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場地
蘇夏施施然走進偏廳，見著宇文毓，先是“喲”了一聲，爾後便有些陰陽怪氣地道：“這不是宇文公子嗎，今兒怎麽有空來與溪閣了？”
宇文毓：……
他一聽蘇夏這個語氣，便知道她餘怒未消。
他來與溪閣還能做什麽，除了求著蘇夏教他學武，還能是別的事兒？
宇文毓雖然心裏這麽想著，但他不敢說出來。
他有些討好地笑了笑，“嫂子這話說的，我來與溪閣還能有什麽事啊。”
蘇夏眨了眨眼，明知故問，“什麽事？”
宇文毓噎了一下，看著蘇夏，略笑了一下，才道：“嫂子前兒答應我的，要教我習武，嫂子莫不是忘了？”
蘇夏走到主位上坐下，有小丫鬟上前給她上了茶水，她抬起茶盞略略抿了一口，這才看向宇文毓，“答應過的事，忘是自然不可能忘的。”
宇文毓聞言，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 卻聽得蘇夏又道：“隻是……”
宇文毓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蘇夏看著他，略笑了笑，緩緩道：“昨日宇文公子沒有如約前來，我還以為，宇文公子貴人事忙，是不想學了呢。”
宇文毓愣了下，昨日，不，應當是前日，他前一日夜裏知曉福安郡主的消息，回府後恍神了一晚上，直到天將亮才睡下。
是以，自然沒能醒得來。
他本打算遲些再來的，臨出門卻忽然想起他約了秦婉兮在望江樓見麵。
他和秦婉兮自小一塊長大的玩伴，自然也不可能爽約不去。
再加上他才惹惱了蘇夏，是以，宇文毓便想著，昨日便不來了，既不會爽了秦婉兮的約，也能順便等一等蘇夏氣消。
誰知昨日竟遇上了蘇夏和……
蘇夏還劈頭蓋臉刺了他一頓。
宇文毓自知理虧，便也沒再為自己辯解些什麽，隻乖乖認了錯，道：“昨日，是我不對，還請嫂子原諒則個。”
“原諒？”蘇夏笑了笑，“宇文公子客氣了，我又怎麽敢生您的氣。”
蘇夏說著，也沒看他，隻低頭瞧著手中端著的茶盞。
宇文毓苦著臉，委屈巴巴喊了聲：“嫂子。”
蘇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他，便將茶盞“砰”地一聲放下。
宇文毓抖了一抖，被嚇了一跳。
他緊張兮兮地看著蘇夏。
蘇夏的眼神頗為不善，“行了，我既答應了你，便不會言而無信，不用做那副委屈的樣子給我看。”
蘇夏拿出了前世訓練新兵當教官時候的氣勢，聲音冷冷地說完這句話。
因是初冬，偏廳本就有些寒意，這下宇文毓隻覺得更寒涼了。
他不敢再說話，隻乖順地點了點頭。
蘇夏見他乖順，又道：“隻一件事。 ”
宇文毓飛快抬頭看她，問道：“什麽事？”
蘇夏睨他一眼，冷冷道：“你須得聽我的，讓你做什麽便做，不得多問。”
“啊？”宇文毓遲疑了一瞬。
蘇夏冷聲道：“若是做不到，也就不用找我學武了。”
宇文毓瞬間起身，飛快道：“我明白了，以後嫂子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叫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嗯。”蘇夏滿意地點點頭，“現在，便帶我去你找的場地吧。”
宇文毓愣了一瞬，剛想問去什麽地方，卻想起蘇夏才說完不久的話，便飛快捂上嘴。
蘇夏看他一臉懵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我不是讓你在王府找塊兒地方用來習武嗎？怎麽，沒找？還是你哥不答應？”
蘇夏倒是希望元衡不答應，這樣一來，她便也不用教宇文毓了。
軍訓又不是好玩的。
宇文毓這才想起來那日蘇夏吩咐他的事，除了卯時到與溪閣，還有便是在府中找一塊兒場地。
他自然是沒同元衡說的，不然今日也不會記不得。
不過……
宇文毓自信地笑了笑，他哥還能不答應他這點小事不成？
他先隨便挑塊兒角落，等晚些時候再去找阿衡哥報備便是。
宇文毓在腦中飛快過了一遍王府的地盤，思來想去，好像也隻有南苑最合適了。
南苑地處偏僻，又少有人去，乃是習武的最佳場所。
宇文毓想好了地點，便抬頭看著蘇夏，“找了，這就帶嫂子過去。”
“哦。”蘇夏語氣裏頗有些失望，她點了點頭，“走吧。”
宇文毓帶著蘇夏一路走，蘇夏眉頭越皺越緊。
這路，怎麽這麽熟悉呢。
她停下腳步，看向宇文毓，“你選的地方，在哪兒？”
宇文毓停下來，回頭笑道：“嫂子，在南苑。”
蘇夏：……
南苑？
她說怎麽那麽熟悉呢，那不是原身從前住的地方嗎？
蘇夏蹙了蹙眉，“為何選在南苑？”
宇文毓劈裏啪啦解釋了一通，大意是說南苑是最佳場所。
蘇夏卻還是皺著眉頭。
南苑確實適合他習武，隻那裏是原身的夢魘之地，再加上南苑也並不是沒有旁人。
那個對她虎視眈眈的柳珍兒，不就住在南苑嗎？
說起來，她自那場病過後，便再沒見過柳珍兒了。
宇文毓見她蹙眉，便有些小心地問道：“嫂子，南苑不行嗎？”
蘇夏道：“南苑並非無人，王爺的侍妾柳氏便住在那裏，還有許多粗使婆子，也住在南苑。”
宇文毓：……
他差點忘了，他哥還有個侍妾，太後家的那個庶女，喚作什麽柳珍兒的。
宇文毓苦著臉，“可是除了南苑，我也想不出別的什麽地方了。”
蘇夏垂眸看著他，淡淡道：“你沒找王爺說吧？”
“說，說什麽？”
宇文毓瞬間結巴了起來。
蘇夏笑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若真找王爺說了，他必定會替你選一處最合適的地方，便不用你如此費心勞神地想了。”
宇文毓瞪大了眼睛，興奮道：“嫂子說的極有道理，我這便去找阿衡哥！”
蘇夏淡淡地看他一眼，“王爺今日不在府上。”
宇文毓的步子還沒邁出去便頓住了，他怎麽把這事忘了？
完了完了，他這幾日真真是迷糊了，這事都能給忘。
他有些僵硬地轉身，“那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