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都硌得慌

  阿玉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還久久不能平靜，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恍恍惚惚的想到欣兒妹妹奶聲奶氣的咿咿呀呀的聲音。


  右手無意識的抬起，抵在空蕩蕩的胸口，“……這就是親情嗎？”


  沒有人回答他。


  寂靜黑暗的夜裏，他像是一抹孤獨的幽靈，黑亮的眼睛直直的透過窗戶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一輪月亮。


  往日清冷的月光，今天好像鍍上一層溫暖的光暈一樣，溫暖的令人著迷。


  ……


  豎日。


  阿玉一吃過早飯就不顧麽麽的勸阻，像隻小皮猴一樣跑到長子的院子。


  隔著十多米遠就開始喊大哥。


  房間裏的長子正在吃飯，他身子骨弱，吃東西什麽的都是細嚼慢咽，一頓飯要比常人慢上二十分鍾。


  阿玉跑過來的時候，他還在吃飯，等下還要吃藥，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頰在熱氣騰騰的早飯中熏出淡淡的粉紅色。


  “大哥，大哥！”


  少年嚷嚷的聲音讓長子眉頭輕皺，放下調羹抬頭看向門外，“阿玉怎的來了？”


  修長纖細的手指扣在桌子上，青色的血管若隱若現。


  “大哥……”阿玉走進房間一眼就看到長子還在用早膳，邁出的步子就這樣頓在原地，尷尬不知所措的摩挲手指。


  “大哥在用早膳？”他問。


  “嗯，進來吧。”


  長子隨意的捏起調羹，繼續吃著粥。


  他的腸胃被藥丸禍害的脆弱的很，每天早上能吃的東西很少，而白粥是每天都會出現在餐桌上的一種。


  “大哥，我昨天去見欣兒妹妹了！”


  阿玉拉過凳子坐在長子的對麵，亮晶晶的眼睛興奮的跳躍著。


  “見了欣兒？”


  長子的手微頓。


  欣兒……


  他那個出世的妹妹？


  “是啊，大哥，你不知道欣兒多可愛，她軟軟的小手抓住我的手指的時候，那種讓人激動的感覺，無法描述。”


  阿玉興奮道。


  黑亮的眼睛升起璀璨的星光，亮亮的模樣，讓長子微微窒息。


  心中那種隱晦的嫉妒幾乎將他焚燒殆盡。


  他捏著調羹的手指用力到肉色發白，“……很開心？”


  每個字都好像是從牙齒裏擠出來的一樣。


  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蒼白的臉頰因為情緒激動而泛著微紅的顏色。


  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的阿玉沒有注意到長子的異樣，而是興奮的滔滔不絕的講他昨天夜裏偷偷摸摸去看欣兒的事情。


  長子胸口一痛，調羹掉落在地上，他死死的抓住胸口的衣服，“咳咳……咳咳……”


  嘴角溢出絲絲縷縷的鮮血，殷紅的顏色讓人刺目。


  本就泛紅的臉頰此時爆紅，但是他用力過度的脖頸青筋裸露，劇烈的起伏著。


  “大哥！大哥！”


  阿玉傻眼了，趕緊撲過去，一隻手扶著長子，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他的脊背。


  “大哥，慢慢來。”


  他慢慢的拍打著。


  長子又吐出一大口的血，殷紅刺眼的鮮血濺落在白白的白粥裏，鮮豔奪目。


  阿玉瞳孔微縮，“大哥，你……”


  長子無力的推開阿玉的手，半躺在椅子上，骨瘦嶙峋的身體椅在椅子上，都硌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