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 食之無味
寶珠和玲瓏將柳絮扶到她的床上,玲瓏看了看床上的柳絮,確認一切都辦妥了以後,站起來,才說道:“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玲瓏說完正欲轉身,寶珠便叫住了她,“玲瓏姑娘,等一下。”
玲瓏聞聲,挺住腳步,“還有什麽事嗎?”
寶珠搖頭道,誠懇的說道:“沒有,謝謝你,謝謝王妃娘娘。”
玲瓏淺淺一笑,道:“沒什麽的,柳絮以前本也是與溪閣的丫鬟,就算現在轉到落梅居,那也是衡王府裏的人,說什麽也是應該的。”
玲瓏抿了抿嘴,然後點頭。
“好了,我也該回去了,王妃娘娘還等著我呢。”
“好。”
說罷,玲瓏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與溪閣,玲瓏就跟蘇夏交代了,她聲色並茂的描述著當時葉郎中給柳絮縫紉傷口是的細節。
“細長的針尖穿過皮肉,再將針又插回來,血肉模糊……”
蘇夏忍不住皺眉:“好了,玲瓏,你都可以去說書了,在衡王府裏當丫鬟簡直是屈才。”
玲瓏見王妃不愛聽,嘿嘿一笑,撒著嬌討好道:“不要嘛,玲瓏就想留在王妃身邊伺候。”
蘇夏看著玲瓏膩膩歪歪的,連忙說道:“好好好,時候不早了,快下去休息吧。”
玲瓏趕緊見好就收,聽話的應道:“是。”
沈嫣然躺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煩躁的拉開身上的棉被坐起身來。
若不是前幾日她去書房找過王爺被半夜趕了出來,讓她麵上有些掛不住,她現在肯定是去主院找王爺了。
想著本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情就這麽吹了,她心裏更是煩悶不已。
也不知道王爺這麽一走,得什麽時候回來,就算到時回來了,娶她一事還做不做數?
她轉念一想,這事說來蹊蹺,王爺為何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去往江城呢?柳絮說的是為農林牧漁打好基礎,可這馬上就要到年關了,為何不等年關以後再去呢?
隻有一點能說明這些,那就是王爺想要以去江城為由,將娶她一事給推了。
想到這兒,沈嫣然心裏一陣抽痛,就是想不明白自己哪裏不夠好,竟然讓王爺對她避之如蛇蠍。
且這事已經在王府內傳的沸沸揚揚的了,王府上下都知道她即將成為側王妃,王爺這麽一走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沈嫣然的手緊握成拳,這事不能成,說不定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呢!尤其是與溪閣裏的那個正夫人,沈嫣然不禁咬牙切齒。
心裏對蘇夏的恨意又深了幾分。
皇宮內院,玄霜郡主一臉鬱結的走在走廊上,吳管事打好洗臉水從外麵經過,就看見了玄霜郡主滿臉愁容的朝太後娘娘寢殿的方向走去。
她趕緊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追上玄霜郡主。
“郡主,你回來了?”
玄霜轉過頭來,一看是吳管事,便鬆了口氣,點了點頭:“回來了,太後娘娘怎麽樣?好些了嗎?”
吳管事說道:“好些了,剛剛喝了些清粥,我就去打了些洗臉水,好伺候娘娘早些休息了。”
元素剛點頭“嗯”了一聲。
吳管事忍不住拿眼睛瞅了瞅玄霜,此時她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吳管事小心翼翼的問道:“玄霜郡主已經去了法師那邊了嗎?”
“嗯”
玄霜隻是淡淡的應了一句,便不再言語。
吳管事本想再多問一句的,見玄霜郡主也沒有要說的意思,話到嘴邊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到了太後娘娘的寢殿門口,玄霜停了下來。
吳管事不明所以,問道:“郡主不進去嗎?”
“你先進去吧,我待會兒進來。”
吳管事沒有再多說,應了一聲“好”便邁進了屋子。
玄霜伸手在自己的眉間揉了揉,將微皺著的眉頭舒展開,再輕呼了一口氣,才進了屋子。
太後娘娘背靠在軟墊上,坐在床頭。
吳管事正在水裏透帕子,玄霜笑著喚了聲“姨母。”
玄霜不常喚太後娘娘為姨母的,怕外麵的人說三道四,於是也是跟他人一起喚太後娘娘,隻是現在無人,隻一個吳管事在。
且吳管事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對太後也是忠心不二,所以也不擔心會有什麽不妥。
太後笑的眉目舒展,看上去要比今下午精神許多。
太後笑著應道:“誒。”
然後說道:“玄霜方才去哪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著。”
玄霜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袋一桃酥出來,“玄霜記得姨母特別喜歡吃食酥記的桃酥了,便去給您買了一些回來。”
她將紙袋子打開,桃酥的香甜就此散開,太後微微眯著眼睛吸了吸鼻子,笑道:“跟以前問過的味道一模一樣,思來想去,我似乎很久都沒有吃過這桃酥了。”
玄霜拿了一片遞給她,笑道:“有玄霜在,姨母以後想吃什麽都可以告訴玄霜。”
太後笑的眉眼彎彎,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心酸不已:“沒想到最後躺在病榻裏,床邊盡孝的會是你,也不知道這一病還能不能起來……”
玄霜著急的說道:“姨母在說什麽?趕緊呸呸呸。”
太後很是寵溺,趕緊聽從玄霜的話,學著她的模樣呸呸呸。
如此這般,元素才稍微放了些心。
“姨母以後莫要在這麽說了……”
說著說著,玄霜竟紅了鼻頭,聲音也有些哽咽。
太後憐愛的看著玄霜,趕緊哄道:“不說了,姨母以後再也不去說了,不哭啊乖。”
玄霜吸了吸鼻子,點著頭。
“明日元衡要去往江城了,玄霜怕是要等一陣子才能見著他了。”
太後咬了一小口桃酥說道,“玄霜,你也吃一些吧,很想很甜。”
玄霜怔了怔,心不在焉的拿了一片放進嘴裏,卻是食之無味的。
她心裏想著的元衡哥哥還要等一陣子還能見著,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她對元衡的心意是從小就有了的,奈何那時她根本不懂那樣的情感是什麽,隻是覺得自己很是依賴於他,便把他當作哥哥來看。
直到後來看見福安郡主與元衡走的很是近,她心裏有些不舒服,那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