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青銅城、聖杯

  「如果你看見一面牆，往上往下往左往右都看不到盡頭，永遠抵達不了邊界，那是什麼？」

  蘇修不知道。

  但現在他們即將穿過這堵牆，真正深入見證……神之高威！

  在龍族世界裡面，尊為四大君主的青銅與火之王，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神話之神。

  其掌握著無與倫比的火焰，這份權柄鑄就青銅，

  眼前這堵青銅牆背後的古城，是他的棲息地，亦是他的神殿，其是一座完完全全由青銅製造的城市。

  「要開門了嗎？」蘇修輕輕呢喃著。

  「當然。」曼斯拍了拍潛水服之前的囊，和蘇修一樣，他這件是特製的。

  嚢是透明的，裡面有一個穿著超小號潛水服的嬰兒，很平靜地向前看著，眼底流轉著淡淡金光。

  「接下來，就交給這小傢伙就好。」曼斯開口說道，他豎起兩個手指，「記住，你們一共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多準備一下，我要開門了。」

  葉勝和亞紀對視一眼，他們兩個連同蘇修一起來到了曼斯的背後，紛紛伸出了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曼斯看了一眼三人，隨後他雙手交叉，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朝前伸手著，按到了青銅壁上，用著低沉的聲音吟誦，如若詠唱史詩，一個領域在此隨聲擴大了起來。

  他猛地睜開眼睛，潛水服面罩直接打開，曼斯的聲音在水面底下轟然回蕩迴響著。

  言靈·無塵之地！

  領域在擴散，以曼斯為一個中心迅速地擴大著，他們周遭的水被強行排開，氧氣漸漸填充，竟是形成了一處不大的空間。

  曼斯伸手觸碰到的地方，牆壁上的銅銹無聲剝落，青黑色的金屬表面暴露了出來，圖案漸漸清晰，顯現出來。

  那是一副怪異的圖畫，是一張人臉。

  是凸起來的一張人臉，其面部表情扭曲著，嘴裡叼著一根燃燒的木柴。

  「寶貝，接下來可就要靠你了。」曼斯小心翼翼地把嬰兒抱出來，面朝著眼前的人臉圖像。

  很安靜，沒人再說話，肅穆的氛圍漸漸形成，這個小嬰兒一直都在沉默，但不知為何地，卻也是吃力地自己站了起來，黃金瞳直視著那張人臉。

  他慢慢地伸出來了一隻小胖手，一根手指落在了那張臉的眉心上。

  殷紅在流淌，嬰兒的手被青銅刺破了，將那張嘴臉渲染，緩緩流入青銅人面的嘴裡。

  低聲的宏聲響徹著，這孩子正在詠唱自己的言靈，眼前的青銅牆壁顫動著，像是共鳴。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人面緩緩地張開了嘴，牆壁背後有碎裂聲響起，一個直徑約有一米的洞口暴露了出來。

  「就是這裡了嗎？」葉勝低聲著，「看樣子這就是洞口了。」

  「登峰造極的鍊金術，以最純凈的物質容納精神，化成一個活靈作為這裡的守衛，」曼斯道，「只有高純度的龍族血液才能滿足他，但這也是有時效的，你們大概只有兩個小時。」

  「這之後，門，就會閉上。」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葉勝打算開口，但蘇修卻搶先出聲說道：「走吧，接下來，就由我來打頭陣了。」

  他很平靜地說著，蘇修體內龍血像是沸騰，這是一種感覺，彷彿面朝神聖，龍族血統正在自覺臣服於更高貴的存在。

  「與其耽誤時間，還不如立刻行動，走吧。」

  蘇修這麼說著，幾人都是相視苦笑，而曼斯再次出聲，對著葉勝叮囑著。

  「記住，你們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你們這次的目的，是找到龍王諾頓的『卵』，並且將其帶出，如果不能，那就直接毀掉。」

