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委屈
不過與蘇夏不同的是,柳珍兒入了宮門,便匆匆往太後的寧安宮去了。
不比蘇夏那頭的盛裝打扮,柳珍兒一反常態,穿著打扮都極為樸素簡單。
她一進宮便朝著太後那邊去了。
太後宮中的人對柳珍兒都頗為熟悉,見是她也沒有多加阻攔。
柳珍兒便一路暢通無阻地,進到了太後的寑殿。
太後像是剛起身沒多久的樣子,正拿著水煙袋“咕嚕咕嚕”吸著。
見到柳珍兒進來,眼也沒抬一下。
“姑母……”柳珍兒喊道。
太後還是低頭吸水煙,不理會她。
倒是李嬤嬤看到柳珍兒,朝她行了一禮,輕輕笑道:“珍兒姑娘來了。”
柳珍兒也回了一禮,眼眸微彎。
正要說些什麽,太後便抬起頭,睨了李嬤嬤一眼,嗆道:“什麽珍兒姑娘?”
“她如今已經是衡王府的侍妾了,要叫柳侍妾!”
說完便繼續低頭吸水煙。
柳珍兒臉色霎時一白,微微低下頭,對著太後行了個大禮。
“妾身參見太後娘娘,太後娘娘萬福金安。”
太後依然不理會她,柳珍兒便一直保持跪地行禮的姿勢不動。
李嬤嬤歎了口氣,她也算是自小看著柳珍兒長大的,心裏不免有些心疼。
但到底拗不過太後的意見。
此番太後送去衡王府的五名美人,幾乎全軍覆沒。
不說給太後打探消息,或是擾亂王府後院。
甚至都沒在王府中,掀出一絲風浪來。
柳珍兒也一樣。
太後費盡心思,將她塞進王府當了衡王侍妾。
也是期望她能勾住衡王的心,日後好讓衡王站到他們的陣營來。
但柳珍兒不僅沒有勾住衡王的心,連個小小的王府後院都不能拿下。
被那個後來的蘇夏壓得死死的,掌家權的邊兒都碰不到。
送那五名美人入府,柳珍兒竟連接應她們,遞個消息出來都做不到。
太後私下同李嬤嬤說了好些柳珍兒辦事不利的話,是有些遷怒的意味在裏頭。
此番太後這般晾著柳珍兒,也是希望她能長長記性,好好反思反思。
因著都是為柳珍兒好,李嬤嬤也不便多說什麽。
殿中安靜良久,隻有太後吸水煙的咕嚕聲。
半晌,就在柳珍兒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之時,太後才慢悠悠地吸完最後一口水煙。
抬頭看了眼伏跪在地的柳珍兒。
“行了,起來罷。”太後道。
柳珍兒應是,從地上緩慢地起身。
中途差點站不穩摔倒在地,幸虧宮中的小丫鬟機靈,在一側仔細扶著。
太後將水煙袋放到一旁的案幾上。
看柳珍兒一副跪久了站不起的樣子,便招呼李嬤嬤道:“給柳侍妾尋個錦凳坐坐。”
李嬤嬤應聲,命小丫鬟去搬凳子,太後掃了眼柳珍兒略帶淚痕的眼角,嘲諷道:“怎麽,才跪這麽一會兒便受不了?”
柳珍兒搖搖頭,心裏萬分委屈
麵上卻是不敢如何,隻能低聲回道:“妾身不敢。”
“你有什麽不敢的,哀家看你敢得很。”太後道
柳珍兒眼眶一紅,頗委屈地看向太後。
若是蘇夏在這裏,定要直呼小白花。
太後瞧著她這模樣,越發氣不打一處來,恨鐵不成鋼。
“你倒有臉上哀家這兒哭來了,你說說,哀家賜給衡王那五個美人,為何到現在通通杳無音信了?”
柳珍兒一時沉默。
太後咄咄逼人,追問道:“你在王府中,不知她們現狀如何?”
“知道。”柳珍兒小聲道。
“既知道,那便說與哀家聽聽。”太後道。
“太後賞賜給王爺的那五人中,兩人去了王府花房,負責打理花園中的花草。”
“兩人去了大廚房,還有一人……”
柳珍兒頓了頓,“還有一人,去了浣衣房,日日替府中人漿洗衣物,後來又被王妃許配給了府中小廝……”
太後原隻知,她送去的五個美人沒一個成功勾住衡王,翻身做妾的。
卻沒想到,那五人竟是在王府當起粗使丫鬟來了。
太後聞言怒而拍桌,氣道:“豈有此理,她竟敢!”
她賜給衡王的可是侍妾!
蘇夏那蹄子,竟敢將她們許配給小廝,真是將她的麵子放到地上踩。
柳珍兒見太後如此生氣,眼珠一轉,心中又有了別的想法。
蘇夏是衡王正妃,於她而言始終是個難以對付的大障礙。
若是能趁機上上眼藥,讓太後親自出手解決掉蘇夏。
那便是無形中,也替她解決了個大問題。
她眉頭微蹙,做出一副心有餘戚萬分可憐的模樣。
“太後有所不知,那名被許配的丫鬟,正是從前再您跟前伺候了多年的含碧。”
“含碧從前伺候您,是什麽性子想您也是知道的。”
“她被王妃分到浣衣房去做粗使丫鬟,又被強行許配給府中小廝。”
“府中眾人迫於王妃的威壓,也不敢為她打抱不平。”
“我前日才聽說,含碧已經被折磨得瘋瘋癲癲神誌不清了。”
“姑母,您可要為含碧做主啊。”柳珍兒戚戚道。
太後卻不如她的意,眉頭一皺。
“你好歹也是個侍妾,為何不早些來報此事?”
柳珍兒心裏略略一僵,低頭回道:“自從王妃接手府中事務後,我便很少能接觸到外邊的線子了。”
“遞消息可謂難上加難,輕易遞不出。”
“就這出息。”
太後氣極,“哀家原想著,送你入王府,便能成為哀家的助力,誰知你竟是如此不爭氣。”
“你自小便慣會討人喜歡,怎麽如今卻連個衡王的心都勾不住?”
太後這話可謂誅心,柳珍兒敢怒不敢言。
隻能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我從進王府到現在,見王爺的次數單手便可數得過來,不超過三次。”
“姑母,我連王爺的麵都見不著,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他,又如何勾住他的心呢。”
此話一出,倒輪到太後和李嬤嬤驚訝了。
“衡王不見你?”太後詫異問道。
柳珍兒點頭,“是,珍兒絕不敢欺瞞太後。”
太後心底一個猜測一閃而過,咳了聲,“那你……可曾與他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