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先給她來了個下馬威
夾層裏不是別的,正是一枚玉牌。
那玉極為通透,上頭刻著個栩栩如生的朱雀。
蘇夏將玉牌拿了出來,握在手裏觸感溫潤,她將玉牌翻了個麵,背後刻著“昭陽”二字。
能刻著曆代皇後居所之名的玉牌,想來也不是尋常之物。
這玉牌極為珍貴,就連原身也沒見過,更別說來自現代的蘇夏了。
她手裏拿著這玉牌,心裏很疑惑,為何皇後會把一枚玉佩放在夾層?
縱然這玉佩成色上佳,質地極好,但那對東珠應當也同樣珍貴。
何況這玉佩後頭還刻著“昭陽”兩個字,皇後的寢宮不就叫昭陽嗎?
難道這是皇後的私人象征?
蘇夏想了一會,還是有些頭疼,這古人如何就這麽愛打啞迷呢。
蘇夏在腦海中使勁回想,妄圖從原身記憶裏找到答案無果後,終於將求救的眼光放到一旁的青梧身上。
“青梧,你可識得此物?”
青梧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麽問,臉上毫無表情。
“回王妃,此乃昭陽宮玉牌。”
“昭陽宮玉牌?”蘇夏歪頭問道。
看來和自己猜測的八九不離十,隻是不知這玉牌有些什麽作用。
青梧道:“昭陽宮玉牌乃是自太祖時代就傳下來的,每一代皇後都擁有三枚,持玉牌者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玉牌隻能由皇後賜予,賜予對象隻能是有品級的夫人或宗室貴女。”
這枚玉牌竟然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若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宮內安危豈不是有極大風險?
蘇夏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你說,這個玉牌可以讓我不用宮中主子傳召便可自由出入皇宮?”
青梧搖搖頭,仔細回想了一番。
“昭陽宮玉牌皆是作為恩典或榮耀賞賜給臣婦們,一般人家都會將玉牌束之高閣……用昭陽宮玉牌進宮的人嘛,似乎從未有過。”
敢情隻是有個象征意義,並無實際作用啊。
蘇夏搖搖頭,在心裏笑自己果然想得過於簡單了。
若是都用玉牌自由出入宮廷,那麽宮中出現情況,必然是要第一個找上玉牌持有者的,所以青梧才會說沒人這樣做。
蘇夏又仔細沉吟了一番。
既然是作為恩典賞賜的象征物品,那麽皇後為什會將這枚目前看來頗為珍貴的玉牌送給她?
又為何要將這玉牌放在夾層中呢?
畢竟,思來想去,她現在還隻是個遭受衡王嫌棄的不受寵王妃而已。
進宮的目的,也隻是為了挨太後的毒打。
蘇夏沉思半晌也未曾有個結果,索性放棄思考了,她斜靠在軟轎中,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蘇夏才剛剛閉上眼沒多久,軟轎便停了下來。
負責抬轎事宜的小太監掐著那尖細的嗓音輕聲喊道:“啟稟王妃,寧安宮到了。”
寧安宮雖然在宮內的位置較為偏遠,但是整個皇宮就這麽大,再遠又能有多遠。
蘇夏心想,這還挺快嘛。
青梧問她是否要下轎,蘇夏點頭道:“都到寧安宮門口了,為何不下。”
青梧道:“若是王妃累了,可以先去王爺在宮內小住之所暫時修整一番,離此處不遠。”
蘇夏聞言倒是有些許心動,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問青梧道:“現在幾時了?”
“回王妃,巳時初,您隻要在巳時末之時趕到寧安宮即可。”青梧道。
蘇夏換算了一下,巳時相當於現代的早上九點到十一點。
她若是臨近十一點再去寧安宮,再和太後嘮兩句,便到十二點了。
按照宮內用膳的規矩,她豈不是要和太後用膳?
太後指不定有多麻煩,再說自己這頓是去聽訓的……
她可不想叫太後留在寧安宮“用膳”。
於是蘇夏道:“那便不必了,現在立即過去吧。”
青梧聞言,為蘇夏仔細整理了一番衣著,這才扶著她下軟驕。
此番倒是與之前在皇後那處不同,寧安宮的大門緊閉,也並沒有人在門口等候。
蘇夏問道:“要上前去敲門嗎?”
青梧微皺了下眉頭,看著她無奈道:“這……不合規矩。”
蘇夏登時明白了,太後這招真是妙極。看來今日這趟是不太好過了。
果然如元衡那日所說的,這太後表麵上說是請她進宮一敘,實際上是為了來訓她。
訓她上不盡孝,下不愛幼。
看那日元衡意味深長地表現,保不齊太後還會趁機諷刺一下元衡。
蘇夏扶著青梧的手站在寧安宮的宮門前,冷笑著想到。
特地叫她進宮,將她晾在門口個把時辰,想先挫挫她的銳氣是嗎?
以為罰站就能叫她吃苦頭?
開玩笑,作為一名武警,蘇夏對自己的身體素質一向自信。
前世時什麽樣的軍姿沒站過,要求之嚴,時間之長,豈是太後這小小的宮門口罰站可以比擬的!
她不照樣咬牙挺過來了。
她定當奉陪到底。
今日的確是個好天氣,太陽越來越刺眼,照得底下的人也愈加煩躁。
蘇夏想得很好,但到底棋差一招。
她忘了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鐵打一樣的身體了,而是候府大小姐那弱不禁風的身體。
原身這身子骨著實弱,蘇夏頂著這大太陽站了半晌,已經有些頭暈腦脹了。
青梧倒是巋然不動的樣子,一手扶著她極為有力,替她分擔了不少重量,這才讓蘇夏得以輕鬆一些。
又過了一刻,蘇夏徹底受不住了。
將半邊身子都倚靠在青梧身上,整個人異常虛弱。
臉上蒼白一片,鬢邊帶了些汗,將頭發沾濕了,緊貼著額角。
青梧看她隨時要歪倒的樣子,沒想到王妃這人看著精明強悍,身子骨卻柔弱無比。
她心中暗歎一口氣,從衣袖裏摸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白色藥丸來,喂給蘇夏吃下。
那藥入口微甜,在沒有水的情況下也不需要蘇夏費力吞咽,輕輕一抿便化為一股甘甜流進腹中。
蘇夏緩了緩,終於感覺好了一些。
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借著青梧的力直起身。
她抬起頭,目光銳利地盯著頭頂上諾大的寧安宮三個字。
那字寫得龍飛鳳舞,極為鏗鏘有力。
好一個寧安宮,好一個母儀天下的太後娘娘。
蘇夏心裏冷哼,素未謀麵,倒是先給她來了個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