  他遞給葉勝一個黑色的鐵盒，道：「這是裝備部拿出來的東西，煉金設備，絕對的高危物品，將它引爆前，要記得先避開五十米以上。」

  葉勝點點頭，而曼斯也是解開言靈，這個空間在一瞬間徹底崩潰掉了，化作數之不盡的泡沫向上慢慢浮動著。

  曼斯借著力，如游魚般靈活自若，迅速離開了這裡。

  亞紀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下意識地，伸出來了手，「葉勝。」

  「我在的。」葉勝笑著，笑容燦爛，他同樣伸出手來，和亞紀緊緊相握著。

  蘇修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了一眼，沒說什麼，只是輕笑。

  ……

  青銅古城裡面是空穴，一個又一個的空穴，彼此之間以甬道相連著，像是一個被水衝垮的螞蟻窩子。

  這裡面還有一些空氣，但隨著金屬氧化，卻也無法正常供給人類使用。

  葉勝暫時離開了，他去尋找蛇的位置。

  而蘇修和亞紀則是留在這裡，兩人正在研究，這空間很是巨大，最頂上的宮殿穹頂滿刻花紋，古老而神秘，像巨樹開散的枝葉，葉片葉脈枝條曲曲折折，構築形成了字元。

  這是龍文。

  蘇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如入忘我的境地，踱步著前行，順著小徑安步當車。

  青銅城裡面很空曠，蘇修步子不停，響起聲聲迴音，清晰清脆且悅耳。

  樹葉攢聚成型，看起來像是一張一張的人臉，透露著點點瘋狂的扭曲，其敘述著藏在歲月里的秘密。

  蘇修有些恍惚，他感覺哪裡有些不對。

  身邊亞紀早就沒人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分開的，蘇修停步頓足，很突然地老老實實站在了原地。

  悄然無聲之間，身邊竟是匯聚了一尊一尊的蛇臉人雕像，他們拱衛在蘇修身邊，眸子處隱隱泛著光澤，活靈活現。

  真就……像是活的一樣。

  蘇修面容一冷，最為趁手的短劍莫邪直接出鞘。

  蛇目一閃一閃的，黝黑色的青銅閃著銀光，像是眨眼，蘇修皺眉，突然地一劍順勢斬落。

  眼前的青銅雕塑一分兩半，也沒有看上去那般堅硬，無聲地倒塌在了蘇修面前。

  「故弄玄虛。」他輕聲說道。

  然後打臉瞬間就來。

  正如前言，這些青銅雕塑像是活了一樣，蛇臉人一點一點地逼近著，隨著蘇修這一劍，它們竟是齊齊挪動著，端的是靈活無比，青銅指尖泛著冷光，朝著他這邊直刺了過來。

  蘇修用短劍盪開，身影閃走挪移起來，一一避開了他們的危險行為。

  而他每次活動時，都會順手摧毀掉一尊雕塑，蛇臉人的數量正在慢慢減少著，但蘇修卻是一點威脅也沒感到，像是閑庭若步一般。

  「不對，有些不對。」蘇修輕輕自語著。

  他手上動作仍然沒停，但隨著雕塑被蘇修摧毀，心底裡面的不安，卻也是愈發深厚。

  直到最後一尊雕塑給他斬落，對方那十分人性化的面容，更是讓蘇修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那張臉，那個笑容，彷彿是在……嘲諷。

  「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很突然地，四周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就像生鏽已久的機械活動起來，猛力地摩擦著。

  這座青銅城……活了過來！

  蘇修猛地抬頭，朝著周遭青銅牆壁看去注意，數以萬計的齒輪正在緩緩轉動，彷彿重新啟動的命運之輪。

  「噹噹——」

  雄渾的鐘聲回蕩著，青銅齒輪上的銹跡正在脫落，這個人為地，或者說神為製造的青銅城，已然成了一個活動起來的巨大機械，而此時，其正在緩緩地運作著。

  「壞事了！」

  蘇修終於想起來了，他知道自己忘記什麼。

  在原著里，亞紀他們也是觸動了青銅城的機關，而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對方顯然已經是順應原來軌跡，將這一切全都付諸於行動。

  「必須要想辦法做些什麼才行。」蘇修暗道，當即就打算行動起來。

  「但很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哦……」

  輕飄飄的一句聲音傳來，蘇修聽后，為之一愣。

  這聲音很熟悉，而從黑暗中走出來的那道人影，更是令他皺眉不已，因為……

  對方赫然與他有著同樣的面貌。

  「系統，你突然出來幹什麼？」蘇修按耐著焦躁，強行令自己穩定下來，靜心問道。

  「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嗎？」他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難道，你就沒有感覺到……這座青銅城所給予你的誘惑嗎？」他如此開口道，臉上笑容不變，但卻有種饒有興緻的感覺。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蘇修開口道，體內龍血依舊沸騰，活躍得很。

