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灰暗枯敗

  放鬆身體躺在軟榻上，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酸疼的讓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


  裴姬斐知道，這不是因為他的病，而是疲憊。


  最近的事情似乎是有點兒多，他也感覺到自己的情緒正在朝著一個目的不明的方向狂奔，拉都拉不回來。


  能隱約的感覺到幾分不對勁，可是又自己給按壓了下去。


  “阿玉，你最好不要隱瞞著我什麽……”


  低聲喃喃的聲音逸散在風中。


  一時之間，在院子裏詭異的風起雲湧。


  許多人風聲鶴唳，敏銳的察覺到裴家最近的情況不太對勁。


  甚至連最近低調很多的老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他雖然低調很多，但是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裴姬斐和裴姬玉的情況。


  一察覺到裴姬斐的情況不對勁，就連忙趕到裴姬斐的院子。


  “阿斐，你最近……”老爺想要說出口，又有些猶豫。


  那些事情他也算是罪魁禍首，是他將裴家一家變成了現在這副支離破碎的樣子。


  可現在若是不說，他心裏更加的難受。


  裴姬斐淡淡的看一眼老爺，不耐煩的從軟榻上起身，撣了撣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衣袖雖然被他剛剛的動作弄的有些褶皺，但是自然的垂落下來，也是一種別樣的美感。


  “我做什麽與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管好自己就行。”


  語氣非常的不耐煩。


  之前已經做下錯事，現在裝好人有什麽意思？

  真是又當又立，令人惡心的緊。


  老爺臉色一僵。


  “阿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什麽意思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請你記住一件事情，我沒有殺你，並不是怕弑父，隻是不想讓你的血髒了我的手，知道嗎？”


  裴姬斐的眼神譏諷，“雖然我不介意殺人，手上沾染了不少人的血，但是也不是誰的血我都願意沾染上的知道嗎？”


  他的表情更加的淩厲。


  氣勢逼人。


  老爺眸光黯淡，升起的怒火，已經被鋪天蓋地的愧疚給淹沒了。


  最開始就是他的錯啊。


  如果、如果他最開始沒有鬼迷心竅，阿斐還會是健健康康的阿斐，而阿玉，恐怕不會是現在這個無心之人，欣兒更不會死。


  一切的罪惡的源頭，就是他啊。


  中年的男人微微佝僂，脊背彎曲，原本已經兩鬢斑白的頭發，現在已經徹底的灰白。


  哀莫大於心死，莫過於此了吧。


  他這一輩子，眾叛親離。


  得到的到底是什麽呢？


  哪怕是最開始他想要研究的東西，也落得一個無疾而終，他從來沒有真真正正的擁有過什麽東西。


  夫人求的是裴家的榮華富貴，隻要有人能給她穩定的富貴的生活，她的丈夫是誰，她完全不在意。


  而阿斐和阿玉，這兩個孩子，早已經對他失望了，離了心。


  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多彩繽紛的世界開始變得灰暗枯敗。


  灰色的世界沒有其他的色彩，老爺落寞的背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與同情。


  不論是冷著臉的裴姬斐，還有正在在門口聽完了全程的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