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擊敗大衛·科穆寧
幾乎是在約翰撤軍的同一時間,特拉布宗進軍尼西亞的消息傳到了南斐宏。
上一次戰鬥中,雖然尼西亞戰敗,但特拉布宗也損失慘重,就此消停了好幾個月,一直等待時機。而現在,科穆寧兄弟終於等到了機會,尼西亞面臨拉丁軍隊的兩面進攻,如果此時不發起進攻,那更待何時?
雖然科穆寧兄弟只佔據了特拉布宗以及錫諾普一帶的地區,看似彈丸之地,實則土地肥沃,人口稠密,並且佔據重要的黑海港口城市,能帶來巨額的貿易收入。同時,特拉布宗軍區是整個帝國極少數軍區制沒有被嚴重破壞的地區之一,能提供優質的兵源。它遠離君士坦丁堡,加之當地人非常反感安格洛斯王朝的統治,因此對科穆寧王朝情有獨鍾,所以當科穆寧兄弟進攻這裡時,幾乎沒有遇到過多大的阻礙,在接下來經營該地時也遇到多大的內部矛盾。
更對科穆寧兄弟有利的是,他們得到了喬治亞王國的支持和幫助,喬治亞女王甚至借兵給他們。
而尼西亞不一樣了,提奧多雷·拉斯卡利斯在當地根基不穩,當地貴族、富農只是名義上聽從於他,實際上都心懷鬼胎,甚至私底下投敵賣國。同時,當地軍區制被破壞嚴重,土地兼并惡化,大量使用普洛尼亞制度以及中央政府的無能導致領主們愈發放肆,各個處於「半獨立」狀態,提奧多雷一時間還不敢動他們。
經濟也處於崩潰狀態,並不是社會經濟崩潰,而是當地政府高度腐敗,幾乎收不上稅,收稅機構一度崩壞。
(這個月里提奧多雷全部自掏腰包)
所以,在1204年到1205年,特拉布宗的實力並不遜色尼西亞,這也是科穆寧兄弟敢於向提奧多雷發起進攻的重要原因之一。
上一次,是阿萊克修斯·科穆寧向尼西亞發起的一次試探性進攻,這一次,不出意外的話,領軍的是他的弟弟,大衛·科穆寧——一個年齡剛滿(或不滿)20歲的小青年,和他的哥哥一樣不懂軍事。
大衛·科穆寧調動了幾乎所有能調動的軍隊,總計只有一千出頭,相比於上次就要少很多,因為特拉布宗不可能把所有部隊都發配西線,他們還要提防著羅姆蘇丹國,尤其是黑海走廊地區,這裡並沒有像特拉布宗一樣有本都山脈的保護,非常容易遭到突厥人的攻擊,更何況黑海走廊(錫諾普一帶)處於黑海邊境,突厥人打下這裡就意味著得到了通往黑海的「鑰匙」,其意義不必多言。
縱使這樣,負責抵擋大衛·科穆寧的尼西亞軍隊也不過五百來人,兵力相差近兩倍,裝備上差距不大,但關鍵是戰鬥經驗和單兵素質,提奧多雷把絕大部分老兵都調到了西邊;而大衛呢?清一色的喬治亞老兵。
提奧多雷不得不將緊急將用於提防曼加法斯和毛魯佐莫斯的五百士兵抽調部分支援東北邊。儘管如此,最後拼湊起來,總計也只有七百人出頭。
君士坦丁率領軍馬,抄小路暗度陳倉,從側翼突襲大衛的部隊,兩軍在帕夫拉戈尼亞的一處丘陵上正式交戰,負責指揮尼西亞軍的君士坦丁·拉斯卡利斯,他也是拉斯卡利斯家族的一員,更是提奧多雷的親兄弟。
而這一天,已經是1205年的一月一日。
(歷史上,是提奧多雷指揮的軍隊打敗了大衛,這裡出於一些原因,選擇了君士坦丁指揮)
