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抓人
這一切不過是眨眼之間,卻掏空了嚴青梔所有的力氣。
野豬的生命裏極其旺盛,就在這樣的傷害之下,它還在蹬著腿想要站起。
嚴青梔卻已經失去了自己所有的戰鬥力。
她身邊才反應過情況的嚴青竹慌忙拉她起身,想著盡快離開這裏。
可誰知道就在這時,幾騎蒙麵輕騎突然出現在混亂之中。
其中一人策馬揚鞭,繞過了整個戰場,直衝姐弟二人而來。
那馬的速度極快,目標也十分明確,馬上的人到了山坡這裏,身手一撈,正好扯住了嚴青梔的衣領子。
嚴青梔為了行動迅捷,衣服向來穿的板板正正,平日裏隨身的緊,可如今倒顯出了劣勢來。
眼下她想要脫衣服擺脫這人的鉗製都做不到,隻能被人提起就要扔在馬上。
她應變極快,反手就要攻擊對方的胳膊,馬兒爬起來她也不怕,她有底子在,知道如何保護自己!
但不想,嚴青竹見她被人提起,眼神一驚,瞬間就做了一個決定!
他竟然半點都沒有放手,被拖拽出四五米的距離,依然攥緊了嚴青梔的衣袖。
那男人沒有料到這種情況,一甩之下沒有將兩個孩子都甩上馬背,便隻能提著他們向前衝去。
馬的速度不比騾車,這個速度掉落下去,腦漿子摔出來都不奇怪,嚴青梔也就是憑著一腔孤勇才敢做這麽危險的事,如今多了嚴青竹,她還怎麽敢!
剛才沒有放手,現在就徹底放不開手了!
嚴青梔眼前飛速倒退的畫麵也讓她明白眼下的處境。
她放棄了掙紮,用盡最後的力氣,緊緊抱住嚴青竹。
心中惱怒對方不顧安全,但又慶幸。
眼下不瞎的都能看出來,這些事情都是衝著他們來的。
能將一群野豬驅趕至此,又光明正大的當著兵役的麵將兩人擄走,對方的體量絕超他們的想象,起碼來的不會是言家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麽人,隻知道姐弟兩人要是分開,活下來的幾率可能都不大。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對方短時間內沒有殺了兩人的打算。
隻要活著,一切就還有希望。
騎馬的人一路狂奔,周圍的景色瘋狂倒退。
嚴青梔因為被提著衣領子,看不到那人的情況,不過嚴青竹倒是把對方所有入他眼的特征都記得一清二楚。
那人身材筆挺,一身黑色細棉布的勁裝,袖口褲腳都纏了一樣的綁帶。
蒙著麵,看不到容貌。
乍一看也沒有見到能顯現出身份特征的東西。
嚴青竹原本沒覺得能發現什麽異常的,卻不想那人在跑出去很遠以後,突然一伸手,用力把兩人扔在了馬背上麵。
與此同時,他似乎聽到了什麽聲音,微微轉頭看向了身後的方向。
就在他轉頭的瞬間,嚴青竹看到了對方耳後似乎紋了一個青色的鳥,那是個比較抽象的圖案,不過寥寥兩三筆,就把一個鳥的形態意境和韻味勾畫的淋漓盡致。
他皺了皺眉頭,覺得對方是不是太不謹慎了,即便紋身不大,但在這樣的情況下,不也有暴露身份的可能嗎!
嚴青梔不知道嚴青竹發現了紋身的事,她現在正在胃疼中!
不過,雖然被墊的胃疼,但她心中還是舒了口氣的,怎麽看都好像在馬背上比懸空更安全一些……
不過很快,她就覺得自己這一口氣鬆的有些早了。
就在她歪過頭準備看看有沒有偷襲的機會時,一支帶著血的銀色箭尖突然從男人的肚子上穿過,在她視線中劃過一到光,最後穩穩的停在了她頭上的不遠處。
嚴青梔趴在馬背上,扭著脖子,看著頭上的劍,心中有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
這特麽是什麽劇情啊?!
是不是扯淡!
一夥人還不夠,竟然還有一夥人!?
而且,這箭尖就在她頭上啊頭上……
那人要是沒控製住直接歪在她身上,她這腦袋還能保住了嗎!
她心中擔驚受怕,又怒火濤濤!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也不知道這人還能不能起來帶著姐弟二人繼續跑了。
嚴青梔下意識的感慨,視線沒有從那箭尖上移開,心中在想著如果按照劇情,這裏的這位應該要冒死逆襲了!
但可惜,這種念頭已過一閃而過。
那人也沒有向她想象中那樣一路負傷跌跌撞撞的帶著姐弟二人離開這裏,帶到一個新的地方生活。
畢竟那是主角才有的待遇,現實之中是朝他射箭的人很有準頭,一箭就射的他內出血。
而且那箭頭上明顯帶著彎鉤和血槽,將他髒腑內的傷口徹底撕開。
在沒有外科手術的時代,這樣的傷勢,必死無疑!
嚴青梔小心翼翼的盯著頭上箭尖的時候,那人的肚子也在一瞬間膨脹起來。
血量的極速流失,讓他都沒來得及做出更多的動作,便陷入了休克,身體也因此而痙攣起來。
嚴青梔趕緊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扶著他,雖然是頭一次看到死人,但意外的她並沒有任何的不適。
嚴青竹比她不如,臉色到底變了一瞬,但也很快克服。
眼下不是慌亂的時候,他們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
沒有人控製的馬匹速度漸漸慢了下來,姐弟二人全身緊繃,生怕自己觸怒了這狂奔中的馬,把他們從馬上甩下來。
好在經曆了這麽多倒黴的事件之後,馬兒總算沒有再這時候鬧什麽幺蛾子。
跑出去沒多遠以後,就停在了山中一片草地之內,低著頭啃起了草來。
不過姐弟二人還是沒敢輕易動作,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但屍體依然坐立在馬背上,之前馬兒跑的時候他微微後仰,如今馬停下來,他的身體則在一點一點的向前倒去。
他身上那散發著銀光的箭尖正向著嚴青梔紮過來,嚴青梔嚇得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了!
伸手抵在那人身上,想要把他推下馬去,可那人死就死了,卻還緊緊扯著韁繩,嚴青梔推了兩下,驚得馬兒一陣小跳,那人還依然穩穩的坐在馬上。
他們一時之間和這馬這人便僵持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