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無能為力
燕君赫氣瘋了,一邊將蘇凝給抱起放在了床上,看著她額頭上若隱若現的黑蓮花,心在滴血。
如果不是心疼多過於憤怒,隻怕他都想將蘇凝的腦子給撬開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蘇凝!”
此刻的蘇凝已經很虛弱了,但她還保持著清醒,半闔著眼,看著小和尚急瘋了的表情,艱澀的扯了扯唇角。道:“你把我兒子忘了……”
燕君赫滿腔的憤怒被這句話給打岔了,他回頭看了一眼,就看見了那條銀龍魚此刻正用雙鰭扒拉著木盆的邊緣。探出了那顆圓溜溜的魚頭,正可憐巴巴的朝著他們看。
那雙大大的魚眼裏滿是被丟下的控訴。
“幫我抱過來吧。”
燕君赫有再大的脾氣,看見崽子可憐巴巴的樣子都氣不起來了,還是認命的將元寶給抱了過來。
元寶見到娘親恨不得從木盆子裏跳出來,奈何魚身人心,無法離開水。
蘇凝看著他憨憨的樣子。眼裏的笑意加深了,哪怕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折磨笑意令她整個人都柔和了下來。
“小和尚,你知道魚妖要怎麽修煉嗎?”
不,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龍怎麽修煉。
隻可惜,這句話隻能憋在心裏。
“不知道。”
“元寶這一次變身的時間比較長,日後會不會變不回來?”
蘇凝憂心忡忡,雖然她不在乎元寶是什麽模樣,但一直都是魚形實在太危險了。
整天都有想跟她搶魚!
“不會,龍……魚妖的幼年期會比較不穩定,等穩定了就不會隨時變身了。”
“那就好……”
蘇凝猛地想到了之前文七方丈說的話,“那個老禿驢說元寶是龍崽子,這是怎麽回事?”
燕君赫心裏咯噔一聲,故作鎮定的說道:“他眼睛不好,看錯了。”
“真的嗎?小和尚,你身為龍族,應該很了解妖類吧?元寶當真是魚?”
燕君赫慘痛的點頭。“對,他的確是。隻不過是龍魚,龍魚和龍族算是親族,幼年期會有些相似。”
燕君赫麵不改色的撒謊,蘇凝當真信了,畢竟,比起那個是非不分的老禿驢,她更願意相信小和尚的話。
“你幫我將元寶放進浴池裏吧,現在水溫應該不高了。”
“嗯。”
元寶咕嚕嚕的吐著泡泡。像是在撒嬌不願意離開,但還是被他爹給無情的端走了。
燕君赫抱著木盆,走去了小浴池,用法術將水裏的溫度給降低了一些,維持在一個舒適的溫度,然後毫不客氣的嘩啦一聲,將元寶給倒進了池子裏。
得到更寬廣的空間,元寶快活的遊了幾圈,然後探出頭來。眼巴巴的看著燕君赫。
燕君赫的心裏一軟,道:“放心吧,你娘親沒事,你在這裏好好呆著,等恢複了,我帶你出來。”
元寶乖巧的點點頭。然後就舒服的翻了魚肚白,好像死了一樣的飄在水麵上。
燕君赫看著勾了勾唇角,不虧是他的崽子,就連喜歡的姿勢都是一樣的。
他從懷裏掏了掏,掏出了幾顆閃閃發亮的靈球,然後丟到了水裏麵。
又掏了好多漂亮的寶石,毫不客氣的丟到了水裏。
他像是個百寶袋,不斷的給浴池裏添置東西,沒多久。整個浴池就一片閃亮。
那數之不盡的閃亮寶石靈球裝飾的像一個遊樂園。
這下子元寶再也無法裝死了,極其興奮激動的在浴池裏遊著,時不時撞撞靈球。時不時用寶石刮著自己的鱗片,好不快活。
燕君赫唇角的笑意加深了,“自己好好玩。我晚點再來看你。”
自覺相當盡職的奶爸龍露出了滿意的眼神,忍著心痛,轉身離開了。
難怪龍族會滅絕了。
這種將自己的寶物掏出去的感受實在太疼。
燕君赫再三告訴自己,那是他的崽子,稍微寵著點。
安頓好了元寶後,燕君赫馬不停蹄的回到了房間,打算好好盤問蘇凝,她動用禁術的事情,他還沒好好算賬!
但,燕君赫剛剛推開門,還沒說出口的話就咽下去,隻見蘇凝整個人躺在冰涼的地麵上。旁邊還有一個摔碎的杯子。
“阿凝!”
燕君赫立刻將蘇凝給抱起來,呼喚著她。
“阿凝!醒醒!”
他撩開她的發絲,卻看見了她額頭上的黑蓮花已經越來越明顯了。
“阿凝!”
是禁術反噬!
該死!
燕君赫將蘇凝重新放回了床上,扯開了她的袖子,就看見她手腕上的龍紋從金色慢慢的變成了黑色。
“阿凝!!”
燕君赫想也不想的就想將自己的神力給蘇凝輸進去,但剛剛碰到。他便被重重的反彈,險些砸了出去。
燕君赫壓下了翻湧的力量,滿臉陰沉。
“狗天道!!”
他和天道做了交易,換得留下來的機會,但不得插手蘇凝的成長,所以,就連給她輸神力都無法做到。
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凝受罪!
燕君赫的眼眸宛如深淵一般的暗沉,甚至控製不住的氣息外泄,身後的屏風桌椅瞬間被碾壓成粉末。
半響,燕君赫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聲音帶著顫抖的說道:“阿凝,你會抵抗得了禁術,你可以的。”
這句話,像是對蘇凝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他碰了碰她的臉,感受著她滾燙的體溫,好似她的體內在燃燒著一團火,燒得她麵露痛苦,冷汗淋漓。
燕君赫心疼的厲害,低低的說道:“我替你打水擦汗。”
燕君赫強迫自己轉身離開,那種看著她痛苦卻無能為力的感受,令燕君赫的理智的弦崩得緊緊的,隨時都會崩斷。
他去找來了木盆,打了熱水,端著木盆一步步的朝著蘇凝的房間而去,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行走在理智崩裂的鋼絲上。
“那邊那個和尚!快快過來,我要尋一女子!”
陌生的聲音傳來,但燕君赫卻像是聽不見一般,仍舊機械的朝著前麵走。
一道黑色的人影直接閃現在他麵前,披著黑色的鬥篷,穿著很奇怪,臉上還長滿了坑坑窪窪的膿包,似乎很懊惱燕君赫無視他的態度。
“臭和尚!我跟你說話呢!你耳朵聾了嗎!簡直找死!”
那個人直接一把拍翻了燕君赫手裏的木盆。
“啪。”
木盆摔爛了,裏麵的熱水灑了一地。
那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