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舊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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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蜀行宮。


  一個美麗的中年貴婦正與一名年青的英俊男子對坐在窗前。此時,她摒開了所有下人,房中隻剩下了他們二人。


  “母妃,”那名氣質華貴的男子對中年貴婦道,“我已經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你了。你做任何決定,兒子都支持你。”


  “唉,允中。”淑妃沉默了一會兒,無奈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的難處。”自從上次為劉允中寫了那封信,並且把劉義恒的管家接到了西蜀,她的心裏就總是七上八下。


  對他而言,二皇子劉允中是自己撫養長大的,親如母子。而對這所謂的皇帝劉義謙,她內心沒有任何感情。從劉義謙把她從家中強行逼進深宮的那刻起,她的心早就死了。


  那時,她以為與劉義恒今生再也無緣相見了。撫養好友懿妃的遺腹子劉允中長大,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沒想到,在隨著一起流亡西蜀以後,她最愛的二皇子劉允中,居然又為她搭起了一座與劉義恒溝通的橋梁。


  在那時危急的時刻,為了挽救劉允中的人手不暴露,她毅然寫下了寄給劉義恒的那封信。麵對劉允中的請求,她沒有任何選擇,隻有為她的孩子做一些事情。這也是一個母親的本能。這是大義,與和劉義恒的私情無關。她在內心如此服自己。


  然而,自那以後,那以為早已死了的心卻總是不經意地起了波瀾。那個以為今生無緣的人,時不時闖進她的腦海。她在深宮多年,對此早已斷了念想,此時便恰逢大旱之時遇甘霖,心中充滿了悸動。


  真的還有希望嗎?她現在的身份仍然是劉義謙的妃子,想要再見劉義恒一麵,都千難萬難,更何況是再續前緣呢!簡直是一種奢望。一旦被劉義謙發現,帶來的災難性後果,也是她所憂慮的。她絕不允許自己給劉允中帶來任何負麵影響。


  劉允中明白淑妃的顧慮,但他更明白,爭取劉義恒對他們的重要性。他輕輕握住淑妃的手,溫柔地對她道,“母妃,你為了我,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你不用顧慮給我帶來什麽不利影響。不管你是否願意重新接受皇叔,我和父皇的決裂,是不可避免的。”


  淑妃抬起那雙美麗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決然的劉允中。“允中,你真的已經決定了嗎?”


  “嗯,決定了。”劉允中拍了拍淑妃的手背,道,“我和父皇不是一路人。崔如意兄妹一直處心積慮想要除掉我。我和父皇攤牌,隻是時間問題。”


  “隻是,”淑妃有些羞赧地道,“我畢竟還是他的妃子。”


  劉允中“哼”了一聲,道,“他當初費盡心思把你從皇叔手中搶過來,弄進宮後不久,就喜新厭舊拋開一邊了。這麽多年,他對你,對娘,盡到了一點責任嗎!你在宮裏忍辱負重,撫養我長大。娘更是不明不白地就早早離我而去!”


  到早逝的懿妃娘娘,劉允中更是紅了眼眶。複雜的宮廷生活,冷酷無情的父皇,趨炎附勢的宮人,早已讓他的心變得堅硬無比。隻是,在最柔軟的深處,還埋藏著對生母的無限懷念,以及對養母淑妃的感恩與親情。


  淑妃聽他提起閨中密友懿妃,也是無限感歎。幾十年的深宮生活幾乎毀了淑妃的青春,也早早帶走了懿妃年輕的生命。而懿妃,也是被劉義謙無情地剝奪了愛情的一個可憐人而已。淑妃還記得,那個與懿妃相戀的男子,好像還是大宗師玄空子的高徒,叫玄寒灼。


  劉允中懇切地看著淑妃的眼睛,聲音沙啞地道,“母妃,你就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我希望你能真正的幸福,而不是為了我看劉義謙臉色。現在的局勢就像大廈將傾,劉義謙和崔如意的日子長不了的。我遲早要帶領眾人打回去,把劉義豫和狄人趕走。”


  他握著拳頭,堅定地道,“那一一定會來的。不管是劉義謙和崔如意,還是劉義豫和狄人,我都不允許他們再欺淩夏國的百姓。我要用自己的血肉,給夏國的子民再造一個新地。所有夏國的普通人,都應該得到安寧的生活。母妃,您也有資格,得到幸福。”


  “我。。。”淑妃撫摸著愛子的臉,遲疑地問道,“也能得到幸福嗎?”


