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暗潮湧動 第一百六十三章：從此再無瓜葛
天邊的烏雲聚集的很多，黑壓壓的一片。原本還是白晝，現在竟然如同黑夜，讓人的心情不由自主的跟著沉悶起來。
大風呼嘯而過，尤其是懸崖上麵的風力更強，吹得夜子墨本就淩亂的長發隨風而起，衣袂飄飄，處處充滿了無力與蕭瑟感。
震耳欲聾的雷聲和刺眼的閃電時不時的傳來，給人一種恐怖的感覺。
大雨將至。
夜子墨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仍然呆愣愣的坐在懸崖邊上，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絲毫沒有受到風雨雷電的影響。
很快，大雨傾盆而下，淡漠的風裹著雨點狠狠地砸在夜子墨的身上，打的人生疼。
可是夜子墨卻沒有一點感覺。
區區這點小傷，比起內心的疼痛又算得了什麽？
夜子墨的頭發衣服瞬間被打濕，緊緊地貼在肌膚上。淚水混著雨水，一同從臉上流下來。
“夜子墨，你小子瘋了嗎？為了找一個女人居然來這淋雨？”
無殤突然出現在夜子墨的身旁，帶著一把不知從哪裏變出來的黑色油紙傘……
可是油紙傘又怎麽抵得住這大雨傾盆，瞬間被大雨撕裂。
他看著夜子墨沒出息的模樣，心中不由得很氣，氣得他把破傘一扔，跟著夜子墨一塊坐下來。
老子辛辛苦苦把你養大，不是讓你為了一個女人什麽都不顧的！
夜子墨對無殤恍若未聞，隻是一味的沉浸在失去冷夢的悲傷中。身體上的這些不適，又怎比得上內心失去心愛之人的悲痛呢？
“我說，沒準丫頭是因為有什麽事情離開了呢？”
“等她事情辦完，沒準就會回來找你了。你何必搞得像生離死別一樣？”
辦事情？生離死別？
若是冷夢單純的出去辦事情，為什麽不告訴自己一聲便離開呢？而且夜子墨已經去了無數個地方尋找，還詢問過那些與冷夢關係好的人。
沒有一個人知道冷夢的下落。
又或許他們知道，但是卻不願意告訴自己。
為什麽不告訴自己呢？難道自己對於冷夢來說就這麽可有可無嗎？
丫頭就打算這樣拋棄自己嗎？
大雨不斷衝刷著夜子墨的身體，內心仿佛也被大雨澆成了落湯雞，悲涼無比。
“唉。”無殤對夜子墨也沒有辦法，隻能呆呆的陪著他淋雨。
養夜子墨這麽大，還是見他第一次如此崩潰，而且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果然紅顏禍水，他這輩子不想與任何女人有交集。他怕有朝一日會變成夜子墨這副熊樣子，丟人。
冷夢在魔法書內注視著這一切，淚如雨下。
她看到夜子墨那麽崩潰，內心也非常悲痛。
不行，夜子墨之所以會這麽悲痛，是因為內心還深深地愛著自己。
為了讓夜子墨徹底斷掉對自己的愛意，必須要做一些什麽。
冷夢想起了自己在電視劇裏麵經常見過的橋段，女主或者男主為了對方好，離開對方，還特意找了一個新男伴或新女伴，來假裝自己的新男友或新女友。
雖然冷夢一直吐槽這類劇情，可是事情真的發生在了自己身上，她發現，這樣的解決辦法還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起碼能讓對方死了心。
會悲傷，說明還有心。若是死了心，那便不會悲傷了。
為了讓夜子墨不再如此悲傷，她隻好也出此下策，讓夜子墨徹徹底底死心。
大雨下了很久很久，才停下。
雨後並沒有出現彩虹，太陽也沒有出來，天空還是一片陰沉沉的，預示著還有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夜子墨的心已經有些麻木了，就連大雨停了也沒有察覺出來，眼睛裏還是接連不斷的流出了淚水。
“夜子墨。”冷夢站在夜子墨的身後，輕輕的呼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隻不過，這一聲呼喚裏，少了一些柔情。
這個聲音……是丫頭！她來找自己了！夜子墨趕緊回頭看去。
果然，他看到冷夢正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似乎正在笑著。
夜子墨大喜過望，欣喜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冷夢，連忙站起身來，不管自己還穿著濕透了的衣衫，快步向冷夢跑過來。
太好了，丫頭來找自己了，她沒有丟下自己。
冷夢看著夜子墨踉蹌著向自己奔來，心中很是痛苦。
她多想張開雙臂迎接夜子墨，想將夜子墨擁入懷裏，再對他說一聲抱歉。
抱歉私自離開他，抱歉這麽多天都沒有來找他，抱歉自己的這些任性，行為。
可是，她不能。
若是她此時放棄，那麽自己所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不能再讓夜子墨也受到自己黴運的影響了。
於是正在夜子墨過來的時候，他正好要抱住自己的時候，冷夢狠心的後退一步，讓夜子墨撲了個空。
“？”夜子墨不理解，為什麽冷夢要後退一步？是在拒絕自己嗎？為什麽？丫頭，為什麽要拒絕我？
他的雙臂僵硬在半空，神情錯愕，“丫頭……”
