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何必強求
途城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一點——冷公子和小娘子在冷戰。
小娘子是哭哭啼啼的被帶回來的。
一解開禁術后,小娘子那一聲高昂的哭喊傳遍了途城。
「夫君!我恨你!我討厭你!我這輩子都不要嫁給你了!!!」
然後噠噠噠的跑掉了。
這底氣十足的吼聲將趕來認錯的魚曜都嚇到了。
魚曜看著小姑娘哭著跑開的背影,小心翼翼的說道:「冷公子,這是……怎麼了?」
「無事。」
這可不像是無事的樣子啊!
魚曜還從來沒見過小娘子哭得這麼慘烈的樣子!尤其還是跟冷公子一起回來的時候!
以往哪一次不是高高興興恨不得把嘴巴給裂到耳後根的?現在居然哭得這麼慘,哎喲那眼睛都腫了。
「龍神呢?」
「你找龍神?他一直在頂樓。」
「好。」
冷曦匆匆的去了頂樓。
所謂的頂樓,是一座位於后城位置的超高燈塔,這座塔是燕君赫瞬間建成的,高度幾乎深入雲霄,凡人抬眼根本看不見塔頂,想要上去更是天方夜譚。
冷曦直接飛了上去,剛剛靠近塔頂,正在閉眼打坐的燕君赫便睜開了眼睛。
「龍神。」
「有事?」
「嗯,有一事相求。」
「說吧。」
……
從娘一路跑,哭哭啼啼的跑,一邊跑著一邊擦著眼淚,一路上引來了不少人的注視,但她都不在乎了。
她跑回了家,撲在床上,一邊垂著枕頭,一邊哭訴著:「夫君壞!壞!我不要了!我不要成親了!」
她的哭聲很大,連院子都管不住了。
院子外,左子辰和凌琳兩人面面相覷。
左子辰難得有些忐忑,道:「她……這是在哭?」
「這麼大的哭聲,祭司大人沒聽見嗎?」
「……一隻蟲子在哭我不信你不驚訝。」
凌琳白了一眼,「她現在不是蟲子了,都怪祭司,出的餿主意。」
「凌琳,你膽子大了。」
「我們進去看看吧。」
「要去你去。」
笑話,他是堂堂的蠱族祭司,實力強大,怎麼能這麼隨隨便便的去看望一條會哭的蟲子?
半刻鐘后。
「你還要哭多久?!」
左子辰的語氣很差,臉上也滿是不耐煩。
凌琳耐心的安慰著:「小從娘, 你怎麼了?別哭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從娘抽抽搭搭的趴在凌琳的懷裡,就是一句話不肯說。
左子辰怒了,「你要是再不說,我們也別管你了,走了凌琳。」
凌琳左右為難的時候,小從娘總算開口了。
「我,我討厭人類!討厭夫君!」
「別哭,先告訴我們發生了什麼事?」
從娘抿著嘴巴,半天才吭哧吭哧的說了一句:「我頭疼,記不清了,有人誣陷我!」
左子辰氣笑了,「你記不清了怎麼就記得有人誣陷你了?還有,你倒是厲害啊,居然敢喝酒,你這是做人做久了,忘記自己是什麼東西了嗎?蠱蟲遇酒會激發斗性,你不怕失控了?」
「失控?」
從娘有些茫然,努力的回憶著,「可是,好喝呀……」
左子辰這回是明白了,「這廝喝了不少,恐怕做了什麼都記不清了。」
「你胡說!我記得的!我什麼都沒有!是夫君壞!他不理我,還教訓我!」
凌琳耐心的問著:「那你好好想想,到底怎麼了?」
只可惜,小從娘當真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最後有人要傷害她,她就把所有壞人打跑了,再然後就是夫君冷冰冰的面孔了。
一想到這個,她又開始哇哇大哭起來。
最後,他們還是勉強從小娘子支支吾吾的話語里,拼湊出了事情的大概脈絡。
聽完,就連左子辰都直接說道:「肯定是你濫殺無辜了。」
「我沒有!」
左子辰冷笑,「蠱蟲一旦被酒刺激了,便會變得兇猛無比,這一點所有的蠱師都知道,阿凝同樣是故事,冷曦作為阿凝的師兄,怎麼會不清楚這一點。」
從娘想反駁,可她的腦袋很疼,實在記不得當時的具體事情了,只知道,她的確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子。
凌琳摸了摸她的頭,道:「冷公子向來是正道,嚴於律己,在靈師界的口碑很好,很多人尊敬他,他不喜濫殺無辜,可能這其中有誤會吧。」
從娘委屈的直掉眼淚,道:「我真的沒有,我真的記著的,我記著夫君說過的……」
偏偏左子辰還火上加油的說道:「冷曦看見你的時候,你就是滿身酒味的吧?地上還有那麼多的屍體白骨,周圍的人都在控訴你,你覺得誰會相信?」
小姑娘的眼淚頓時更多了。
凌琳生氣的瞪了他一眼,「左祭司,您別再說了!我相信小從娘不是這樣的人。」
「對,但她壓根不是人,你能保證在究竟的催促下,她不會放縱本能嗎?」
「左祭司!」
「更何況,殺幾個人很奇怪嗎?誰的手上沒有沾上幾條人命?在這個世道,你死我活,生死乃常事,修鍊之路無法避免,也就我師兄那個木頭腦袋才在乎這等虛名!」
左子辰的語氣里滿是嫌棄。
對於他來說,殺人是家常便飯,他不輕易動手,但是如果別人招惹了他,他也絕不手軟。
凌琳沒辦法反駁這個,因為就連她也是沾過血的,修鍊到了這一步,這一點是無法避免的。
「那……現在可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你說你,好歹從蟲子變成人了,世間這麼繁華,為何非得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一個不行,那就找下一個。」
凌琳立刻捂住了小從娘的耳朵,羞惱的說道:「左祭司!你別給孩子灌輸這些奇奇怪怪的理念!」
左子辰冷哼一聲,「我說的沒有錯,蠱蟲就是蠱,哪怕修鍊成人型,指望她真的變成人就是無稽之談,她根本就不適合我師兄這樣的人,何必強求。」
哪怕被捂著耳朵,小從娘還是將這句話給聽進去了。
她的眼淚瞬間停住了,她想到了蘇凝曾經跟她說過的話。
蘇凝說……
選擇師兄,你會過得很苦,你未必做好這個準備了。
她做好準備了嗎?
她以為她做好了,所以她某足了勁學習人類的法則,可結果呢……
那些壞人只用幾句話,就可以是非不分的抹黑她,是她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