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唯一的活人
“貴姓?”老者撓撓大頭想了想說道,“時間太久了,早就忘了!你叫我元宿就可以了,你叫什麽名字?”
“曾小魚!”
元宿道,“曾小魚?名字不錯,就是運氣不太好。酒已經給你準備好了,喝吧!”
曾小魚有些猶豫,元宿拿起一隻杯子一飲而盡,“味道不錯!沒毒!”
想到這位元宿可能是他以後唯一的夥伴,曾小魚不再多想,拿起另一隻杯子也把酒喝了下去。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元宿小眼睛忽然睜大,“是不是很特別?”
酒水下肚,仿佛一條火線從喉嚨直通入胃,曾小魚吐了吐舌頭,“味道還可以,就是有點辣。”
“恭喜!簽到反噬靈符一張!”
腦海裏那個聲音不合適宜地響了起來,曾小魚一愣,反噬靈符是啥東西?剛才自己差點變成老虎嘴裏的大餐,怎麽不見它發聲?
元宿探過頭來,聳動著紅頭鼻子不停地在他身前聞,“不對啊,不應該隻有辣味,這可是我用兩根新鮮虎骨,十八種蛇毒配製出來的,你就沒品出點別的味道?身上一點都不癢嗎?”
曾小魚腦袋嗡的一聲巨響,“……毒酒?”
元宿十分認真地點點頭,“你現在應該七竅流血,皮膚發黑,象瘋子一樣把自己的皮肉撕下來吃掉才對啊,難道……配方有問題?還是用量不夠呢?”
“王八蛋!”曾小魚破口大罵,“你暗算我?”
元宿連連搖頭,“不對不對,這不是暗算,是交換,你殺死了我那兩隻大貓,就得用你的命來換。”
“去你媽的!”曾小魚拉過椅子就要開掄,忽然他愣住了。
眼前的元宿,那張髒了巴嘰的臉迅速變黑,眼角,鼻孔,嘴角都有黑血流出,而他自己……好象一點感覺都沒有?
“咋這麽癢呢?”元宿在胳膊上抓了兩把,連皮帶肉被他撓出兩道血溝,黑色血液流了出來。
元宿大吃一驚,扭頭撞破對麵的牆壁衝了出去,咚的一聲落入水中。
曾小魚走近一看,發現房子後麵有一個小湖,正咕咚咕咚地冒著黑色水泡,惡臭之氣撲麵而來,他趕緊把桌子放倒,用桌麵堵住被元宿撞出來的大洞。
元宿喝的酒是有毒的?他不會笨到拿錯杯子這個地步吧?
他想到了身體裏的那套係統和簽到的反噬靈符。
腦海裏出現一行字:反噬靈符可以把加到自身上的傷害反轉到施加者身上!
這個東西妙啊!
曾小魚哈哈大笑,這是他的金手指第一次幫他做的“正經事”。這種東西真是多多益善!他打開簽到麵板一看,反噬靈符隻有一張,用完了!
就一張啊?曾小魚大感失望,不過一張也不錯了,總算救了自己一命。
曾小魚把桌子移開一些,感覺臭味沒有那麽濃了,向下望去,整片湖水變得漆黑如墨,一個胖敦敦的小矮人正吃力地往岸上爬。
竟然沒死?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元宿不死,他就要遭殃了,等人家恢複過來,還不把他大卸八塊啊?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
曾小魚走出房來,繞到後麵,發現元宿半截身子趴在岸邊不停地喘著粗氣,看上去非常虛弱。他環顧左右,想找件能用的東西再把他捅到水裏去,結果連根破樹枝都沒找到。
正在他東張西望的時候,忽然發現草叢中一陣騷動,一條體形碩大的蟒蛇快速爬向元宿,張開大嘴咬住他的頭,一點一點地把他吞了下去。
曾小魚看得目瞪口呆,轉身落荒而逃。
回到房中,把桌子放回原位,從洞口探頭向下張望,蟒蛇吞下元宿後緩緩回到草絲中,盤成一團一動不動。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這下好了,他成了子牙宮裏唯一的活人了。
牆壁上有個大洞,房間裏哪還能住人?休息了一會兒,他推門走出去,撿了一堆大小不一的石塊,先把洞堵上再說,雖然沒什麽強度,至少能擋擋風。
忙活了好一陣子,感覺腹中空空如野,山穀兩側山坡的樹上倒是有不少果子,可他實在沒有膽量嚐試,還是先忍一忍吧!
他合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曾小魚猛然坐起,房中一片漆黑。
天黑了嗎?他撫著床沿剛跨下一條腿,忽然感覺手上觸到一片柔軟,嚇得他撲通一聲摔到地上。
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那條吞掉元宿的蟒蛇。生在北方的他,對那些軟體動物和多足爬蟲有一種天生的恐懼。
待眼前視線稍稍適應之後,他果然發現床上多了一樣東西,正是那條蟒蛇!
隻不過和他想象中不同的是,這條蟒蛇肚腹裂開,蛇頭下垂,已經死去多時了。而剖開的蛇腹處,躺著一個熟睡的人。
元宿!
這個家夥還是沒死?!
曾小魚小心翼翼地靠近觀察,驚奇地發現此時的元宿膚色恢複正常,氣息均勻,甚至比初見時還幹淨了不少。
這是怎麽回事?
他隻覺背後涼風嗖嗖,元宿不死,他的死期就要到了!
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逃離危險之地,可就在他剛剛轉身的那一刻,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用費勁了,你沒地方可去。”
猛然轉身,發現元宿竟然坐了起來。然而讓他覺得更加恐怖的是,元宿雖然坐著,但是雙眼仍然緊閉,保持著熟睡的姿勢。
“你在跟我說話?”曾小魚小心翼翼地向後退。
“還有別人嗎?”
聲音的確是從元宿身上發出的,可是他的嘴巴根本就沒有任何動作。
老東西不是詐屍了吧?
身體靠在桌子旁,他的手扣在酒杯上。
“你是人還是鬼?”
元宿陰森森的聲音笑了起來,“小子,你不錯,能在我的手下活到現在,你的確不錯!”
“去你媽的!”曾小魚抓住酒杯狠狠地甩了過去。
啪!
酒杯正中元宿眉心,強大的撞擊下,酒杯碎成數塊,元宿直挺挺地向後倒去,再也沒有了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