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舊識
蘇夏徹底愣住了。
什麽情況？這姑娘和福安郡主認識？
蘇夏這頭正懵著，那姑娘又笑著看向她，問道：“不知這位是？”
福安郡主忙拉過蘇夏的手，介紹道：“這是我嫂子，衡王妃。”
那姑娘麵上一閃而過驚訝的表情，隨後便朝蘇夏行了禮，“原來是王妃娘娘，恕民女方才冒犯之過。”
“無妨。”蘇夏道：“不知姑娘是？”
那姑娘忙笑道：“民女姓秦，閨名喚作婉兮。”
秦婉兮？
蘇夏從原身記憶裏搜尋了一番，隻覺得這名字陌生得緊。
想來不是京城的閨秀吧？
蘇夏心中猜測著。
果不其然，蘇夏便看著福安郡主拉著秦婉兮的手開始敘舊了起來。
“婉婉，你怎麽也來了京城？”福安郡主問。
秦婉兮抿嘴笑了笑，一臉溫柔，“父親從青州調任到京城，我們便舉家搬遷來了，剛到京城沒幾日，昨日才安定下來，我正盤算著明日去齊國公府找郡主呢，這便在這裏遇見了。”
“我說你怎麽來京城卻不來找我。”福安郡主笑著，略過了為什麽在這裏遇見的話題，“不過你若是到齊國公府去，恐怕會撲個空。”
“為何？”秦婉兮好奇道。
福安郡主朝她眨了眨眼，看向蘇夏，笑道：“我如今是住在衡王府裏。”
秦婉兮的父親從前乃是青州刺史，一州之長，同鎮南王府關係頗好，秦婉兮的母親同鎮南王妃交情甚密，兩府之間時常走動，是以秦婉兮和福安郡主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手帕交。
福安郡主的心思，旁人不懂，秦婉兮必定明白。
她來京城的目的之一便是來瞧瞧自己這位大名鼎鼎的嫂嫂，如今見著了，還賴在王府不肯走了，定然是有什麽旁的原因。
秦婉兮接收到了來自手帕交的暗示，便也學著福安郡主的樣子，眨了眨眼。
這是她們二人之間的暗語，表示稍後再說。
蘇夏自然沒注意到她們的小動作，她見這倆人手挽著手說得開心，左右看了看，覺得就在這街上敘舊也不是事，便道：“郡主，秦姑娘，不如我們找地方歇歇，坐著說吧？”
秦婉兮和福安郡主對視一眼，雙雙點頭。
蘇夏喚來青梧，青梧意會，點點頭，便在前方帶路，領著蘇夏一行人到了一處頗為幽靜的茶樓。
青梧將王府的腰牌扔給掌櫃，掌櫃的便十分殷勤地引著他們去了後院一處雅間。
一路上，宇文毓一句話都沒說，隻低著頭，默默地跟在後頭。
福安郡主和秦婉兮敘了一路的舊，聊得十分開心。
到了雅間內，秦婉兮主動請纓，替蘇夏和福安郡主沏茶。
蘇夏看她嫻熟又美觀的動作，暗自點頭讚賞。
福安郡主頗為自豪，“婉婉的茶藝是同我母妃學的，十分出眾，比齊靈表姐都要好，京城的那些閨秀定然比不過她。”
齊靈身為京城貴女之首，樣樣領先，一手茶藝自然也是十分出眾，每每展示皆得眾人誇讚。
原身的記憶裏便見過好幾次。
如今聽福安郡主所言，秦婉兮的茶藝竟是要比齊靈還好。
秦婉兮感受到了蘇夏的注視，倒有些羞澀，臉上也有些微紅，頷首道：“哪兒有郡主說得那般誇張，不過學了些齊姨的皮毛罷了。”
福安郡主更是得意，笑道：“我母妃的茶藝可是太祖皇帝都親口誇讚過的，婉婉學了這麽些年，又怎麽會隻學到皮毛。”
她看向蘇夏，輕哼一聲，“王妃姐姐別聽她的，她的茶藝可比我好上許多，連母妃也時常誇讚。”
蘇夏對著秦婉兮十分溫柔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方才她聽了一路，秦婉兮這小姑娘，倒也不愧是福安郡主的手帕交。
性子溫溫柔柔的，時而有些小調皮，但總體上和她名字差不多，是個極其溫婉大方的女孩子。
一番接觸之後，蘇夏倒還挺喜歡她，一改先前因為宇文毓的緣故而有些壞的印象。
秦婉兮見蘇夏對她笑，臉上紅暈更甚。
她替蘇夏斟好了茶，笑著讓蘇夏品鑒。
蘇夏其實品不出個所以然，隻覺得好喝，但架不住福安郡主非要讓她品評一番。
於是在秦婉兮和福安郡主雙雙期盼的目光裏，蘇夏隻能點點頭，說極好。
除了極好兩個字，她還能說什麽呢。
她也沒喝過齊靈沏的茶啊。
三人又是一番交談，一時間雅間內頻頻傳出女子的笑聲。
末了，還是青梧提醒，說她們該回府了，蘇夏才驚覺時辰不早。
幾人正要告辭，秦婉兮卻忽然看向蘇夏，笑道：“王妃娘娘，聽說過幾日便是您的生辰？”
蘇夏有一瞬的怔愣，隨即點點頭。
秦婉兮有些羞澀地低了頭，道：“不知您生辰那日，可否也能往秦府遞一張帖子？”
秦婉兮會這麽問，蘇夏不奇怪。
元國的習俗，女子生辰那日要舉辦生辰宴，邀請諸多好友共同慶祝。
她奇怪的是，秦婉兮是怎麽知道她生辰的。
“這是自然。”蘇夏笑著回道，秦婉兮麵上頓顯喜色。
蘇夏又道：“隻是我有一個疑問。”
“什麽疑問？”
蘇夏笑了笑，“秦姑娘是如何得知我的生辰的？”
秦婉兮愣了一瞬，指了指蘇夏身後，“宇文毓告訴我的。”
蘇夏往身後看去，這才記起這雅間內不止她們幾人。
宇文毓透明了這許久，眼下突然被秦婉兮提起，他抬頭看了看蘇夏，還是沉默著不說話。
蘇夏雖知曉感情之事不可強迫，但她仍舊有些氣宇文毓的態度。
她有心刺宇文毓兩句，便牽起嘴角，有些嘲諷地看著宇文毓，“差點忘了宇文公子也在，隻不知宇文公子好端端地，提起本王妃的生辰做甚？”
這句話夾槍帶棒的，聽著就覺得語氣不善。
這不善是衝著宇文毓去的。
秦婉兮識趣地沒有說話，福安郡主拉著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宇文毓抿嘴看了蘇夏一眼，有心想解釋，但他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福安郡主，瞬間便熄了氣，沉默著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