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這也太絕了吧?
福安郡主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湊到旁邊,悄聲道:“王妃姐姐,等她們都走了,我們再去掛。”
蘇夏挑眉。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午時過後,這裏便不再允人進入了。
她側眸看了眼福安郡主,福安郡主笑嘻嘻道:“王妃姐姐放心,我已經打點好了,稍待片刻就是。”
蘇夏點了點頭。
過了片刻,果然有隨雲寺的僧人將祈福樹下的人都請走了。
本來頗為熱鬧的地方,頃刻顯得無比空曠,隻餘下蘇夏幾人。
福安郡主先跑到祈福樹下繞了一圈,尋了個好位置後,冬夏這才去請了隨雲寺的僧人將梯子搬到樹下。
說是爬樹,也不能真讓金尊玉貴的郡主爬樹,會有僧人將梯子架好。
蘇夏她們隻需要站到梯子上,尋個合適的高度,將祈福帶掛到樹枝上就行。
福安郡主自個兒先掛了,然後原地祈願了一會兒,才笑著招呼蘇夏過去。
蘇夏也依著她的模樣將祈福帶掛上,隨後站到地上。
一陣風吹過,紅色的祈福帶、綠色的枝葉都在隨風搖擺。
有幾片葉子被風吹下來,搖搖晃晃地從蘇夏眼前飄過。
蘇夏閉上眼,雙手合十,再次默默祈願。
“願汝所求,事事如意。”
為期三日的隨雲寺之行,第一日在祈福之後基本就結束了。
下午無甚事做,蘇夏便和福安郡主回飛霜小築歇著了。
到了晚間用膳的時候,蘇夏終於逃過了藥膳的“侵害”,小沙彌給借宿在寺裏的客人都送了齋飯。
因著福安郡主在,送到飛霜小築的齋飯顯得格外豐盛。
老實說,蘇夏覺得隨雲寺做的素齋,味道竟也不比京城鄭穀樓差上多少。
蘇夏同福安郡主說起此事,福安郡主還笑話她,說她是近日吃藥膳吃多了,竟連素齋也覺得好吃。
山中清涼,到了夜間,卻有些冷了。
蘇夏一覺睡醒,便覺得有些不妙。
青梧進來問她是否要起身,她正要回答,話還沒出口,嗓子倒先疼起來。
蘇夏輕咳了兩聲,覺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青梧蹙眉上前,用手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鬆了口氣。
蘇夏笑道:“沒發熱,就是嗓子有些不舒服。”
青梧皺眉,看了眼蘇夏身後的被褥,道:“昨日就該聽玲瓏的,帶兩床厚些的被褥,這寺中的被褥還是太過單薄。”
昨日她們來時,玲瓏便念叨著要帶被褥來,蘇夏覺得沒必要便推拒了。
誰知,原身這身子骨這也太弱了些。
蘇夏心裏無奈地歎口氣,趕緊轉移話題,“隨雲寺裏可有會些醫術的僧侶?”
青梧點頭,“隨雲寺在地處偏遠,下山尋醫多有不便,寺中僧人大都會些醫術,其中以空意大師為最。”
蘇夏搖了搖頭,“空意大師今日忙著開壇講法,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她笑了笑,“何況我隻是略微抱恙罷了,隨意請個能治風寒的僧侶便是。”
其實依她看,她這也根本不需要請大夫診治,隻是感冒前兆而已。
若在前世,吃兩顆感冒藥預防一下即可。
但現在的她,蘇夏瞧了瞧青梧的神色,頗為無奈。
她在青梧和玲瓏心裏的印象,早已經是個風一吹便倒的病秧子了。
青梧不似玲瓏那般喜歡念叨,她聽了蘇夏的話,隻微微點了點頭後,便出門去替蘇夏尋會醫術的和尚了。
不多時,青梧便獨自一人沉著臉回來了。
蘇夏抬頭見她麵色不好,問道:“出什麽事了?”
青梧麵露愧疚,“奴婢沒找到給王妃診脈的人。”
“沒找到?”蘇夏有些驚訝。
“嗯。”
青梧點了點頭,神色沉重,她低頭看著蘇夏,解釋道:“今日是空意大師開壇講法的日子,寺中僧侶沙彌都往正殿那邊去了。”
蘇夏了然,現在還未到正式開壇講法的時間,所以她才會讓青梧去幫她請一個略懂醫術的小和尚。
可她沒想到隨雲寺的和尚竟都去了正殿,正殿離飛霜小築還是有段距離,青梧這麽快回來,想必是沒有去正殿那邊的。
“無事,不急這一時,待會兒取早膳時,再去問問也不遲。”蘇夏笑道。
客院的膳食都是由小沙彌送來的,屆時再問便是。
青梧有些鬱悶地點了點頭。
蘇夏倒有些想笑。
她自然知道青梧為什麽會鬱悶。
青梧一向穩重自持,辦事牢靠。
很少會有因為主子吩咐的事沒做好,而出現自己鬱悶的情況。
眼下這般模樣,倒是愈發顯得她生動活潑起來,不再那麽沉悶了。
山中空氣清新,蘇夏本打算去院中活動活動筋骨的,卻被青梧攔住了。
理由是她本來就有些不適,再吹一吹晨風,恐怕這講法也不用聽了,直接下山回京直奔醫館便是。
當然,沉悶如青梧不會這般說話,青梧的原話是:“山間晨風太涼,王妃須得以身子為重。”
她雖然麵無表情,但蘇夏仍舊從她的臉上讀出了方才那段話。
活動筋骨等於下山去醫館。
蘇夏無奈,隻好坐在屋內無聊地翻著經書。
沒錯,經書。
這飛霜小築裏什麽都好,福安郡主主動將主屋讓出來給蘇夏休息。
主屋裏有個頗大的書架,蘇夏頭一次看見時還在想,看來晚間不會太過無聊了。
誰知,她昨晚興致勃勃地來到書架前,準備挑一本喜歡的當做睡前讀物。
上下略略掃了個大概,再定睛一看,一整個書架,上頭放的全是經文。
碼放得整整齊齊。
蘇夏心中有些絕望,再次從上到下仔細翻了一遍,誰料心中卻更加絕望了。
不僅全是經文,還大多都是重複的。
比如右手邊第二列第一格裏,就放了整整十來本手抄版《金剛般若波羅密經》。
蘇夏嘴角當即抽搐了下。
這也太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