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夜間突襲
這幾天裏，嚴冰簡直度日如年，德軍在整個小鎮外圍散開，以班排為單位，不斷滲透，不停地在夜間騷擾蘇軍，導致人數居於劣勢的蘇軍疲憊不堪。這種小規模混戰中，雙方底層軍官和士兵的素質起到了很大的決定作用，而差距也暴露地更加明顯。
昨晚的值班崗哨睡著了，盧卡什因為部隊實在過於疲憊，也沒有堅持補充入夜前被毀的地雷，導致雷區有了缺口。德軍三四點鍾在月色的掩護下，偷偷進入了小鎮，一直到第二道防線前都沒有被蘇軍發現，幸虧盧卡什夜裏起夜，發現了德軍的入侵，立即拉響了警報。雙方的戰鬥一觸即發，蘇軍紛紛被激烈的槍聲驚醒，抄起槍就衝出了屋子，投入戰鬥，但是不少戰士都被德軍隱藏在斜對角的MG34掃倒。
盧卡什立馬製止了蘇軍無意義的衝鋒，躲避在屋內，依靠地形優勢與德軍對射，盡力擋住德軍的夜襲，為友軍爭取足夠的反應時間。越來越多的蘇軍向著左翼增援，慢慢地將德軍壓縮到了最靠近西南麵的一棟房子內，房子堅固，德軍據險而守，多次擊退占據局部兵力優勢的蘇軍，德軍甚至在屋頂燒起一個火堆。
嚴冰當時由於之前幾天一直值崗，過於疲憊，當天晚上還是堅持到夜半才睡下，剛剛休息了三四個小時，就被一陣爆炸聲吵醒，腦子裏一片漿糊。過了一會兒，嚴冰才緩過勁兒來，向外望去，發現自己的第一道防線已經陷入了火海之中，房屋倒塌，士兵們哀嚎不斷，埋設的地雷也不斷被炮彈的爆炸引爆。破壞永遠比建設更加容易，德軍突如其來的重炮覆蓋轟炸，將嚴冰多日來努力構建的防線毀於一旦。
“噠噠噠……”樓下突然響起了MP40的聲音，其間夾雜著一聲聲清脆的98K槍聲，黑暗中的德軍突擊手壓製住了屋內為數不多的蘇軍，步槍手精準地擊倒任何敢於反擊的蘇軍。幾道灰綠色的身影貓著腰，從黑暗中小跑到門窗旁，轉著夾在腋下的M24手榴彈，一拉，就扔進屋子裏，
“轟轟”M24手榴彈裝藥量十足，屬於進攻型手榴彈，強大的衝擊波掀起了巨大的煙塵，德軍衝入屋內，對準剛剛站起身，還暈眩著的蘇軍，扣響了手中的槍。
“別下去。”嚴冰伸手攔住兩個想下樓幫助戰友的部下，“扔手榴彈。”嚴冰知道這棟房子內的守軍並不多，由於之前德軍不斷的偷襲，後方的蘇軍都被抽調去增援前線，就差把廚子都派出去，連部隻留下了幾個輕傷員看守，而且此時樓下隻有MP40和98K的聲音，估計他們都犧牲了。
幾顆RGD-33有柄手榴彈被扔下了樓，一樓的德軍慘叫連連。這種手榴彈攻防兩用，產量很大，深受蘇軍喜愛.……呃，才怪！蘇聯雖然最早開始使用手榴彈，但在手榴彈方麵的發展卻落後於德軍的M24。
該手榴彈采用依靠投擲瞬間慣性力點火的特殊原理，導致結構複雜、使用不便，操作繁瑣不說，還特別講究投擲手法，向前投拚的一瞬間，必須要有足夠的爆發力，才能夠成功點火，可謂是反自己人手榴彈。RGD-33手彈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是有85克的裝藥僅次於M24，威力也是足夠了。
“繼續投擲！”嚴冰探身出去，眼疾手快地打倒一個正打算往樓上扔手榴彈的家夥。連續的爆炸阻止了德軍突上二樓，為了確保德軍衝不上來，嚴冰甚至炸斷了樓梯。
德軍小隊長也不再試圖衝鋒，一挺MG34輕機槍對著樓梯一頓瘋狂掃射，嚴冰左邊的戰士投擲手彈時稍一遲緩，就被打倒在地。
“轟隆！”樓下傳來了一聲爆炸，聽著距離樓梯卻有一些距離，難道有援兵來了，好像也不對，德軍的壓製火力並未減弱，德軍在幹什麽？又是兩聲爆炸，嚴冰感覺腳下有一絲搖晃，不知道是不是錯黨，嚴冰仔細回憶著剛剛的爆炸。
“快，把手榴彈都集中到這兒來！”嚴冰不時探頭開上幾槍，迫使德軍呆在原地，剛好德軍也沒有衝鋒的打算，雙方隔著幾米的空間互相發射著致命的子彈。
“好了好了！”所有的手榴彈都被裝上引信，放在了二樓地板上，嚴冰拉著了一顆F1手雷，扔到了那堆手榴彈中，一個助跑，伴隨著撕麻布聲，跳出了窗戶。
連綿的爆炸將這座兩層小樓的上半部分都炸塌了，將在樓下搞小規模定向爆破的德軍精銳士兵都埋在了磚石之下，嚴冰忍住腳上鑽心的疼痛，努力地抬起了槍口，指著一樓的門口。兩個滿身灰塵的德軍士兵剛踉踉蹌蹌地走出門，就被嚴冰一梭子撂倒了。
“你怎麽樣？”列姆帶領著輕型坦克營返回了連部，得知連部受襲，知道連部實力的列姆帶著友軍部隊甩開德軍的騷擾，徑直來到了連部，就看見嚴冰滿身血汙，躺在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的連部前。
“我沒事，前麵的陣地怎麽樣啦？”
“我帶著人幫盧卡什穩住了防線，但是德國佬的火力太猛了，我們每次衝上去都被德國佬的火炮轟下來了，傷亡很是慘重！”列姆仍然不放心，檢查著嚴冰的傷勢。
“命令科伯恩集中使用迫擊炮，炸塌那棟樓！”嚴冰齜著牙，用手撥開了列姆摸向小腿的手。
“科伯恩已經試過了，那棟樓很堅固，迫擊炮隻炸滅了那堆火，但德國佬已經校正了彈道，那堆火已經沒用了。”列姆用力拉開了嚴冰搗亂的手，撕開了嚴冰的褲子，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就如小孩的嘴一樣咧開著。
現在德軍的遠程火炮對蘇軍形成了巨大的威脅，而嚴冰手上沒有一種武器能威脅到德軍的火炮，那麽就隻能幹擾他們的瞄準了。
怎麽才能幹擾他們瞄準呢？看著天空那躲進烏雲中的月亮，嚴冰命令列姆做好準備，隨時再次發起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