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羽箭
沒有一句廢話,也沒有任何醞釀,那人舉起匕首就像著嚴青梔腦袋刺了下來。
他們是專業的殺手,既然說這裏的人一個都不留,那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就都是他們的目標,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這個時候已經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嚴青竹本能的翻身而起,就要攔在嚴青梔的身前,卻被速度更快的嚴青梔用僅剩的力氣一把按住。
她心跳如鼓,血液一瞬間被澎湃的心髒泵到了四肢百骸,她已經鎖定了空間裏的一把菜刀,但她隻有一擊的機會。
周圍的一切都在她的感知之中變得更加清晰。
她的身體瞬間緊繃,空間中的菜刀馬上就要取出。
匕首的鋒芒已經無限貼近她的皮膚。
那種瀕臨死亡的戰栗感,讓嚴青梔腦海之中一片清明。
突然,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自嚴青梔腦後傳來,那是羽箭的破空之聲。
嚴青梔瞳孔緊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僵持不過眨眼,羽箭已經飛至,尖銳的聲音從她頭上飛過,氣流衝開了她原本就沒怎麽紮緊的頭發,直接射進了她麵前那人的脖子。
她心頭一跳,立馬轉頭看去,想要判斷對方是敵是友,好做出接下來的準備。
陽光透過微涼的空氣,在空中形成了淡淡光圈,就在醫館前院的房頂上,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男人。
那人一身青褐色勁裝,帶著一個白色的蒙麵巾,手中長弓拉滿,就在嚴青梔看來的這一瞬間,他又是一箭放出。
目標赫然是對方房頂姐弟二人身後的追兵。
那些先到的殺手裏已經有人發現了男人,幾支箭直接射向了他。
但那個蒙麵的男人卻沒有去和那些弓手糾纏,全都走位躲過。
嚴青梔瞬間明白了什麽,帶著嚴青竹便爬到了屋脊的一邊,在蒙麵人的眼皮子底下,他們有了片刻的休息時間。
那蒙麵人一邊盯著這邊的情況,一邊飛快將下麵的人射殺。
他箭法驚人,隻要搭弓便能射中。
房頂上的殺手跑的跑躲得躲,幾個呼吸之間,便隻剩下姐弟兩個活人了。
嚴青梔連忙按著嚴青竹的腦袋讓他趴下,用房頂當做掩體,她一邊警惕的注意著周圍,一邊顫抖著手,把虎口的血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黏膩濕滑的血液讓她無法握緊兵器,不然之前那一下也不會輕易被人砍飛了斷劍。
嚴青竹見此有些愧疚,是他選擇回到醫館才讓兩人落到如此境地的。
“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想要殺咱們!”
他進入巷道的時候,曾經看到醫館藥童的耳後靠近頭發的位置,有一個跟之前抓他們那夥人差不多的紋身,小小的一點,但因為距離很近,他絕對沒有看錯。
便以為除了突然跳出來要殺他們的人,就是另一夥想要抓他們的人了。
二選一的情況下,被人抓走當然比被人殺了更好!
何況那樣的情況之下,他們也需要一個能把兩人帶出包圍圈的靠山!
那夥人畢竟敢直接硬剛護送的軍隊,想來背景一定不小,怎麽看都比高素一個人更靠譜一些……
但現在看來事情卻遠沒有那麽簡單,就這麽小小的院子和巷道之中,出現了六波人。
其中明確可以知道的是捕快和醫館那兩人是一夥的,醫館那兩個菜雞就是來送死的,捕快才是來抓他們的。
而後院最先出現的那幾個殺手可能跟下毒那些人是一起的,一直在周圍埋伏,在捕快到來的時候想辦法進入了後院準備伺機而動。
但也有一個問題讓人有些不解,那些弓箭手似乎早就埋伏在了醫館旁邊,可他們是怎麽確定兩人會來醫館的呢!?
不過,由此也可以斷定,他們跟那個放毒蛇的人不是一夥的!
不然直接在毒蛇出現的第一時間動手,才是更好的機會吧!?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其它因素的考量,比如說顧及高素……
巷道戰確實不適合他們這樣的戰鬥方式。
最合適的應該是埋伏弓手,等到他們出現直接把幾人亂箭射死。
但他們沒有這麽做,因為地形嗎?還是人手不夠?
嚴青竹看過那地形,確實不適合埋伏弓手,不是因為上不去牆,而是距離太近了,那樣近的距離,很難瞞過高素,瞞不過高素,他們三人就不會進入這個包圍之中。
這樣算起來似乎沒有弓手還挺合理的!
但他知道絕對不止如此。
好幾夥人匯集在同一個地點,彼此之間不可能不做試探,說不定現在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是這些人,而沒有機會出現在這裏的人更多。
至於後來那些連捕快衙役都敢殺的人,才是最讓他忌憚的。
那些人窮凶極惡,罔顧律法,背後所代表的勢力一定十分了不得。
就在嚴青竹想事情的時候,外麵的戰鬥基本已經結束。
狙擊手的存在是恐怖的。
一個占據了高地的狙擊手那就更恐怖了!
那後來的男人武功怎麽樣嚴青梔不知道,但這弓法和走位實在是太讓人佩服了。
雖然不知道這人代表了什麽身份,卻不耽誤嚴青梔欣賞他的戰鬥力!
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和高素一夥的。
因為外麵還活著的就隻剩下高素一個人了。
那人飛身從房頂跳下,幾步走到了高素身前。
高素身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傷痕,一道在背後,一道在肩膀,還有一道在臉上。
除此之外大小傷口不計其數。
但她依然穩穩地站著,來人扯下了臉上的麵巾,是一個容貌中上英姿筆挺的男人。
高素的一隻眼睛被血糊住,因此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人,如今看清男人的模樣,不禁鬆了口氣,開口叫道。
“二哥!”
男人神情冷峻,虛扶了踉蹌的高素一把,冰冷的眼神之中露出了淡淡溫情。
“你還能走嗎?”
高素被他一問,強撐著又站直了兩分。
“自然!”
男人把弓重新背上,環顧四周一圈,與她說道。
“院子裏已經清幹淨了,你帶著兩個孩子從後院井下的密道離開,高任在另一邊接你們,這裏的事情我來處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