君士坦丁率先發起進攻,他的主力部隊猶如一記重拳般砸在特拉布宗軍的側翼,縱使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迅速反應過來。
負責打前排的照舊是亞美尼亞士兵,當尼西亞士兵摸到特拉布宗軍側翼面前時,迎接大衛的是標槍手與投石手的猛烈輸出,如此近的距離,一些士兵的盾牌瞬間被刺穿,缺少護甲防禦的士兵當場被標槍刺穿了身軀,又或者被磨尖的石子砸在他們的頭上、身上,這些石子爆發出的傷害是驚人的,它甚至可以將一名沒有防具保護的成年人削掉腦袋,哪怕有護甲保護,腦袋也會被砸的嗡嗡響。
(這不是普通的石頭,被磨尖的石頭殺傷力是非常高的,這玩意在古戰場經常用到。)
標槍手與投石手輸出幾輪后,他們退下了陣,近戰強悍的亞美尼亞士兵沖了上來,在特拉布宗士兵結陣前就殺進了人群里,他們肆意揮砍,刀劍利索,不帶拖延。
同時,君士坦丁利用好了騎兵優勢,阿蘭、欽察、突厥、諾曼或阿拉伯騎手們揮舞著馬刀,輕鬆擊敗了大衛可憐兮兮的騎兵力量,隨即調轉馬頭,將目標對準了步兵。
叫罵聲、哭喊聲以及金屬的碰撞聲混作一團。雙方都用盡了全力,君士坦丁本人也參與了戰鬥,他憑藉著一身武力,連續砍翻了好幾個喬治亞士兵,但他又極力避免魯莽和過度深入,他隨時保持自己與已方士兵的距離,安心地將後背交給了戰友。
較為普通的希臘(人)士兵也參與了戰鬥,他們當中大部分人都沒參與過戰鬥,第一次作戰難免有些驚恐,好在這是一場漂亮的突襲戰,戰鬥優勢的天平朝尼西亞軍傾斜,這些新兵蛋子在老兵的帶動下,很快就充滿了信心。
一名叫阿迪斯的新兵也是如此,他一開始驚恐萬分,始終不敢迎面殺敵,但逐漸的,他發現已方佔據優勢,同時一位老兵也不短鼓勵著他,於是阿迪斯壯著膽子,手持長矛沖了上去,初戰不錯,一位毫無防備的喬治亞士兵被他刺穿了腰子,倒在了地上。
戰鬥分為兩個部分,總計持續了四個小時。
第一部分是偷襲戰時期,君士坦丁對於直接進攻陣線的信心不足,因為他發現特拉布宗軍遠比己方強大,所以他離開一段距離到側翼挑良好恆隱秘的道路迅速行軍襲擊毫無防備的敵軍。在他們毫無防備時,君士坦丁整日衝擊他們並接戰,在開戰後,尼西亞軍保持陣線並高聲咆哮至速全力地向敵軍衝鋒,最終贏得了勝利。
但還是因為兵力不足,導致大量敵軍潰散到後方,因此君士坦丁又繼續進軍追擊。
第二部分則是追擊時期,敵人在遭遇伏擊之後,往往會選擇進一步撤退,在這種情況下,君士坦丁率領軍隊強行軍到敵人撤退的必經之路上,提前埋伏好進行伏擊。越是靠近邊境或者大本營,敵人越是心情鬆懈,這個時候發起伏擊戰爭,則往往能大獲全勝。果不其然,潰散的特拉布宗軍再次損失慘重,最終只有一百來人驚慌失措地逃回了他們的「老家」。
大衛·科穆寧拼了命才逃離了戰場,據說鞋子還跑掉了一隻,君士坦丁付出了80來人的傷亡代價,而參與進攻的特拉布宗軍隊直接戰死者300來人,被俘六百人,只有一百來人逃離了戰場。
這次進攻,暫時阻止了特拉布宗西進的勢頭,減輕了尼西亞不少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