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至暗時刻

  截止至1204年11月，提奧多雷目前的兵力如下：

  比提尼亞駐軍一千餘人，負責監視博斯普魯斯海峽對岸的拉丁人的一舉一動。


  阿拜多斯駐軍一千餘人，負責監視加裏波利半島的拉丁人。


  安條克（敏德爾河畔）駐軍五百餘人，用來防備、監視曼加法斯和毛魯佐莫斯。（兩人與羅姆蘇丹國的高級貴族關係密切，得到了後者的庇護，主角目前不敢動他兩。）

  阿馬斯拉駐軍五百人，用來防備、監視以特拉布宗為據點的科穆寧兄弟。


  總計三千人，且披甲率不足百分之四十，軍隊紀律也較為堪憂，不僅如此，軍隊語言問題也十分嚴峻，希臘人隻占不到一半，其餘的為法蘭克人、亞美尼亞人、突厥人以及羅斯人。


  重騎兵約有兩百人，主要由法蘭克人構成，不少是參與過洗劫君士坦丁堡的十字軍士兵，鑒於他們優秀的戰鬥力，提奧多雷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重金雇傭了其中一些人。


  希臘人主要為輔助兵種，例如輕步兵、弓箭手或標槍手，少量希臘人會參與方陣步兵。


  亞美尼亞人主要為近戰單位，由於在錫諾普一戰中損失巨大，所以剩餘的亞美尼亞士兵也所剩無幾。


  突厥人善於騎射，在騎兵戰術上高超一等，所以軍中弓騎手、標槍騎或近戰輕騎多以突厥人構成。


  羅斯人同樣在錫諾普之戰中損失巨大，但鑒於他們極其強悍的近戰能力，因此成為了軍隊的預備隊，不再像以前一樣成為衝鋒陷陣的第一支部隊。


  而拉丁帝國呢？最保守估計也有至少兩萬士兵，裝備精良且戰鬥經驗豐富，其中重騎兵就不少於三千人，如果加上希臘仆從軍，這個數字可能還要翻倍。


  為什麽鮑德溫一世敢這麽狂，因為他也有底氣呀，整體軍事力量完全是壓倒性優勢，如此強大的軍力，即使羅姆蘇丹國也會感到非常棘手。


  提奧多雷如果敢用這點兵力與鮑德溫決戰，很可能一戰全軍覆沒，他自己的性命也難保。


  拉丁人的勢力範圍不止色雷斯一帶，他們的魔爪還伸向了巴爾幹的其它地區。


  來自蒙費拉的博尼費斯（十字軍首領之一）落選皇位資格，被迫打起了帖撒羅尼迦的注意，並於1204年夏季擊敗了當地殘存的希臘貴族，在當地百姓的擁戴下成為了帖撒羅尼迦國王，其中包括雅典、埃維厄島。出於安全考慮，他將這兩個地方作為采邑，分別賞賜給了勃艮第人奧頓·德·拉·羅什和阿韋訥的詹姆斯。


  奧頓·德·拉·羅什控製了希臘中部的大片區域，他的征服活動沒有遇到任何有力的抵抗。他所建立的政權後來被稱為雅典公國，但統治者的駐地卻位於旁邊的底比斯。他還獲得了自己先前幫忙攻占的伯羅奔尼撒半島的爵位。


  同樣在1204年夏季，由吉約姆·德·香普利和傑弗裏·維爾阿杜安攻占了摩利亞（亞該亞）。他們的征服活動也幾乎沒有遇到了什麽有力的抵抗，並且經常與當地的“阿肯提斯”合作進行。亞該亞公國由12個采邑組成，被教皇形容為“就像是新的法國”。整個公國被一連串的城堡包圍，就像堡鏈一樣給它提供了一道保護屏障，而法蘭克人也出於安全考慮，喜歡住到這些城堡裏麵。


  同時，威尼斯人獲得的利益最大，他們占領的領土雖然沒有直接連接成片，但相互之間通過政治、經濟和行政方麵的聯係與中央政府組合在一起。威尼斯人不但在東方已有的貿易地位得到了確認，而且還獲得了一些皆在加強長途貿易控製權的新的優惠政策。除了擁有君士坦丁堡八分之三的麵積之外（以及選舉一名威尼斯人為牧首的權力），威尼斯人還占有亞德裏安堡，希臘西部從狄拉烏齊姆到勒班陀（位於希臘的納夫帕克）的一片地區，此外還包括愛奧尼亞海島、內格羅蓬特地部分區域，伯羅奔尼撒從西海岸一直到莫頓和科倫的地區，以及其他一些島嶼。此外，作為一個重要舉措，威尼斯還從蒙費拉的博尼費斯手中購買了克裏特島，以此進一步把自己的主要對手熱那亞從該地貿易領域趕出去。


  塞浦路斯島淪為醫院騎士團的駐地，後世將其稱為“塞浦路斯公國”


  除此之外，威尼斯人還扶持了一名威尼斯貴族在愛琴海的幾座島嶼上建立了一個附庸國，後世稱之為“群島公國”。


  可以說，這是羅馬帝國的“至暗時刻”，昔日強勢的帝國如今被分割成幾塊，即使是曼奇科特戰役後的帝國，處境也沒有現在這麽艱難。


  提奧多雷已經三十歲了，每日忙碌的工事使他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很難在有生之年看見收複所有失地的那一天，因此這個重任必須交給他的繼承人，如果他的繼承人也沒有辦到，那就交給繼承人的兒子，總有一天，所有失地都會收複，昔日的輝煌將重新出現在這片充滿傳奇色彩的土地上。


  三千人做不到收複失地，甚至連自保都艱難；但，如果能擋住拉丁人的攻勢，不至於亡國，但凡還有一寸土地還在，羅馬帝國就不會滅亡。


  當後人回憶時，他們會這樣評價提奧多雷：“在漫長的至暗時刻後，他第一次向全體羅馬人誇下海口，帝國有足夠的保障能抵禦外敵。”


  如果所有人都各司其責不疏忽每一個錯誤，做好每一個安排，羅馬帝國將再一次證明自己能保衛她的家園，讓她安穩渡過戰爭風暴，在暴政的恐嚇下生存，即使需要很多年，甚至孤軍奮戰。


  無論如何，那就是羅馬人要去奮鬥的，那就是巴西琉斯和帝國政府的決心，每一個羅馬人的決心，這就是元老院與羅馬人民的意願。


  元老院與羅馬人民將為了共同的目標與需求，攜手共進，將誓死捍衛他們的國土，盡最大力量，如手足般互相幫助。


  即使，帝國的大片土地和城市都已經、可能淪陷，那裏的羅馬人飽受饑餓和疾病的折磨，以及拉丁人、薩拉森人或突厥人的魔爪……我們也絕不動搖，絕不氣餒。


  我們將堅持到最後一刻！

  我們將在陸地上作戰，我們將在海洋作戰，我們將以越來越大的信心和力量對抗一切外敵，我們將保衛國土！不惜一切代價！

  我們將在海邊作戰，我們將在敵人的登陸點作戰，我們將在田野裏戰鬥，在街道上戰鬥，我們將在山區戰鬥……


  我們絕不投降！

  即使大片土地都已經淪陷，陷入饑荒，但我們還有基輔羅斯這類可靠盟友的支持，不斷派遣優秀戰士來武裝和保衛羅馬人的帝國，也將繼續戰鬥。


  直到上帝認為時機成熟，煥然一新的帝國會帶著蓬勃的力量，前來拯救並解放這個舊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