的口味怎麽如此怪異?飛花心裏暗暗想道,帝王的供桌上擺放珍饈瓜果的為多,也有擺放黃金珠玉的,怎麽這裏隻有一支杏花?
她偷偷瞟了一眼三娘。在繚繞的香煙中,三娘的臉龐顯得格外虔誠。她喃喃自語,而飛花並聽不清楚她所祈禱的內容。真的是為了這場瘟疫嗎?還是三娘自己的私事?
她知道三娘是陸望的乳母,一直都深得陸望的信任。在陸望回歸京城開府後,更是掌管所有女婢。
她以前據是過世的陸顯夫人的陪嫁侍女,在陸夫人過世後,她並沒有按照一般大戶人家打發侍女的慣例,出府嫁人,而是留在陸府守著夫人的遺腹子--陸望,親自照管他。
在陸望被逐出陸府的那段時間,陸顯也沒有把身為乳母的三娘打發出去,反而一直留著她在府內。直到現在,陸望回歸,三娘也順理成章地成為婢女的總管。
然而三娘沒有子女。這是身為一個女人的悲哀吧。飛花想道,就算再怎麽得到陸望的信任,她也隻是一個奴婢。充其量不過是個有點臉麵的奴婢而已。她為什麽要一直要留在陸望身邊,留在這個與她毫無瓜葛的陸府,在這裏虛擲她的青春呢?
作為身份高貴的陸夫人的侍女,三娘本可以出府嫁人,有一個好的歸宿。在飛花看來,這才是三娘應該選擇的正確的道路。在處處勾心鬥角的饒府,飛花能夠脫穎而出,自然有她的生存之道。殘酷的環境也造就了她現實的性格。
所以,她根本無法理解,三娘對陸望的那份母子之情,比血緣還要濃的羈絆。她搖搖頭,覺得三娘選擇了一條錯誤的道路,她替三娘覺得不值得。而自己也身為奴婢,未來會有怎麽樣的路,卻根本沒有資格去想。
飛花心裏哀怨從生,恍惚間,燃香竟然燒到了飛花的手指,讓她失聲叫了出來。
“怎麽了?”三娘睜開眼睛,看著飛花。飛花捂著被燒痛的手指,有些慚愧地道,“剛才不心,被香燒著手了。真是失禮了,三娘見諒。”
“既然燒香,就要心誠。”三娘淡淡地道,“心裏有別的念頭,許的願是不會靈的。”
“哦?”看來三娘對此很有經驗,飛花不禁好奇地問道,“要怎樣許願,才最靈呢?”
“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三娘一臉平靜地道。“念念不忘。。。必有回響。。。”飛花喃喃自語道。
此時,卻見三娘起身,猛然把劉展風供桌上的杏花拔出來,心地收進隨身的布袋裏。供桌上的花瓶便空空如也。
“唉!你這又是何必呢!”一個蒼老的聲音從厚厚的帳幔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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