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子嗣
齊國公夫人也算是自小看著元衡長大，對他的性子多有了解。
坊間謠言傳得天花亂墜，元衡不僅放任不管，還屢次三番出手護著蘇夏，這次更是為她破例，在衡王府舉辦了生辰宴，是以在齊國公夫人看來，元衡與蘇夏現在是真的一對恩愛夫妻。
生辰舉辦生辰宴乃是元國的習俗，元衡卻極是討厭，隻因他的生母齊貴妃是生他難產而亡。
元衡及冠時，先帝試探著讓他舉辦生辰宴，卻遭到元衡冷冷地拒絕，尋的由頭卻也牽強，說是衡王府不適合舉辦宴會。
先帝知他是推脫之詞，也知曉他對此事的抵觸，便沒再提過了。
這事在齊國公夫人心中印象頗為深刻，是以，初初聽聞蘇夏要在衡王府舉辦生辰宴時，她心裏還驚了驚。
後來便聽到了坊間的傳言，齊國公夫人便有些明白了。
到底也隻有情情愛愛，才能讓他破例。
齊國公夫人對蘇夏的印象不怎麽好，也是源於那坊間傳言。
倒也不是傳言，當年蘇大小姐癡纏元衡之事，鬧得京中是人盡皆知。
齊國公夫人一向喜歡知規守距的貴女，蘇夏那般大膽行徑，她聽聞此事隻皺了皺眉，心中記下了蘇大小姐的名字。
後來蘇夏用盡手段嫁進了王府，齊國公夫人對她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以至於元衡和她的那場大婚，本該是齊國公夫人去操辦主持，她都沒有出麵，而是任由元衡操持，最終成了場荒唐鬧劇。
齊國公夫人本以為蘇夏和元衡最終會以和離收場，誰曾知曉，這兩人竟會發展成如今這般模樣。
蘇夏的家世雖算不上一流，曾經也做過那樣的荒唐事，但對元衡來說，正妻的家世如何已經不甚重要了，他本就處在最高位，無需錦上添花來讓皇帝憂心。
雖然蘇夏不算太守規矩，但她和元衡已經是木已成舟之事，元衡既願意這般大張旗鼓地告訴所有人，蘇夏是他承認的衡王妃，那麽，齊國公夫人便要重新以新的角度來審視蘇夏。
這也是她這次來赴宴的原因之一。
另一部分原因嘛，自打她聽說了那日皇後千秋節上發生的事，便對蘇夏的印象好了幾分。
後來福安郡主又鬧著要來衡王府住，齊國公夫人心裏更是對這位衡王妃多了幾分好奇。
到底是哪般人物，才能在絕處讓元衡傾心於她，才能讓福安郡主見她一次便一口一個王妃姐姐地喊。
齊國公夫人私下也問過齊靈，蘇夏是一個怎樣的人，齊靈那時沉默了一瞬，隻說蘇大小姐變了很多。
齊國公夫人當時便笑了，不改變的話，也不會有如今這般意氣風發衡王妃了。
今日真正見了蘇夏，齊國公夫人對她的印象倒是好了很多。
初初見她時，齊國公夫人這等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心下都被驚豔了一把。
說是傾國傾城也不為過，比起當時真正名動京城的齊貴妃來，也不輸自己的風采。
且她行事落落大方，處處得體，不卑不亢，待人接物自有一種溫和卻不失威嚴的氣勢在，齊國公夫人心中更增添了幾分對她的好感。
若是由這樣的貴女來為元衡誕下子嗣，倒也不差。
元衡從前不近女色，對人尤為冷淡，鎮南王妃和齊國公夫人說起這事兒時，滿心裏都是對他子嗣的擔憂。
如今好不容易，身邊有個知冷暖的人陪著了，她們這些長輩，自然是希望蘇夏能盡快為元衡誕下子嗣了。
齊國公夫人這般想著，看向蘇夏的眼光中不免帶了幾分慈愛。
蘇夏沉默了一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齊國公夫人以為她是因懷不上而沉默，便語重心長地勸道：“子嗣一事上，你與阿衡都莫要太過著急了，本就是水到渠成之事，若實在不行，便去請太醫來瞧瞧，可萬不能聽信那些江湖大夫去胡亂吃藥。”
蘇夏：……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她有心想說些什麽反駁，但在觸及齊國公夫人殷殷切切的目光時，便什麽話也說不出口了。
坊間那些傳言，她也略知一二。
元衡不去管，指不定是因為他就盼著這傳言來為他擋掉太後給他塞的人呢。
元衡應當有他自己的考量。
他幫了自己甚多，自己卻也隻能在這些小事上回報他了。
蘇夏如是想，便裝作微微羞澀的樣子，抬頭朝齊國公夫人笑了一笑。
“夫人肺腑之言，我一定銘記在心。”蘇夏道。
齊國公夫人略點了點頭。
蘇夏朝她笑時，齊國公夫人心中忽然明白了幾分，怪不得元衡會心動。
到底是難過美人關啊。
福安郡主全程旁觀了一切，見蘇夏最後不得不順著齊國公夫人的話往下說的樣子，她不由得一樂。
她好想告訴舅母。
王妃姐姐和阿衡表哥現在可是分開住的哦，都沒同房，又談何子嗣。
齊靈約莫也看出來了些，隻端著茶盞，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沒有說什麽。
眼看子嗣的話題就此打住，福安郡主為了避免齊國公夫人又繞到替她相看的事情上，趕忙轉移了話題。
她命冬夏將她送給蘇夏的生辰禮拿出來，笑著看向蘇夏，道：“王妃姐姐，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也不說什麽吉祥話了，便祝你和表哥早，早生貴子吧。”
蘇夏莞爾一笑。
齊國公夫人倒是滿意地點點頭。
福安郡主朝蘇夏眨了眨眼睛，她其實是想說，祝王妃姐姐和表哥早日修成正果的，但瞧著齊國公夫人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便隻好臨時改了話頭。
不過，早生貴子也不錯，要先修成正果才能生出貴子嘛。
福安郡主笑嘻嘻地將自己為蘇夏準備的生辰禮奉上，道：“王妃姐姐打開看看。”
是一個很長的錦盒。
蘇夏伸手接過，隻覺得手上一沉。
她笑道：“還挺有份量。”
“那是。”
福安郡主得意一笑，催促道：“快打開瞧瞧。”
蘇夏依她所言將錦盒打開，低頭一瞧，倒是愣了一瞬。
裏頭躺著一柄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