  但是，如果結合對方所說出的話，但活躍卻是有了另外的一個解釋。

  原本一開始的時候，蘇修一直以為這種感覺是青銅城裡的康斯坦丁，以及正在守護這裡的龍侍，所給予給他的壓力。

  但現在看來，卻並非如此。

  「這裡，這座青銅城，到底是什麼情況！」蘇修沉聲問道。

  封鎖這裡的機械仍在運作，但蘇修無心顧及這些了，他現在只想問出問題的結果。

  「你應該沒忘記吧，你來這裡的真正任務。」

  「你是說聖杯戰爭？」

  「沒錯，就是聖杯戰爭。」

  那張和蘇修相仿的臉上，忽然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像是一隻偷到雞的小狐狸。

  「要知道，這裡，可是為你們所準備好的舞台呢。」

  「什麼意思？」蘇修問道，「這裡和聖杯戰爭有什麼關係？」

  「你應該知道聖杯的定義吧。」對方答非所問，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當然知道。」

  聖杯，是源於基督教傳說的奇迹之遺物。

  但聖杯戰爭所追求的聖杯，卻是不同的，雖是聖杯之名，但卻非為真物，可這依舊是存在著某種力量，存在著那種，將一切願望都給實現的奇迹一般的偉力。

  原本的聖杯戰爭，或者說，型月世界的聖杯，本質上其實就是超大量魔力的聚集物，在等價交換的規則下，達到實現願望的效果。

  某種意義上，更應該說，是汲取無形的存在，並轉化成物質，於此形成的結晶。

  但被拓展成這般規模后，這個定義就有些變化了。

  「是什麼，是什麼變化……」蘇修問道，有些急切。

  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似乎已經觸及到了那麼一丁點苗頭，已經要接觸到最最根本的真相了！

  「是劇情哦……」對方燦然一笑。

  「無論千變萬化，但聖杯自是有一點不變的……那就是它等價交換的原則，而能在恆河沙數的世界裡面，撐起這個規則的，卻很莫名地，是一種司空見慣的東西。」

  「是什麼？」

  青銅城正在如銅鐘一般轟然盪響著，聲音響徹在耳邊，數之不盡的齒輪在摩擦交錯著，這世間最為精巧的機械在運行。

  這是要命的節奏，但蘇修卻還在追問問題。

  「到底是什麼！」他提高自己的聲音，眉宇緊緊鎖著。

  「是『劇情』哦。」他道，「每個世界都是存在一條軌跡的，這本是既定下來的未來，其所謂的可能性，可以說是鎖死的，是完完全全的一成不變。」

  那張臉變得嚴肅起來，他一字一頓地開口著：「這是所有世界的桎梏，以及局限，既然內部無法衝破，但外來者，卻絕對有機會打破這個死結。」

  「原來如此，是這樣嗎？」蘇修低聲道。

  關於聖杯戰爭，有一點倒是很多人都挺門清的……但凡是聖杯戰爭，就絕對會出幺蛾子。

  換句話說，其所代表的，就是絕對意義上的變數！

  而這，正是所有世界都所需要的，所以才會有這麼一場，直接橫跨了所以世界的聖杯戰爭！

  「但是，這和這裡有什麼關係？」

  蘇修眉頭就沒鬆開過，他緊逼不放地追問著。

  「你還沒明白嗎？」

  「所謂劇情，自然是分為平緩期、過渡期、還有高潮期的，而最近這段時間，又還會有什麼地方，能比得上這即將發生【青銅與火之王】殲滅戰的青銅之城！」

  「用你比較通俗易懂的方法來說，這裡，就是所謂氣運、劇情、乃至靈脈的匯聚之地。」

  「換言而之，這裡就是真真正正的……聖杯誕生之地啊！」

  蘇修聽后，眼睛頓時瞪大了起來，黃金瞳在激動不已的情緒波動下，竟是直接催動了起來，璀璨似若晨星！

  ——

  如果可以的話，大家能保持一下追讀嗎…我這邊成績一直在掉，推薦都不好安排了…救救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