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衡王殿下到
蘇雪剛聽蘇夏一番話,本以為自己今日要白挨一頓打,說不定還要遭老太太和忠勇侯訓斥。
沒想道竟是峰回路轉,老太太要對蘇夏動家法!
要知道,之前蘇夏以死相逼,逼迫忠勇侯去求聖上下旨賜婚時,老太太都沒有對蘇夏動家法。
現如今,怕是蘇夏要徹底失去老太太與父親的憐惜了。
看老太太今日的模樣,蘇夏鐵定要吃這個家法了。
倘若她再冥頑不靈頂撞老太太,老太太氣極將她逐出侯府,家譜除名也說不定。
那樣,她就是侯府唯一的女兒,父親定會將她記到母親名下,那她就是侯府名正言順的嫡出小姐了。
思及此處,蘇雪心底暗笑。
雖臉上疼痛仍在,可她卻已經迫不及待看蘇夏落魄的樣子了。
老太太輕易不拿出自己一品老太君的身份,此刻搬出,定是動了真怒,忠勇侯也沒有反駁,隻道:“一切但憑母親吩咐。”
老太太一揮手,身邊得力的安嬤嬤迅速帶人下去準備了。
侯爺夫人略有些失望的看著蘇夏,若是她乖乖認錯,向老太太低個頭,也不至於如此……
一場好好的壽宴到最後竟是要動用家法。
但蘇夏好歹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她隻能盡力保她侯府嫡女的身份了。
屋內一時寂靜,眾人都在等安嬤嬤帶著家法上來。
蘇夏則是端坐著不動,甚至還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看起來毫不在乎。
蘇雪看她淡定的模樣就有些來氣,她倒要看看,蘇夏待會要如何應對。
不到一刻,安嬤嬤便領著幾個強壯粗使嬤嬤上來,幾個家丁抬著所謂“家法”跟在身後。
所謂“家法”,便是一塊看起來甚是結實的紅木墩,再配兩塊長木板並一根粗麻繩。
要把人綁起來打嗎?
這幾板子下來,以剛才那些奴婢對她的態度來看,可不會有人手下留情,原身這弱不禁風的體質,如何承受得住?
恐怕不死也要半殘。
真是狠心啊。
蘇夏冷笑,看來今日需要活動活動手腳了。
前世,她作為武警三隊唯一的女性,以偵察和格鬥為長,她的格鬥技巧令很多男性武警都甘拜下風。
她的格鬥術乃是自小苦練出來的。
幾歲時,別的女孩子都在學鋼琴、學古箏、學跳舞的時候,她在練基本功。
到了大學,她憑借多年苦練考入武警院校,每天最多的事情就是去練功房練習。
最後終於憑借敏銳的偵察能力和巧妙的格鬥技術進入武警三隊,成為一名女性武警。
她學格鬥,是為了更好的完成任務,為了武警事業獻出自己的力量。
前世的最後,她為保護戰友而犧牲自己,也算是貢獻了自己的最後一份力量了。
她沒想到自己竟會穿越來到這個陌生的朝代,曆史書上從未出現過的朝代。
更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格鬥術竟成了她保命的手段。
蘇夏心中冷哼一聲,若要打架,她奉陪到底!
幾個家丁將“家法”擺在正廳中央便下去了,對小姐或奴婢施家法,都是由粗使嬤嬤們行使,家丁們不便在場。
兩個粗使嬤嬤走到紅木墩站定,一人握著一條長木板。
剩下兩人則走到蘇夏身後,隻等老太太一聲令下,她們便押著自家大小姐過去。
老太太站起身,淩厲的眼神望向蘇夏,“好歹祖孫情分一場,我且再問一句,你是否認錯?”
蘇夏也站起身,毫不閃躲的同老太太對視,周身氣勢一下釋放出來。
清冷的聲音此刻帶著幾分肅殺,她一字一頓道:“我本無錯,為何要認?”
老太太怒極,正要下令,忽而聽到一聲由遠及近的聲音。
“衡王殿下到——”
眾人皆是一愣,老太太一聲命令卡在咽喉處發不得。
蘇夏回過頭,隻見男人一身玄色衣衫,緩步而來,端的是俊雅無雙。
“怎麽,本王來得不是時候?”
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忠勇侯這才反應過來,趕忙下跪行禮,口中道:“微臣參見衡王殿下。”
堂中眾人烏泱泱跪了一地,隻有蘇夏還站在那邊,巋然不動。
元衡不理下跪的眾人,隻掃了眼擺在正中央的“家法”一眼,然後對蘇夏說道:“今日不是你祖母壽宴嗎,王妃,這是何意?”
聽他這麽稱呼蘇夏,地上跪著的忠勇侯心中暗驚,看樣子衡王是來為蘇夏撐腰的。
他自己雖有個忠勇侯的爵位,卻並無實權,這爵位乃是祖上傳下來的,隻傳三代,到他已經是最後一代了。
在京中,忠勇侯府隻算得上二流貴族,在真正權勢滔天的衡王麵前,他的這點蔭爵根本不夠看。
蘇夏先前以死相逼,他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進宮求聖上賜婚。
按理說忠勇侯府這樣的門第是不夠配衡王的,但不知為何聖上竟然同意了。
起初他還是很高興的,畢竟他成了王爺女婿,忠勇侯府的門楣興許能因此再光耀下去。
然而蘇夏嫁過去,並沒有如他所想那般俘獲衡王的心,反而被丟在王府角落裏自生自滅。
眼看攀衡王高枝這條路走不成,蘇夏的事還讓他們忠勇侯府的名聲十分難看,他對蘇夏也就漸漸失了耐心,以至於不聞不問。
這次老太太壽宴也隻是例行禮數發帖而已,沒想到蘇夏會前來大鬧侯府,更沒想到衡王會隨她前來。
蘇夏剛才就拿出了別樣的壽禮,他早該想到的。
若不是得了衡王寵愛,憑蘇夏先前在王府的日子,又如何拿得出像樣的壽禮?
就不該順著老太太的意思,這下好了,家法都已經請出來了,倘若衡王執意要追究,他要如何交待。
忠勇侯伏跪在地上,額角冒出幾滴冷汗。
蘇夏還是沒動,站在原地,倒是略微收斂了周身的氣勢。
她也沒料到元衡會突然前來,看他這般姿態,仿佛是要來給她撐場子的。
但元衡又是如何知道她在此處受了刁難,莫非……她輕飄飄掃了一眼元衡麵無表情的臉。
衡王果然是衡王,處處都安插有眼線。
隻是不知,這眼線是來監視她的,還是來監視忠勇侯府的,亦或是,兩者都有?