  “能!”劉允中用力點點頭,緩緩道,“人,有生而幸福的權利。區別在於,願不願意為追求幸福,而奮鬥。”


  淑妃流著淚,問道,“我該怎麽辦,才能對你最有利呢?”這是一個母親最本能的心情,想要保護她的孩子,用她微不足道的力量,給他最好的未來。


  劉允中心中也暖暖的。他握著淑妃的手,溫柔地道,“聽從你內心的聲音吧。如果你想要,就伸出手。”


  “內心的聲音。。。”淑妃喃喃自語,看著自己的養子。劉允中已經將他的計劃和盤托出。她知道,在不久的將來,劉允中與劉義謙集團的衝突不可避免,而她將本能地站在劉允中的身邊。


  沉默良久,淑妃下定了決心。她平靜地對劉允中道,“拿紙筆來。”劉允中欣喜地點點頭,親自奉上筆墨,拿出信紙,放在淑妃麵前。


  淑妃提起湘妃竹的筆管,略一定神,筆下如有千鈞,一字一句地寫了起來。允中的對,既然想要,就去爭取吧。就算有如狼似虎的劉義謙、劉義豫和狄人擋在他們麵前,也不能嚇退夏人想要爭取幸福的決心。


  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得到幸福。


  終於寫完之後,淑妃長舒了一口氣,把它心翼翼地封好,交給劉允中。她道,“允中,我盡力了。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痛快的事之一。至於他是否答應,不是我能控製的。”


  “你做我的母妃,是兒子的幸運。”劉允中收好那封信,對淑妃道,“京城那邊的消息,劉義恒對您仍然是舊情難忘。他心裏一直有你。否則,也不會答應把劉管家送到這裏來了。”


  ***


  幾後,陸望在曲江坊的宅邸門前停了一輛紫蓋馬車。車上走下來一位中年錦袍男子,急匆匆地走進大門。那馬車上有著皇室的徽標。顯然,來人是一位皇室中人。


  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來訪,陸寬已經站在門口迎接。一見到他,陸寬就恭敬地道,“我們爺在府裏等您呢,尚書大人。”來者正是工部尚書劉義恒,皇帝劉義豫與流亡在外的西蜀朝廷皇帝劉義謙的同族兄弟。


  他略微有些驚訝,便一點頭,跟著陸寬走進了大門。這座宅邸,正是之前他送的玉屏風引起一場腥風血雨的刺殺風波的地方。劉義恒那時隻是想出去避避風頭,不願意湊熱鬧去捧新貴陸望的場子。


  生性溫和的他,也不願意強行拆陸望的台。為了做足麵子,他便讓管家訂了一座在京都聞名遐邇的玉屏風作為賀禮。沒想到,正是這件稀世珍寶,惹出了後麵的一場大禍。


  不幸中的萬幸,劉義豫倒並不懷疑是他從中做的手腳。在劉義豫看來,和古玩店被認為是趁陸望開府之機做的手腳,而劉義恒隻是受了利用。而幕後黑手,正是劉義謙的西蜀流亡朝廷。


  而劉義恒的管家也因為此事牽涉其中。當時,接到通報的劉義恒快馬加鞭地往京城趕,就是想及時救下劉管家。沒想到,他卻接到了一封暌違已久的故人的書信,讓他改變了想法。


  這個人,就是江一葦,現在流亡在西蜀的劉義謙的淑妃。他一生愛慕的女人,被劉義謙強行逼進宮,在深宮中耗費青春,是劉義恒一生最大的痛。這也是他投降劉義豫的最重要原因。而現在,江一葦卻突然給他來信,讓他指示劉管家裝瘋,並且把他秘密送往西蜀。


  毫無疑問,這場刺殺與西蜀脫不了幹係。劉義謙,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幕後黑手。隻是,江一葦突然給他來信,卻讓他懷疑起二皇子劉允中與此事牽連的可能性。他了解,江一葦是絕不會為劉義謙而給他寫信的。那麽,由她撫養長大的二皇子劉允中,就有可能是最大的原因了。


  這封信,更讓他對西蜀在夏國朝廷裏是否有內應多了一層懷疑。設計這麽精妙的刺殺案,毫不費力地進入明國公府邸,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之大吉。到現在,據刺客也沒有抓住。


  更詭異的是,古玩店的所有人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劉義恒府上去古玩店的人也都突然人間蒸發,除了劉管家。那麽,劉管家就成了唯一的證人。而淑妃的信,如此及時地到了他的手上,顯然是得到了內部消息。


  那個為她通風報信的人是誰呢?當時,劉義恒一時想不出答案。但這並不妨礙他按照淑妃的意思,給劉管家下達指令,並把這個關鍵證人送走。


  而在李念真上次拜訪過他,語中諸多暗示之後,他終於把懷疑的目標對準了他們。李念真和陸望!難以置信的是,那個被刺殺的人,居然是刺殺的幕後主使?起碼,陸望也是知道內情的人。這是一出賊喊做賊的戲碼嗎?

  他素來謹慎,內心焦慮不已,強迫自己再觀察幾,決定下一步的行動。而昨,他再次接到了淑妃的親筆信,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饑似渴地捧著那封信,他翻來覆去地讀了無數遍,心潮澎湃。等了那麽多年,這一次,幸福似乎唾手可及。他的心狂跳個不停。把這封信心翼翼地珍藏起來,他立即作了決定。


  這次,他必須立即到陸望府上,會一會這個神秘的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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