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散步
玄霜想了想，還是決定問問：“王妃娘娘，王爺他對你是怎樣的情義呢？”
這問題讓蘇夏愣了神，畢竟還沒有誰這麽問過自己，雖然自己以前有想過，但似乎並沒有想到合適的答案。
蘇夏搖了搖頭。
“那對沈嫣然呢？”
“王爺的心思又豈能是我猜的透的？沈姑娘曾救過王爺的命，自然是對她有救命之恩，不過情義之事便不知了。”
畢竟在蘇夏看來，除了柳珍兒之事偏袒於沈嫣然，其他之事都是站在自己這邊，所以她根本看不透王爺的心思。
可要說是王爺真對沈嫣然有些心思，也不至於為了逃避成親之事去往江城了……
玄霜想了想也是，喃喃道：“的確，這男女之間的感情確實很複雜，不是說一句話一個眼神就能看透的。”
蘇夏不由看向她，笑道：“郡主似乎懂得很多？”
“沒有，就是容易看明白了許多。”
“郡主可有心儀的人了？”
元衡算嗎？玄霜在心裏悄悄說道。
可她終究沒有說出來，隻是點了點頭：“有啊，隻是有些不可能罷了。”
蘇夏語重心長道：“為何？喜歡大膽去追就好了，莫要讓讓自己遺憾才好。”
玄霜搖頭：“我的心儀之人不是追不到，是不能追，我們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但隻能停步於此。”
這番話讓蘇夏心中突然傷感起來，玄霜雖然一臉平淡，但蘇夏仍舊能感受到她心中的萬分無奈和難過。
但有些人就是如此，兩人若是都不肯往前一步，便隻能止步於此，有些人麵前相隔一座大山，無法靠近，而有的人雖然相隔不遠，中間卻是一條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不知道玄霜郡主是哪種情況，且蘇夏也隻能是旁觀者，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事，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蘇夏沉默著，玄霜笑著撞了下她的肩膀：“王妃娘娘，你怎麽悶悶不樂的，傷感的應該是我才對吧。”
“我倒有些好奇玄霜郡主心儀之人是誰，想必定是風流倜儻，才華橫溢之人，才能配得上郡主的喜歡。”
玄霜歪著頭想了想：“怎麽說呢？他確實很有男子氣概，也長的玉樹臨風，我與他從小一起長大，他待我極好，許是我從小喪母，缺失太多愛了，而他恰好補了上來，或許就是這一次次的包容讓我深陷其中吧。
玄霜的瞳孔在閃爍，玻璃球一般的熠熠生輝。
她繼續說道。
“後來因為一些事我不得不離開京城去往江南，就這樣，所有的聯係就斷了。”
蘇夏隻覺得可惜，“那你現在已經重新回到了京城，就可以去找他了呀，說不定他對你也有著同樣的情義呢？若是就這樣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
“我本以為他過的不好，娶了一個不喜歡的人，便想著回來就告訴他我的心意，可我現在才知道，他已經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了，不需要我了。”
蘇夏瞪大雙眼，很是驚訝：“他已經成親了？”
玄霜點了點頭：“郎才女貌，珠聯璧合，他們都過的很好。”
蘇夏心裏忍不住唏噓，錯過的人終究是錯過。
“那他對郡主又是怎樣的情義呢？”
玄霜抿了抿嘴，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遂抬起頭，“應該就是哥哥對妹妹的情義吧。”
兩人都不再言語，玄霜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她指著南苑裏的一處院落，看見那裏還晾曬著一些衣裳。
“那裏還有人住嗎？”
蘇夏也回過神來，往前看去，頓時了然，“那裏曾是柳珍兒的住處，因為一些事被王爺遣送到王府別院去了。”
“是這樣啊……想必定是把王爺惹惱了，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不然以他的性子很少會管這樣的事。”
蘇夏歪著頭問道：“郡主似乎很了解王爺。”
這話一出，玄霜怔了怔，然後笑道：“那時皇宮裏的幾個皇子都待我極好，都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相互間都是熟悉的。”
許是擔心蘇夏心中仍然有疑慮，又說道：“那時衡王與瑜王兩人交好，是那種喜歡揭對方短的那鍾好，瑜王總是會在我們幾人麵前笑話衡王，說他多大的人了還那麽愛哭鼻子。”
蘇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王爺以前很愛哭？”
“是啊，當然都不是什麽小事，例如常伴左右的侍衛或是身邊的丫鬟去世，他都會哭鼻子。”
蘇夏原本以為是誰搶了他的東西才哭的那種，沒想到竟是這種，這也是說明了那瑜王殿下有些心狠了不是嗎？
“衡王其實並不軟弱，隻是受不了生死離別。”
這樣的心情，蘇夏是能明白的，她以前活在另一個時代的時候，整日都活在陽光普照的人世間，從來沒想過自己什麽時候死，死後會怎樣，直到自己真正的死了後才知道生是多麽幸福的事。
她在想自己死後父母親又是怎麽熬過去的，又是怎麽接受了她已經死亡的噩耗，這對於任何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兩人皆沉默，朝著南苑走去，一個小丫鬟從裏麵走了出來，她手裏拿著換洗衣裳，行色有些匆匆。
蘇夏叫住了她，那丫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一看到是王妃，嚇的手一哆嗦，手中的衣服都嘩嘩的掉落在地上。
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奴婢參見王妃娘娘。”
“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丫鬟不敢吭聲，玄霜沒有耐心，皺著眉頭：“問你話呢？耳朵聾了？”
小丫鬟似乎是被嚇到了，連忙磕頭：“回王妃娘娘的話，奴婢叫做杏仁。”
蘇夏輕巧的在口裏念了念，“杏仁？這名字我還沒在府上聽到過，新來的？”
杏仁隻是搖著頭，沒吭聲。
玄霜怒道：“耳朵治好了，喉嚨又啞了？信不信我命人把你舌頭給剁了？”
杏仁一張臉嚇的煞白，“奴婢是新來的。”
“你是癩蛤蟆是吧？要問一句答一句，你是誰的丫鬟？”
玄霜性子有些急，看著那小丫鬟支支吾吾的模樣很是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