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鼓上舞
各家貴女爭相展示自己的長處，和前世她看的那些綜藝節目，有異曲同工之妙。
蘇夏樂得看表演。
然而到了真正的祝壽環節，卻令蘇夏大為失望。
放眼望去，永泰殿中來的貴女少說也有五十人，大多數都平平無奇。
說的賀詞也幾乎相同，偶爾有那麽一兩句新奇出彩的。
賀禮也以各類奇珍趣玩、女工書畫為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才藝展示。
齊靈和嚴玉嬌的賀禮，分別是前朝著名畫家的絕品真跡一幅，和一把自己上弦的琴。
皇後娘娘雅好頗多，其中以琴和畫為甚，這兩件賀禮倒也投其所好，兩人皆得了皇後重賞。
蘇雪為了這一刻準備許久，奉上了一幅自己繡的百壽圖。
雖不珍貴，但心意卻很足，皇後倒也賞了不少東西。
至於福安郡主，她早在昭陽宮內便提前奉上了賀禮，因此並沒有出場賀壽。
琴棋書畫都有人送，就是沒人送蘇夏期待的現場表演。
倒是毅勇侯府家的三小姐，名喚沈嫣然，號稱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在眾人都賀完壽後壓軸出場。
她一身藍衣，飄逸無雙，好似仙女。
上前盈盈一拜，賀詞是一首自己作的詩，端的是風雅逸趣，很是不俗。
蘇夏微微挑眉，皇後一副很受用的樣子，連連誇讚她文采非凡。
“沈三小姐如此文采，恐怕不止是京城第一美人，我看就是京城第一才女也當得上。”皇後如是說。
此話一出，底下其他貴女臉色瞬間變得微妙起來，頻頻朝齊靈和嚴玉嬌看去。
京城第一才女這個稱號，曆來是由簪花詩社，在一年一度的花朝節舉辦的詩詞比賽，而決出的。
魁首，即為當年公認的京城第一才女。
但凡有貴女獲得過這一稱號，在議親時便相當於多了一個籌碼。
因此這一稱號也是京城眾女子爭相追捧的，人人都想要。
而近幾年，這一稱號幾乎都在齊靈和嚴玉嬌之間產生。
她們二人也都的確是才情出眾，深得眾人信服。
蘇夏略一掩唇，根據原身的記憶來看，這位沈三小姐，除了樣貌十分出眾外，才情似乎一般。
每次在簪花詩社的排名，都不算高。
此刻皇後的這番話……也不知是真的誇讚她還是在捧殺她。
沈嫣然聞言，倒是略微得意了起來。
輕輕瞄了一眼齊靈和嚴玉嬌，連連拜謝皇後。
“皇後娘娘謬讚，臣女不過是略通詩書罷了，哪裏比得上齊小姐和嚴小姐。”
聽沈嫣然提起自己，齊靈的麵色倒是依舊鎮定。
她看向站在場中出盡風頭的沈嫣然，嘲諷地掀了掀唇角，沒說話。
嚴玉嬌今日本就存著怒氣，眼下看著沈嫣然那副得意洋洋地模樣。
她又如何聽不出，沈嫣然話中濃濃的挑釁之意。
她可以忍齊靈，但沈嫣然是什麽東西？
嚴玉嬌眼珠一轉，計上心頭。她掩唇輕笑，對沈嫣然道：“三小姐不必謙虛，皇後娘娘所言極是。”
“你這詩作得極好，我的詩與三小姐相比，那真是十分遜色。”
皇後也笑了笑，跟著道：“嚴小姐說的不錯，三小姐不必自謙。”
沈嫣然還未說話，嚴玉嬌轉頭看向皇後，又道：“皇後娘娘有所不知，沈三小姐在京城中享有第一美人的名號。”
“可不單單是人長得美，舞姿也是極其曼妙的，那曲《鼓上舞》，跳得連坊中舞娘都自歎不如呢。”
皇後一副十分驚喜的模樣，看向沈嫣然，問道：“是嗎？沈三小姐竟是擅詩又擅舞，這可極為難得。”
沈嫣然麵色一僵，正要推辭，底下又有貴女接道：“是啊，嫣然姐姐的舞姿我們都見過，的確非凡。”
“嫣然姐姐平日裏慣喜歡藏拙的，今日皇後娘娘千秋，你可萬不能再藏了。”
……
幾位貴女你一言我一語的，嚴玉嬌暗自揚唇。
皇後聽她們如是說，便笑道：“既如此，沈三小姐今日可要讓本宮開開眼，見識見識這曲《鼓上舞》。”
說罷，也不管沈嫣然是否同意，揮手便讓宮女去準備了。
沈嫣然僵在原地，臉色很是不好看。
她的確善舞沒錯，但是她最擅長的是柔和的舞蹈，例如《春水》，既慢又柔美，便是她的拿手舞蹈。
而嚴玉嬌提的這曲《鼓上舞》，是著名的北地舞蹈。
《鼓上舞》，要求舞娘穿著特製的舞衣。
露出腰肢，赤腳隨著音樂在大鼓上起舞，踩鼓的一瞬需要美觀且有力度。
伴隨著音樂的深入，鼓點也越來越秘籍。
舞娘踩鼓的動作也愈加頻繁，整個舞蹈越來越快，直至驟然停歇。
整個舞蹈十分具有肅殺感，令看客酣暢淋漓，直呼精彩，是元國最為著名的舞蹈之一。
但因這舞需要女子露腰赤腳，甚少有人家會讓貴女學習，基本隻有樂坊中的頂級舞娘才會跳。
沈嫣然的確專門去樂坊請教舞娘，學過一陣子的《鼓上舞》。
但那是她偷偷去的，行蹤十分隱蔽，嚴玉嬌又如何得知？
最要緊的是，這曲《鼓上舞》難度頗高，需要舞娘的力道。
而她跳慣了柔和舞蹈，根本跳不出力量感來，她甚至堅持不了跳完全部的《鼓上舞》。
沈嫣然麵色難看，嚴玉嬌這招真是狠。
看她在場中遲遲不動，皇後便道：“沈三小姐為何不動，可是有什麽難處？”
沈嫣然咬著唇，方才那群貴女你一言我一語的。
若是她將實話說出，保不齊皇後會覺得，她萬般推辭是不給皇後麵子，進而被扣上一個不敬皇後的罪名。
皇後千秋，她若是掃興，當眾拂了皇後的麵子的話，今後恐怕不好過。
沈嫣然握了握拳，朝皇後行了一禮，“皇後娘娘恕罪，臣女隻是在回憶舞步，這才走神。”
“那便好。”皇後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你先下去準備吧，本宮和眾位夫人便在此等你的好消息了。”
“是。”
沈嫣然咬牙暗恨嚴玉嬌，卻也無奈，隻好硬著頭皮下去準備了。
一時之間，眾人都等著看她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