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買主
青梧應聲，飛快去了王府門口。
隻見望羽一身青衣站在王府門口，身後還跟著個手捧錦盒的小丫鬟。
望羽見著青梧，便笑盈盈地問問好，“青梧姑娘，許久不見。”
青梧輕輕頷首，回了個禮，道：“王妃得知望羽姑娘親自前來，便特地囑咐了我前來接你進府。”
望羽訝異道：“王妃還記得我？”
青梧微微一笑，“月來坊的大名京城裏誰人不知。”
望羽愣了一瞬，也笑開了，“說得也是，如此看來，我倒是沾了光了。”
二人客套地說笑著，一邊往與溪閣走。
望羽道：“不知王妃現下在做什麽？”
“王妃剛睡了午覺起來，眼下正在梳頭呢。”青梧道。
望羽聽見梳頭兩個字，雙眸一亮，“梳頭，可挽上發髻了？”
青梧愣了愣。
也不怪望羽會這麽問，元國的女子，皆留一頭長至腰肢的秀發，世家貴女們每日更是要花上許多時間精心嗬護保養。
每日起床時，光是梳頭這一項，就要耗費極大的功夫。
一縷一縷地從頭梳到尾，梳至順滑，下一步才是挽發髻上頭麵。
梳頭耗費的時間極長，是以望羽才有這麽一問。
青梧回想了下，她進去稟報時，王妃似乎才醒地樣子，還在自己拿著梳子慢慢地梳，並沒有叫旁的丫鬟來幫忙。
她腳程快，從與溪閣到王府門口，來回這麽點功夫，想必王妃應當是還在梳頭。
青梧將自己的猜測同望羽說了，又道：“望羽姑娘可是有什麽事？”
望羽這種八麵玲瓏的人，想來也不會隨意問旁人這種問題，必是有什麽目的。
望羽指了指跟在他們身後的小丫鬟，道：“青梧姑娘有所不知，我這趟其實是來給王妃試衣裳的，這衣裳今早才做好，怕尺寸出了差錯不合身，這才急急忙忙趕來王府求見王妃。”
她頓了頓，笑道：“既要看合身否，等下定是要讓王妃試上一試的，王妃還在梳頭，那自然是最方便不過了，換上衣裳，還可以順便挽幾個發髻試試。”
望羽解釋了一通，青梧看她的眼神，瞬間明白過來，也不多問，隻道：“既如此，那我便直接帶望羽姑娘去王府的臥房吧。”
望羽點了點頭，“勞煩青梧姑娘帶路。”
因著要趕在蘇夏挽好發髻之前到與溪閣，一行三人便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便到了。
行至蘇夏的臥房門口，青梧讓望羽和那個捧著錦盒的小丫鬟在外間稍後，自己進了裏屋，朝蘇夏行了個禮，“王妃，望羽姑娘來了。”
正如她們所猜測的，玲瓏正準備給蘇夏挽發髻，青梧趕忙叫她停下。
“玲瓏，先別。”
玲瓏詫異地看她一眼，又低頭看了看蘇夏。
蘇夏也感到十分詫異，她示意玲瓏停下，疑惑的目光看向青梧，“怎麽了？可是有何不妥？”
青梧腳步頓了頓，將望羽的來意重複了一遍給蘇夏聽。
蘇夏更覺得詫異，看向外間，問道：“你是說，望羽姑娘現下就在外間等我？”
青梧點了點頭。
蘇夏站起身，望了望銅鏡中的自己，道：“既如此，便將望羽姑娘請進來吧。”
說著，蘇夏轉向玲瓏，吩咐道：“玲瓏，不必梳了，去準備些茶水和茶點吧。”
玲瓏和青梧一前一後地應了聲是，便都出去了。
望羽才跨進屋，蘇夏便笑著迎上前，“望羽姑娘，許久不見。”
隻見望羽和她身後的小丫鬟立刻行了個禮，“民女見過王妃娘娘，請王妃恕民女上次在月來坊的不敬之罪。”
蘇夏笑著扶她起身，“有何不敬？不知者不罪。”
望羽順勢站起身，笑道：“民女此次前來，是受人所托，給王妃送衣裳來了。”
說著，她示意身後的小丫鬟走上前，將那錦盒打開。
裏頭是一件大紅色的華麗衣裙。
金錯繡縐，光豔如霞，華貴非常。
蘇夏愣了愣，方才聽青梧說望羽是來送衣裳的，她以為還是像上次那般，普普通通的宮裝而已，想不到竟會是這麽一件華麗的衣裳。
而此刻靜靜躺在錦盒裏的這件，都快比得上嫁衣了。
望羽笑著解釋道：“聽聞後日便是王妃的生辰了，這套衣裳乃是特地為王妃生辰宴所準備的。”
元國的習俗，生辰那日，無論男女老少，壽星皆要穿正紅色衣裳，以此祈求吉利。
至於是什麽樣的紅色新衣，那端看各家的財力和物力了。
蘇夏頭一次舉辦生辰宴，一切都是由元衡還有府上眾人給她準備，她就當個甩手掌櫃，除了寫寫賓客請帖外，再沒別的幫得上忙的地方。
而她對自己要做的事也尚不清晰，十分模棱兩可，若不是今日望羽來送衣裳，她都要忘了後日要穿紅色新衣這茬。
蘇夏暗罵自己粗心，隻是這衣裳，是誰去月來坊給她定做的呢？
她露出個笑來，誇讚道：“這身衣裳，倒是極美。”
她說的是實話，月來坊不愧是月來坊。
望羽十分真心地笑道：“多謝王妃誇讚，這衣裳乃是坊主親手所製，坊主不便前來王府拜見，便托民女向王妃問安。”
說著，望羽又朝蘇夏行了個禮。
蘇夏扶她起身，“不必多禮，回去後還得勞煩你替我多謝坊主。”
望羽頷首笑道：“這是自然，王妃請放心。”
蘇夏頓了頓，看向望羽的眼睛，“隻是不知，是何人去月來坊替我定製的這身衣裳呢？”
“這……”
望羽愣了一瞬，眼神有些躲閃，她微微低頭，避開蘇夏審視的目光，俯身行了個禮，道：“月來坊的規矩，不得透露買主的信息，除非買主自己要求，還請王妃恕罪。”
“哦。”
蘇夏微微點了點頭，這回答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扶起望羽，一臉淡定的問，“既然月來坊有這個規矩，我也不好破壞了去，你隻需告訴我，這次的買主，和上一次的，是否是同一個人？”
望羽抬頭，看著蘇夏的眼睛，愣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