“你不要再叫我丫頭了，我很討厭這個稱呼。”冷夢狠下心，決絕的回道，同時臉上還帶著嫌棄的表情。
疼……冷夢的這幾句話，字字誅心。討厭麽？丫頭竟然討厭這個稱呼……
夜子墨感覺自己的呼吸一滯，差一點喘不過氣來。
“丫頭……不，小夢，你要離開我了麽？”丫頭剛一叫出口，夜子墨覺察不對，慌忙改口，小心翼翼的斟酌詞句，怕冷夢再次討厭他。
他不想她討厭他。
“是的，我要離開你了。我已經找到了新的歸宿，你已經不再適合與我在一起了，懂麽？”冷夢在腦海中搜尋了所有可以傷人的話語，而且淡漠冷傲，與之前的冷夢大不相同。
為了讓夜子墨死心，她必須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不讓他還抱有幻想。
“不要，我不要你離開我。我做錯了什麽，我改好不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小夢，我求你了……”夜子墨從沒想到，原來自己心愛的丫頭離開自己，會是這麽心痛的感覺。
他不想離開丫頭，也不想丫頭離開他。
他甚至不顧自己的身份，想要低聲下氣的求求她，不要離開自己。因為在冷夢默不做聲離開他的這幾天時間裏，他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傷與疼痛。
隻要冷夢不離開自己，那麽要他做什麽都願意。
隻要冷夢不離開……
夜子墨從沒想過，自己張狂了二十來年，到最後居然落在了這樣一個小丫頭手裏。
不過他心甘情願落入冷夢的手中，甘之如飴。
“夜子墨，我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我之所以接近你，跟你表白，不過是因為你的身份罷了。”
“你也知道九重霄殿殿主的身份，意味著什麽。我可以通過你的身份去做很多事情。”
“現在，我在東合國的目的已經達成，你對我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所以，是時候跟你攤牌了……”
冷夢繼續冷言冷語，說盡了傷人的話。雖然嘴上如此說，心裏卻像被人割了一道口子，血流不止。
攤牌？是什麽意思？夜子墨不懂，但是他知道，冷夢這是在說狠心的話。
他還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為什麽冷夢不肯原諒呢？
“夜子墨，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從來沒有愛過任何人，準確的來說，我根本就沒有任何感情。所有的人對我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包括你。”
“你就死心吧，別再纏著我了。否則，就休怪我不客氣。”
冷夢最後這句話，像是一根鋼針一樣，深深的刺進了夜子墨的心。
難道之前與小丫頭的花前月下，是假的？
不可能，丫頭一定是在騙自己，她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
“丫頭……小夢，你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對不對？沒關係，我不在意，就算你不愛我，我對你的心是不會變的。隻要你不離開我……”夜子墨躊躇著向前，想將冷夢擁入懷中。
不管冷夢是如何說，他相信，隻要再次抱住冷夢，也許丫頭就會改變主意了。
“你聽不懂人話麽？”冷夢慌忙躲避，情急之下向夜子墨發出了一記火焰攻擊。
不知是不是因為炎舞不想幫助冷夢，她發出來的火焰攻擊遠沒有之前的攻擊力大，打在夜子墨身上，如同朝他扔過去了一團棉花。
“丫頭……”夜子墨被冷夢的動作嚇到。她居然想攻擊自己……
這麽說來，自己現在已經是丫頭的敵人了麽？
再看冷夢的眼神，她的眼睛裏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小星星……所以，丫頭真的已經對自己沒愛了麽？
愛，真的會消失的嗎？
好吧，既然你決定如此，那便隨你的心願吧。夜子墨似乎一瞬間便釋懷了。
釋懷，也不過是心中的愛消失了而已。
沒有愛，又怎來的疼痛？
“好。既然你想這樣，那便隨你心願。從此以後，你我再無瓜葛。”夜子墨一字一頓的說完，戴上那個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暗金色麵具，最後一次看了眼冷夢，揚長而去。
冷夢待在原地傻愣愣的聽完這幾句話，眼睜睜的看著夜子墨離去。她沒想到，從夜子墨嘴裏說出來的那幾句話，威力竟然這麽巨大。
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她終於也體會到了心中的痛苦，那種說不出來的疼痛，如同魚梗在喉，令人難受無比。
頃刻間，大雨傾盆而下，瞬間將冷夢的衣衫打濕，把她變成了落湯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