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這份痛苦，不亞於淩遲
不管內心怎麽想，蘭若在他們麵前，始終是溫順、柔弱的形象。
但此刻，他的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沉聲道：“能將心頭血奉獻給主人，對蘭若來說，是最大的榮耀。太子殿下何必阻止？”
北堂戰深邃漆黑的美眸裏，噙著化不開的寒冰，“孤說過，此事與你無關！”
冥雪帝君那張俊美邪魅的臉上，隱隱有怒火浮現，“北堂戰，你究竟是什麽意思？！他不過是一個低賤的青樓男子，隻要可以救雪兒，為什麽不能犧牲他？在你心裏，究竟把雪兒當什麽？！”
如果是他，定會毫不猶豫地挖出蘭若的心髒！
不僅是冥雪帝君，就連雲風和妃雅女帝，都朝太子殿下投去了無法理解的眼神。
北堂戰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根本不屑於跟他們解釋。
一百個蘭若，在他心中也比不上雪兒的分量，但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他知道，藍楓岸的死，是雪兒最大的痛。唯有伏羲琴，才能複活她的大哥。
而喚醒伏羲琴，離不開蘭若……
一旦蘭若隕落，人界四大至寶之一的伏羲琴，就會變成廢品！
藍楓岸再無複活的可能，雪兒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他視她如命，怎麽忍心毀掉她最後的希望……
“殿下……”
顧千塵還想說些什麽，北堂戰卻直接召出幹將劍，刺進了自己的心髒……
鮮紅的心頭血，順著幹將劍蜿蜒流了下來，帶著精純而濃鬱的靈氣。不僅沒有絲毫血腥味，還泛著淡淡的清香。
“殿下！！！”
顧千塵和墨耀麵色驟變！
蘭若、雲風和妃雅女帝，都沒想到北堂戰會這麽幹淨利落，眸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冥雪帝君的眼底一片幽深之色，沒人猜得透他在想什麽。
太子殿下沒有理會他們各異的神色，將目光落在了張二魚身上，虛弱道：“請前輩救救雪兒！”
他說過，哪怕付出性命，也不會讓她有事！
似錦的前程，人皇的身份，對他來說，都比不上雪兒的一根頭發重要。
“殿下，你、你……你怎麽……”顧千塵和墨耀眼眶通紅。
他們根本無法接受，殿下即將永遠離開他們的事實……
他可是強大如神祇的太子殿下啊，怎麽、怎麽會呢！！！
妃雅女帝更是淚流滿麵，捂著嘴道：“本帝以前一直覺得，所謂男歡女愛，不過是見色起意。沒想到，世間真有這樣舍生忘死的感情……”
張二魚將這些事收進眼底，睿智的目光落在了北堂戰身上，淡聲道：“我曾經一直覺得，即便你身份尊貴，也未必配得上這丫頭。”
“現在看來，你們的確是天作之合，你值得藍傲雪對你付出真情。我相信，你們終有一天，會揭開老夫心中的疑惑。”
眾人聽得雲裏霧裏……
他們雖然不明白，張二魚身為人界第一智者，能有什麽疑惑需要殿下和傲雪解答，但……
顧千塵激動地問道：“前輩，您的意思是……殿下他、他不會死？！”
北堂戰的黑眸裏，也閃過了一絲困惑。
張二魚道：“若是澹台冥夜或者蘭若，的確需要全部的心頭血。但北堂戰，隻用一半即可。”
“為什麽？！”冥雪帝君的狐狸眼裏，帶著幾分不甘心。
雲風頭疼地扶額……
主子在其它方麵，和北堂戰較勁就算了，為什麽趕著去送死的事，他也要和北堂戰比？
太子殿下看著藍傲雪蒼白的麵容，心中有了隱隱的猜測。
果不其然，張二魚道：“因為這丫頭，曾融合了北堂戰的半顆金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就是一體。”
顧千塵驟然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前輩，既然如此，您為什麽不早說？要是本公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差一點，真的要被你嚇死了！”
墨耀的薄唇微微抿起，“……前輩是想考驗殿下對傲雪的感情嗎？”
張二魚笑而不語。
雖然心中有很多疑惑，但現在不是談論這些事的時候，蘭若焦急道：“請前輩快點救救我主人吧！”
張二魚從儲物袋裏取出了梓樹草，“除了北堂戰，其他人都出去。”
“……是！”
顧千塵在花清月的額頭，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輕鬆，“月兒，別怕，你馬上就沒事了。本公子保證，你醒來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一定是我！”
冥雪帝君和太子殿下擦肩而過時，腳步微微停頓了一下，冷聲道：“朕隻想告訴你，世上並不隻有你一個人，願意為雪兒付出一切。”
言外之意就是，若是北堂戰敢對藍傲雪不好，他隨時會將人搶走！
太子殿下呲笑了一聲，臉色雖然蒼白，氣場卻依然強大，“冥雪帝君說得不錯。但即便有心，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為雪兒付出的資格。”
“……你！”
眼看氣氛又變得劍拔弩張起來，妃雅女帝連忙打圓場，“好了，好了，現在最要緊的是救姐姐。冥雪帝君，我們別打擾張前輩了，先出去吧！”
澹台冥夜這才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轉眼間，宮殿裏隻剩下張二魚和北堂戰，以及昏迷不醒的花清月跟藍傲雪。
“取心頭血，必須全程保持清醒。這份痛苦，不亞於淩遲。小友要做好準備。”張二魚道。
太子殿下的麵色絲毫未變，“前輩動手便是。”
張二魚沒有再廢話，握住幹將劍的劍柄，在北堂戰的心髒劃出了一道口子！
剜心之痛，不過如此！
太子殿下的額頭，逐漸滲出了一層冷汗，卻還是緊緊咬著牙關，連一聲悶哼都沒有發出。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半的心頭血終於取完了。
即便北堂戰貴為丹尊境強者，依然元氣大傷，臉色是從未有過的蒼白……
他卻絲毫都不在意，緩緩問道：“孤很好奇，前輩處心積慮接近雪兒，甚至處處為她著想，究竟有什麽目的？”
雪兒的真實身份，是神界公主。雖然他們從未透漏過此事，但以張二魚近妖的智商，很有可能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