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詭武人
白雲層疊,蔚藍天穹。
經過大劫的封古村,萎靡而虛弱。
幸存下來的村民在村長的召集下,收拾著本就不多的家當。
準備著不久後的搬村。
搬村,這是村民們不願意接受的結果。
畢竟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如今一走,怕是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為了生活,為了孩子。
離開,是唯一的辦法。
韓家老宅中。
韓江蹲坐著一張矮凳子,麵前的方桌上,擱著兩樣東西。
一枚雕刻著猙獰龍紋的墨玉扳指。
一張青麵獠牙,眉心豎瞳,九色繪成的油彩麵具。
拖著下巴看著這兩樣東西。
韓江伸手先把墨玉扳指拿了起來。
借壽揮出一刀之後,蠻龍就像是死機了一樣,再沒有半點動靜。
拿在手裏也就和普通的扳指沒什麽區別。
摩挲著入手冰涼溫潤的扳指,韓江想了想將其戴在了拇指上。
蠻龍威力恐怖,如果日後能夠掌控使用,絕對是一件無與倫比的大殺器。
至於這張油彩麵具……
盯著神態猙獰可怖的麵具,韓江眼神微動。
對於這樣麵具,他隱隱感到一絲不安。
那是一種源自於心靈深處的排斥,是生物對於潛在危險的本能抗拒!
要不,把它扔回大涼山裏?韓江心動道。
“好一個忘恩負義的小家夥,要不是我,你現在恐怕都涼了。”
山洞中那道乖戾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開口便斥責韓江的忘恩負義,卸磨殺驢!
臉色一冷,韓江道:
“我就知道是你,說吧,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油彩麵具上,那張猙獰麵孔突然活了過來,眼瞳轉動,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容:
“小家夥還挺機靈嘛,不過你這個態度我不是很喜歡。
怎麽說我也幫了你,對吧。”
瞥了一眼油彩麵具,韓江一言不發抓起它就朝外走。
“既然不喜歡我的態度,那咱們就永別了。”
韓江的步子邁的極快,行走如風,筆直的朝著山腳位置的山洞通道走去。
赫然是打算油彩麵具重新送回那個暗無天日的洞穴之中。
“你這孩子,可不敢這麽對我,你知道是誰嗎?
你別走這麽快啊!
喂!喂!
你聾啦!”
充耳不聞油彩麵具的大叫,韓江的腳步越來越快,眼看著就快到山洞的入口了。
“我告訴你,我可是知道許多失傳的武冊,你停下來,咱們好好商量商量。”
麵對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韓江,油彩麵具有些急了,接連拋出誘惑。
距離山洞越來越近。
百米!
五十米!
十米!
就在韓江的腳即將邁入山洞通道的那一瞬,油彩麵具奮力大喊。
“你壽數將盡,我可以助你延壽!!!”
“嗯?”
抬起的腳掌緩緩放下,垂眸看著手上的油彩麵具,韓江麵無表情:
“當真?”
“千真萬確!”
“好吧,再信你一次。”隨意坐在了一旁的岩石上,韓江彈了探褲腳的浮灰:
“說說吧,你的延壽之法。”
“你是武人,隻要能突破進入爐身境,就能增壽二十載!”
“這麽簡單?”韓江目露一絲精芒。
“不過你一無爐身境武冊,二無邁入爐身境所需的爐種,想在一年半的時間進入爐身境,完全不可能!”油彩麵具篤定道。
“耍我?”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韓江起身就要再次朝著山洞走去。
“請等一等!我說的是普通情況,你現在有了我,自然不同尋常。
我知道一個地方,那裏有現成的爐身境武冊和爐種。
有我相助,一年半成就爐身境,起碼有三成機會!”一連串吐出了自己的籌碼,油彩麵具是生怕韓江再把它送回山洞之中。
“但是以你的實力,現在去那個地方,無異於找死。
除非你願意成為詭武人。”
“詭武人?”韓江雙眼微眯。
“對,武人與惡詭締結心約,就能借用惡詭的力量,這一類的武人稱之為詭武人。
之前被你弄死的那家夥,就是詭武人。”油彩麵具解釋道。
“沒有副作用?”韓江問道。
“自然是有的,使用惡詭的力量,是以消耗壽數為代價,長時間與惡詭相處,武人的心境性格也會受到影響。
但是和性命相比,這點影響,算不得什麽。”油彩麵具道。
“所以,你想讓我和你締結心約?”韓江板著臉,麵無表情的麵容上,眼神冷漠。
“這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油彩麵具道。
對話不在繼續。
一人一麵具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看著手裏的油彩麵具,韓江的眼神流露著幾分警惕和不信任。
雖然這張詭異的麵具曾經幫過他。
但這種幫助,顯然是有著強烈,且不懷好意目的性。
而它的目的,就是和自己簽訂所謂的締結心約。
已經見識過了惡詭的殘忍與邪惡。
韓江不相信這張油彩麵具是一位不圖回報,熱心助人的五好惡詭。
一旦締結心約。
就如同將靈魂賣給了魔鬼,到時候身不由己,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這件事,以後再說吧。”
思索了片刻,韓江起身帶著油彩麵具往回走。
這隻惡詭的話,他不能全信。
其中有多少真話,有多少假話,他現在無法甄別。
成為詭武人的副作用有可能要比它說的要嚴重得多。
所以在他沒有弄清楚油彩麵具話的真實性前。
他不會和這個東西,做任何交易。
……
回到了家裏。
韓江進屋拿出了一隻木盒子以及一把銅鎖。
“你要幹什麽?你如果這麽做的話,我會很傷心。”
注意到韓江擦拭木盒,矯正銅鎖的動作,油彩麵具義正言辭的嗬斥。
“不好意思,本人外號傷心小王子,職業技能就是傷別人的心。”
拿起油彩麵具,韓江不顧耳邊極度不滿的抗議和掙紮,將其丟了進去,合上了鎖扣!
“老實呆著,不安分,就送你回山洞。”將木盒返回屋裏,韓江轉身離去。
幽暗死寂的屋子裏,油彩麵具的抗議聲漸漸微弱。
木盒中。
安靜躺著的油彩麵具上猙獰嘴臉的表情,緩緩消失。
仿佛成了一件普普通通的死物。
許久。
盒子裏,響起了一聲呢喃低語。
不同與之前油彩麵具乖戾、無厘頭的話語風格。
這聲低語冷漠、陰沉。
如同冰冷的屍體在開口。
“第一次嚐試,失敗。目標警惕性極高,轉變侵蝕方式。
轉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