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想要吃個大西瓜
乞活軍中,有幾個年輕人立馬跳了出來,個個目露凶光,跪倒在地,“多謝參軍大人替我們出了心頭的這口氣,我們願意當儈子手,手刃這幾個俘虜。”
薛天注視看著這些人,微微地點了一下頭。
五個乞活軍,每人拿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走到了五個俘虜麵前,惡狠狠的看著他們。
五名胡人見此情景,往日的威風之氣蕩然無存,急忙哭喊著,求饒著。
有兩個人的褲子頓時濕了一片,水滴不斷的往下躺著,散發出一股騷臭味。
就連剛才一直不停地辱罵的胡人,此刻也低下了頭,沉默不語了。
“準備,斬!”諸葛長民莊嚴肅穆地站在一旁,大聲喊道。
號令聲響起後,五個人將大刀高高舉起,麵部青筋暴起,在光影閃動間,快速的朝俘虜的脖頸砍去。
霎時,五顆人頭麵目猙獰,滾落在地,五道血柱噴湧而出,鮮血濺了一地。
而這些鮮血,和死去的親人的鮮血比起來,簡直是不值得一提。在中原,那鮮血是洶湧澎湃的,是驚濤駭浪的,並用它構造成了一個人間煉獄。
周圍的人見慣了這種場景,沒有任何恐懼之色,不斷的歡呼著,顯得那樣酣暢淋漓。
有幾個乞活軍還不斷的朝五顆頭顱上吐著口水,積壓在心頭的那股怒火,在這一刻,才肆無忌憚的發泄了出來。
那裏麵,包含了白發老人對兒女的期望,包含了丈夫對妻子的不舍,包含了子女對父母的依賴,而在胡人的鐵蹄下,一切感情都化為泡影。
心底的怨氣宣泄完畢,眾人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小溪邊,隨地而臥,不一會有幾個兵卒已經進入了夢鄉,而有些人的興奮之情還未消散,一直竊竊私語著。
薛天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那裏,思緒萬千。
這是一個亂世,一個殘暴的亂世,為了權利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為了生存可以做出任何殘忍的事情。
但他為了能夠醫治女兒,來到了這裏,參加了這場本不屬於他的戰爭。
為了完成任務,為了拿到更的獎勵,他必須義無反顧,必須冷漠無情,走向這條不可能回頭的道路。
第二天,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眾人就早早地醒來了。
乞活軍中,不少人今天顯得格外精神,不時地過來幫忙照顧傷員,喂馬和收拾行裝。
那個小女孩小娥也顯得非常高興,不時地在人群中跑來跑去。
她那蓬鬆的頭發,今天經過梳理後,用柳枝簡單地紮了起來,顯得更加可愛了。
“小丫頭,今年幾歲了?”幾個兵卒看到小娥後,不時地鬥趣道。
小娥看著幾個人,膽子也大了許多,“你們見過我的阿爺嗎?”她眨了一下那雙大眼睛,透露出渴望的目光。
“呃?你阿爺叫什麽名字?他去哪裏了?”兵卒們好奇地問道。
“阿爺名叫彭規,三年前被拉去打仗去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回來。”小娥說完,露出委屈的樣子。
聽完小女孩的話,幾個年輕的兵卒有點悵然若失,想想自己也已經離家很久了,家中的親人是不是也在時刻擔心自己呢?
一個兵卒把自己的幹糧分了一半給小女孩,拍了下小女孩瘦弱的肩膀,“你阿爺會回來的!”
此刻,薛天看到小女孩的脖子上係著一個紅色的繩子,下麵掛著一個銀白色的裝飾,上麵畫著一匹戰馬,馬上是一個手拿長槍的士兵。
裝飾上的圖案勾勒的簡潔生動,栩栩如生,並不像普通人家能夠擁有的東西。
薛天也沒有過多在意,也許是小女孩的阿爺臨走前送給她的紀念,小女孩天天把它戴在脖子上,對她來說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吧。
“諸葛,你對這一帶的地形熟悉嗎?”薛天問道。
“原來和劉將軍來過兩次,對這一帶還算熟悉!”諸葛長民回答道。
“我想盡快和後軍匯合,不知是否有捷徑?”
“捷徑倒是有一條,不過就是稍微難走了些!”
“沒關係,隻要能盡快和後軍匯合就行。”
用餐完畢,薛天按照諸葛長民的所說的路線,即刻上路了。
經過一個上午的快速行軍,終於離開了昨日慘烈的戰場,眾人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此時烈日當空,山林中沒有一絲風,悶熱的空氣籠罩在周圍,眾人也累得口幹舌燥。
“諸葛,你那裏還有水嗎?”薛天晃了晃自己空蕩蕩的水壺。
諸葛長民也一臉無奈,攤了攤手。
早上大家為了快速行軍,都輕裝簡行,帶的水都不多,而且南方水路縱橫,不多遠就會有一條河。
但這條捷徑上眾人卻沒有遇到任何水源,因此沒有補充水的機會,才變得如此狼狽。
“這種鬼天氣,要是有個大西瓜吃該多好呀!”薛天舔了舔幹裂的嘴唇。
“西瓜,這裏就有呀!”諸葛長民不解地回答道,不明白參軍為何有如此感歎。
“呃!在哪裏?”薛天倒是沒有注意到諸葛長民的神情,迫不及待地問道。
“那裏不就有一棵嘛!”諸葛長民朝旁邊的草叢裏一指。
薛天順著諸葛長民手指的方向,看到在草叢中,有一棵滕狀的植物從草叢中彎彎曲曲地長了出來,頭另一部分還纏繞在旁邊的一棵小樹上。
在植物的藤蔓上,掛著淺綠色的瓜,大的像葫蘆一樣,小的隻有雞蛋那麽大。
薛天下馬走向前去,摘了一個比較大的瓜,聞了一下,一股瓜的清香味撲麵而來。
他皺了一下眉頭,這個西瓜怎麽和想像的不一樣。
他拿起短刀,一刀將所謂的西瓜切成兩半,裏麵露出了白白瓜瓤。
“呸!呸!呸!”
他嚐了一口後,大口的吐了出來,這哪裏是什麽西瓜,簡直就是“苦”瓜呀!
其他人看到參軍古怪的動作,也哄堂大笑,他們覺得參軍可能是渴昏了頭,見到什麽都想咀嚼出水來。
在眾人中,隻有一個人沒有笑,此人就是檀憑之。
檀憑之一直注視著薛天的行動,若有所思。
薛天失望地把瓜瓣摔到地上,衝諸葛長民大聲吼道:“諸葛,你小子是不是故意在坑我,這哪裏是什麽西瓜?”
“參軍冤枉呀,可我們就是管它叫西瓜呀!”諸葛長民一臉無辜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