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丹靈和許廣輝到了紅光發起之地,但見一個十丈見方的矩形法陣,乃由各種材料雕刻成的惡鬼煞神塑像構成。
每個塑像頭頂都有一顆赤紅的晶核,催發生成一道赤色光柱,相互連成一片,形成四麵靈光牆。
白陳氏獨坐法陣中心,頭頂懸空浮起一張虛幻的法印。獨臂魍和手下六個魁鬼分散四周,正自利用法陣之力向白陳氏注靈施法,破解其頭頂法印。
明丹靈見狀道“果如姑姑所言,這玄煞的法力尚封。”當下衝去,卻被光牆彈回,急道“突破不了。”
許廣輝凝視片刻,言道“此乃陰陽五行壇。憑靠外力難以衝破,隻能夠以靈抵靈。”當下注靈於牆。
果然靈力能夠穿透,直襲白陳氏頭頂法陣而去,將眾鬼怪之鬼靈逼散。隻是許廣輝隔得距離太遠,驅禦過去的靈力力量減半,難以完全逼退眾鬼靈,又被他們合力壓了過來。
明丹靈見狀連忙效法注靈,和許廣輝一起將眾鬼力徹底逼退,正自開心,卻發現自己的靈力竟然被倒吸入了法印之中,急道“許行主這是怎麽回事?”
許廣輝倒是輕鬆的收回了靈力,淡淡道“若無你明家的靈力,玄煞如何解封法印呀?”
明丹靈聞言一愕“許廣輝你……”拚命想撤靈力卻是無論如何不能夠。
許廣輝冷冷笑道“妄自你姑姑精明一世,怎樣也想不到我也是其中一員吧。”
白陳氏也操著尖啞的嗓子道“若非許行主助我,我又如何能時刻知道你們的行蹤。不過卻也驚險。你竟然與這白燁走得這樣近。好在我乃潛藏在白陳氏身上,並非奪舍。她自己並不知道我的存在。隻要我平時匿藏得仔細,外人根本查不到我。”
明道靈聞言心中忿道“原來這玄煞一直離我這麽近呀。竟是沒有發現他。”忽然想起今天突然現出這麽多線索,冷道“我道此番怎麽線索頻出,想來是你們故意引我來此的吧。”
許廣輝笑道“靈行主終於聰明了一回。”
明丹靈冷哼一聲“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了。我已經通知我姑姑了。”
“哦?”許廣輝道,“我已經告訴你由我通知。你還是又通知了,看來有個好習慣就是好呀。不過如今已經過去一時了,你姑姑在哪兒呢?”
明丹靈心下算來也是一詫,不禁看向許廣輝,心中怔道“想來他們布下此局也不敢不將我姑姑計算進來,隻是他們竟有法子攔下我姑姑五境妖殺師。”
桐城遠郊三十裏。
明東闕收到明丹靈的秘咒傳信便禦寶迅速趕來,正自一心趕路時,忽聞附近山中傳來陣陣悅耳的弦音,登時一愕。
“她竟然在這裏!”
明東闕立時停下,落在山間,聽著不知從何方傳來的弦音,冷冷道“既然已經來了,何必躲躲藏藏呢?六指琵琶,咱們當有十年未見了吧。”
這便見側方山林中緩緩走出一個纖弱的女子,容貌清麗,氣質冷雅,天生自帶著一股病態的消瘦美,白燁見到當覺得她像林黛玉。
從發飾鐲子到衣衫襦裙全都是綠白之色,便連繡花鞋也是綠色,懷抱著一把翡翠琵琶,乃一整塊翡翠雕製而成,下方撫弦的手有六根手指。
明東闕何其聰明,上來便道“沒想到玄煞背後的靠山竟然是你。我還天真的以為他的逃走隻是偶然。你們當真是處心積慮。”
六指琵琶麵無表情,語氣平淡道“羲和明氏為貪圖天元地庫囚禁玄煞百年才是處心積慮。”
明東闕心中驚詫她怎麽知道此事,但畢竟自己身份在此,如何能夠無知詢問,隻是淡淡道“我們乃取之用於正道,如何像你們?”
六指琵琶依舊沒有感情語氣平淡的拋了三個字“天知道。”
明東闕素知六指琵琶個性,知道與她說話多半會被她憋死,肅道“怎麽樣?打還是如何?”
