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詭瘟
“報!東河鎮、水窪鎮、黃姑鎮,已確認徹底陷落!”
玄鐵營大帳之中。
呂清負手佇立在一張平寧縣全域地圖麵前。
除了中心位置的平寧縣外,周圍十三個個集鎮,已經有兩個被畫上了大大的紅叉標記。
聽到營帳外斥候的稟報。
呂清臉色一沉,目光緩緩落在了被確認已經徹底陷落的三個集鎮上。
朱筆抬起,在三個集鎮上畫下紅叉。
呂清擱筆轉身,雙眼充斥著血絲,滿臉倦容。
“大人,這次詭異蔓延的速度太快了,短短三日,已經有五個集鎮陷落,七千人喪命。
我們是不是該向上麵求援了。”
微微上前一步,副都尉餘榮目光凝重道。
“惡詭的品階測定還未結束,沒有詳盡的測定報告,就算我向上求援,也未必能得到及時的回複。”
坐在主位上,呂清蹙眉捏著鼻梁。
從他發現城隍滴淚到現在,才不過四五天的時間。
整個平寧縣境內就有七八千人失去了性命。
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以每天數百上千的幅度,極速上漲。
照這麽下去,恐怕半個月不到,除了平寧縣城外的所有區域,都會化為一片死地。
到時候平寧縣怕是也難逃厄運。
就在呂清心中焦灼,暗自思索著對策的時候。
兩名身穿玄色勁裝,步履鏗鏘,腳下帶風的青年來到了營帳之中。
這兩人是專門負責測定惡詭品階的斥候。
戰力不強,但速度極快,奔跑起來,普通惡詭根本就追不上,而且擅長隱匿斂息之法,可以悄無聲息的觀察惡詭,完成測定。
“稟報都尉,品階測定結束了。初步測定後,我們斷定,這次的惡詭品階,至少是丁品煞階。
而且這次不是單純的惡詭……應該是詭武人。”
“什麽?”聽到斥候的回報,呂清霍然站起身來。
“你們肯定!?”
“至少有七成概率,我們在測定路上,發現被詭瘟控製的詭屍,並不會主動傷害年輕女子。
而是會將她們抓起來,送往後方。
惡詭本體也存在多種邏輯行為和人性化舉動,是詭武人的概率很大。”斥候如實稟報道。
“這群該死的東西!”怒哼一聲,一掌拍碎麵前的案桌,濺射的木塊將營帳穿透,呂清眼神慍怒。
如果這次的大範圍詭異事件,若真是由詭武人引起。
那有很大概率就是因為之前出現的那兩個戍涼衛!
一定是他們又發明了什麽離譜的豢養惡詭法子,結果玩脫了,搞出了一個失控的詭武人。
結果到頭來,卻要我給他們擦屁股!
玄鐵軍與戍涼衛的積怨,讓呂清下意識的聯想到了戍涼衛。
而不久前戍涼衛的出現,以及相借城隍的念頭,似乎也佐證了他的猜想。
攥緊拳頭,呂清嗓音低沉:
“傳我命令,平寧縣全城戒嚴,關上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得令!”
……
平寧縣外詭異蔓延
而城內卻仍保持著暴風雨前的寧靜與秩序。
林小河的營帳中。
韓江的雙耳赤紅一片,無數細小的青紅色血管在皮膚表麵跳動,隱隱勾連成一枚扭曲古老的符號。
4.2點無限力投入進去,從戍涼衛手中得到的聽風耳被韓江提升到了大圓滿境界。
緩緩閉上雙眼,韓江耳垂微動。
無數細小雜亂,卻又蘊含著無數信息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這種感覺十分奇妙。
眼前明明是一片漆黑,可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一幅3D立體圖像。
聲音越多越密集的地方,圖像就越清晰。
而沒有什麽聲音的地方,則是空白一片。
用聽覺取代視覺,前所未有的感官體驗讓韓江玩的不亦樂乎。
大概十多分鍾後。
韓江緩緩睜開了雙眼。
經過試驗,他大概了解了聽風耳的效力。
除了被加強了五倍以上的普通聽覺以外。
他還擁有了能夠將聽覺信息轉化為立體圖像的能力。
從某種程度上這種能力,讓他擁有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洞察力。
而這種洞察力的極限,受限於韓江的聽覺範圍。
大概也就是周身五十米左右。
再遠,就會出現較大的偏差和錯誤。
“小家夥,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盡快離開這座城吧,晚了,你可就走不掉了。”
就在韓江準備趁熱打鐵修煉另一門武冊的時候。
許久都沒有動靜的油彩麵具,突然開口。
對於這站詭異的麵具,韓江打心眼裏抵觸。
但為了續命,他卻不得不帶著它。
“什麽意思?”放下手裏的武冊,韓江扭頭看向一旁被包袱布裹著的木盒。
“字麵上的意思,這附近有丁品上三階的惡詭出現,而且已經與人締約。
這座城,晚則一月,快則十天,必破。”油彩麵具侃侃而談,語氣輕鬆而篤定。
“上三階……”神情微凝,韓江道。
戍涼衛的冊子中提過。
上三階的惡詭與下三階的惡詭,相差甚大。
簡單來說,下三階的惡詭是單體武器,那上三階就是群體武器,而且還是攜帶汙染屬性的群體武器。
上三階的惡詭可以散播詭瘟,對一定區域造成滅絕性的破壞。
詭瘟極其難以清除治療。
除了使用城隍之力拔除以外,就隻有爐身境的武人,可以用至陽爐火灼淨。
也就說,麵對下三階惡詭,韓江憑借強橫的武力,雖不能殺之,卻能夠對其進行壓製和驅逐。
但麵對上三階的惡詭,即使是他,也必須退避三舍。
否則一旦染上詭瘟,基本就等於宣判了死刑。
殘、邪、凶,為下三階。
厲、煞、災、為上三階。
這六個字,並非胡亂安放。
從字麵上就能看出,入了上三階,惡詭的力量就會巨大化,範圍化。
直至成長為……一場災難!
“這麽好心提醒我,是想讓我心存感激,和你締約嗎?”
望著木盒,韓江淡淡開口。
“嗬,不識好歹,信不信由你。”冷笑一聲,油彩麵具再度陷入沉寂。
從木盒上收回目光,韓江手指輕敲膝蓋。
如果事情真的如油彩麵具所說那般,那他確實該盡早離開平寧縣。
可如果不是呢……
就在韓江思索油彩麵具話的真假時,林小河撩開帳簾,端著一份飯菜走了進來。
“韓大哥,吃飯了。”
看著眼前的林小河,韓江眼神微動,隨後問道:
“小河,這幾天,有什麽事情發生嗎?”
聽到韓江問話,林小河的動作明顯一頓,但很快就恢複正常。
“沒什麽特別的啊,哦對了韓大哥,這幾天城內戒嚴了,你沒什麽事的話,最好別出去,過幾天就會解禁的。”
戒嚴了?
雙眼倏然一眯,韓江下意識的瞥向一旁的木盒。
“好我知道了。”
笑著應了下來,韓江目送著林小河離去後。
然後他起身走到了營帳門口,撩開一絲縫隙,向外看去。
隻見此時的大營內,兵士行色匆匆,腳步匆忙。
不少兵士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甚至有幾個兵的臉上還掛著幾顆沒幹的淚珠。
放下帳簾,韓江走到了木盒麵前,眼神低垂。
“看來……它好像沒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