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分道揚鑣與穀口
吃飽喝足,白季滿足的回了房間。
除去因為那三個白衣人鬧出的動靜,整個客棧今夜還算安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展現出了實力,還是什麽別的原因,今夜似乎沒有任何人選擇對那三個白衣人動手。
以至於第二天白季一大早起床出門時,和三人撞了個碰麵。
視線有了一個短暫的相撞後,四人便各自放低了視線,不與對方對視。
看精神氣色,顯然都睡了個好覺。
在狹窄的樓道上相遇,四人下意識地禮貌相讓。
畢竟下樓梯的梯子隻有一條,而且也不算寬敞。
看三人一身白衣的樣子,估計多少也有點潔癖,不會願意與別人貼得太近同行。
見對方也是相讓,白季索性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你們先請。”
白季這般堅持,那三人當然也不會再推辭。
走在為首的男子甚至衝著白季和善地一笑,道了聲謝謝。
掌櫃的一早就守在了櫃台前,見到四人下樓的時候,甚至還打了個哈欠。
看他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可能倒是沒怎麽睡好。
交還鑰匙,結算房錢。
一路之上,白季都沒有和那三人發生過半點溝通。
隻是出了門後,白季看到了三個背影顯得有些僵硬的雕像。
沒錯,就是那三個白衣人。
看著他們三個人目視前方的背影,白季就莫名地想起了雕像這種詞匯。
三人的個頭都比較高挑,白季繞過他們的身體,才看清了在他們眼前的,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昨天白季下馬時看到的那匹白馬,此刻正湊在自己的棕馬身邊。
兩個馬頭湊在一起打著響鼻,彼此磨蹭。
這……
白季瞪大了眼睛。
並且發現了更多的細節。
其實隻有對方的白馬主動在磨蹭,自己的棕馬反而是在避讓,隻是因為被馬繩拴著,去無可去,這才隻能無奈地接受對方的淩辱。
這波是單向奔赴……
白季感受著如芒在背的六道犀利而又火熱的視線,前去解開了棕馬的馬繩。
駕上它,揚長而去。
身後,隻留下三個白衣人中唯一的女子覺得有些不爭氣地拍打著那個留在原地,一雙溫潤的馬眼看著遠去的棕馬背影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樣子的白馬。
“讓你看!讓你看!”
……
好在不同路。
溜出了一截之後的白季回頭看了眼身後。
三人沒有跟過來。
他去的方向是鑄神峽,隻有這麽一條路。
既然這麽半響沒跟上,那麽就說明大家不是一路人。
原則上,白季是不想和這種奇奇怪怪的家夥扯上什麽關係的。
越是奇怪,就越是會吸引別人的注意。
畢竟在有些人的眼裏,別人的秘密,就等於好處。
而以他們三個的實力,就算能夠輕鬆擊敗三個武境五重的武者,可是放在這種地方,恐怕還是不夠看。
別的不說,昨天他們的出手,就已經暴露了起碼一個弱點……
他們不敢……或者不願下殺手。
在這種地方廝混的許多人都是精通人性的老混子。
給他們發現一點豁口,他們就能夠死死咬住,並且一步一步放大並利用。
當然,就算是他們痛下殺手,結果也是一樣。
任何性格,都是弱點。
凡有所為,皆可針對。
白季可不想和他們走在一起,卷入一些奇奇怪怪的麻煩之中。
……
白季起得很早。
可他不是起得最早的那一個。
世界上沒有人是獨一無二的,也很少能有人在任意的一件小事上,做到一個“最”字。
在來到峽穀口的時候,這裏已經有七八個人的身影,等待在此了。
這些人彼此保持著警惕的距離,懷中都是抱著一個小包,顯得無比在乎。
鑄神峽的穀口其實極為寬敞,就是並排走幾輛馬車,都絕對不會顯得擁擠。
而且既沒有任何門閥阻攔,也沒有任何人看管。
可即便如此,這些人還是守在穀口,不曾進入半分。
鑄神峽擁有著穀內得天獨厚的地利,又有著獨門的鍛造手法,說不引人覬覦,那都是假的。
可是他們有著七柄神兵坐鎮,常人可是不敢不經穀內人的同意,就擅自闖入。
這種情況,和他們過去的鑄劍山莊,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過去他們鑄劍山莊先不提鐵血券書的明麵震懾,其實真正能夠讓那些宵小之輩不敢擅自造次的原因,還是在於止殺這柄神劍的實際威懾。
一柄神劍,就保了鑄劍山莊數百年平安。
更遑論七柄神兵?
不能硬來,那就隻能另辟蹊徑。
一日之計在於晨。
能夠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的,自然就是收集到了一些自以為還算有些珍貴的材料,但是又心有忐忑的家夥。
所以就想著能不能在這其他人都還沒過來的時候,在一天中最初的時分,撿漏讓還沒有被各種絕世珍寶閃瞎眼的鑄神峽鑄劍師幫自己打造一柄兵刃。
至不濟,也可以看在他們一大清早就守在門口的辛苦份上,隨機抽取一個幸運兒作為獎勵呢?
隨著各色人馬與鑄神峽中人的接觸,鑄神峽中那些鑄劍師的性格,也算是被外界的人摸索出了一些。
而懷抱這種心思的武者,自然對自己辛苦收集而來的材料顯得無比在乎。
看著那些人對於任何外人展現出的警惕心,白季也就失去了上去攀談,打聽情報的興致,隻是也獨自站在一個角落裏,耐心的等待著……
他們這些有求於人的勤奮,鑄神峽的人可沒這麽勤奮。
白季到了以後,又等待了好一會,才看見由穀口的薄霧中,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
人影破開從不曾於穀口消散的薄霧,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一瞬間,就像聞了腥的鯊魚一樣,在場一共十來個人,一瞬間湧了上去。
“站住!”
出來的年輕人大喊了一聲。
“一個一個來,不然你們就請回吧。”
身上沒有半分威勢的年輕人的一句話,卻讓在場不乏武境五重的武者乖得像兒子一般地排好了隊。
白季也身在其中,按照過來的順序,乖乖排好。
鑄神峽的年輕人打了個哈欠,對著站在第一個的武者抬了抬下巴。
“都有什麽,給我看看。”
第一個武者抱著懷裏的包裹,臉色漲紅。
時不時瞥一眼身後,猶豫不決。
這是他最為珍惜的東西。
可萬一鑄神峽的人看不上,卻被身後的一些有心人看上了,那他的麻煩可就大了。
鑄神峽的年輕人看出這武者的顧慮,張嘴就準備嗬斥。
都來到這裏了,誰身上還沒點東西了?
可是話還未出口,神色複雜地猶豫了下,終究還是歎了口氣。
“你和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