六指琵琶輕撥琵琶弦,語氣平和的沒有絲毫殺意,言道“打。”
但是身法卻非如此淡然,迅猛而起,一瞬間琵琶弦音漫山遍野。
明東闕也蕩開衣袍,不知從哪裏取出一張古琴,叫道“好久沒有與你合奏,今日便來解解興致!”當下也是速彈而起。
但見音波聲浪相互迭起,無形弦刃四散互殺,方圓三裏之內的草木生靈無一幸免。
…………
明丹靈的靈力已被玄煞的法印榨吸幹淨,最後內虧嚴重虛脫倒地昏迷不醒。
但聽白陳氏一聲厲喝,頭頂的法印霎時破碎。一個黑色虛影從白陳氏身上脫出,化成一隻八尾黑貓。
此一幕恰好被趕來的白燁看見,頓時一驚,連忙止住腳步,未敢再靠前,躲在旁邊的樹叢中觀望著情況,心說“原來是有妖物附在娘的身上。該是道行不低,否則我不會絲毫不查。靈姑娘這般緊張此事,想來她潛伏在桐城神木門就是為了追查這黑貓妖精。”
他想到這裏不由查找明丹靈,但見她倒在地上。旁邊的許廣輝正要抬手殺他,被八尾黑貓喝住“留下她的性命!倘若明東闕來了,也好做個護身符。”
許廣輝道“你還是這樣謹慎。有番主親自阻攔,那明東闕兩時之內絕對到不了。”卻也沒有違逆黑貓的意思。
八尾黑貓搖身一變化成一個中等身材的黑衣男子,眼角和眉毛斜飛入鬢,長嘴尖牙,麵相十分邪惡,對許廣輝和獨臂魍道“如此快些開始吧!”
玄煞、許廣輝和獨臂魍及手下魁鬼當下重新布置法陣,變換成三角形,當下人、妖、鬼一方占據一角,同時禦靈核心,不出半時於三角形中心開啟了一個巨大的充滿尖牙的嘴巴。
玄煞忙道“祭鮮魄!”
獨臂魍於是將集魄瓶取出,拋向陣中的大嘴。玄煞連忙禦靈於瓶,將其倒懸在嘴巴上空,打開瓶塞。但見大量鮮魄湧出,向四周飛逃。
大嘴嗅到鮮魄陰靈,立時大肆吞吸起來。
陰魄不願被吞噬,但逃又逃不脫,全部痛苦的大叫著,如此三千陰魄一起,當真是慘不忍聞,聽者驚心,看者膽顫。
就連獨臂魍都不忍直視。許廣輝亦是低下了頭。隻有玄煞滿足的看著自己一手的設計,得意洋洋,毫無愧感,可見其心思之殘忍邪惡。
那大嘴足足吞滿了三千數量才滿足的化成一股黑煙,消散開去。這便露出下麵的洞穴,隻是開口太小,直徑僅有尺餘。
白燁遠望大嘴吞魄的驚悚場麵,瘮得頭皮發麻“這些妖邪殘害這麽多人收集陰魄,原來是為了開啟這個洞穴。下麵究竟是什麽?竟然使得他們這般喪心病狂,不惜害人背叛。”
白陳氏就躺在剛才的大嘴邊上,幸哉沒有被吞噬。白燁看得提心吊膽,卻又沒有能力前往救母,隻能在此觀望,等待機會。
人妖鬼三方見洞口露出,這便向其中注入強靈。洞穴感應到靈力,不用他們主動輸靈,竟然自行榨吸起他們的靈力來。
隻是隨著洞穴吸榨三方靈力漸漸開啟,鬼怪一方的靈力明顯不足,已有兩個魁鬼被榨幹而亡。其餘魁鬼嚇得想要撤靈卻根本不可能。
獨臂魍見自己手下被榨幹身亡,嚇得忙問玄煞“如何這般?”
玄煞道“我當年封印天元地庫時采取的是人妖鬼三方之力,且修為在三境。你們靈力不足,自然如此。不過我也不虧待你,所以讓你叫上數個魁鬼,該是不會連累到你的。”
獨臂魍道“那我的手下……”
玄煞道“如此我便顧不得了。”
獨臂魍怔怔看向玄煞“你真夠狠的。”
玄煞冷冷一哼,未再言語。
直到最後一個魁鬼被榨幹而亡,那洞穴才完全開啟。由於白陳氏虛倒在洞口旁,隨著洞口擴大流入了洞穴當中。而玄煞、許廣輝和獨臂魍見到洞穴打開也歡喜雀躍的跳了進去。
白燁見他們紛紛進入,也連忙跑來,先探了探明丹靈的脈搏,雖然微弱,但是性命無礙,當下先將她抱到附近草窠中藏起來,接著解下自己和死去眾鬼的腰帶係在一起,又將短劍整柄釘進土中,於劍柄係上腰帶,順著腰帶小心翼翼的下到洞穴。
最後兩丈沒了腰帶,他便以手腳撐住洞壁下到洞底。他娘就躺倒在洞底。側麵再向裏還有一條洞道,不時傳來人妖鬼的歡笑聲,該是尋到了什麽寶貝。
但白燁對此沒有絲毫,一心旨在如何救他娘出洞,先檢查了下他娘的身體,僅僅是跌斷了胳膊,這便抽出兩根長飛鏢為撐簡單給他娘固定好斷臂,接著背起他娘運集靈力使勁向上爬來,好容易堅持到有腰帶的距離,這便扯著腰帶向上爬來。
白燁耗了半時多刻終是背著他娘來到洞口,正要爬出洞,卻突起一股股強風向洞中倒灌,吹得白燁根本再難爬出,感覺自己最多堅持三十息便會脫力墜落。
他當下急忙禦起全身靈力狠狠將他娘推出洞外遠處,不致受強風所吸再次入洞。他自己則被倒灌的強風再次推向洞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